笨?对啊!圳荣柔,你怎么会这么笨?
远远来了一辆病床推车,杜克绍闪身让他们通过,在惊鸿一瞥之际,那苍白的年轻脸孔及染血的被单……好熟悉!
他伸手捉住随床的护士,“她怎么了?”
“她也是跳楼自杀,听说是为了负心人,消防队说她死意坚决,硬是从八楼的顶楼一跃而下,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营救。”
“谁负责的?”
“急诊室的林医师,他马上过来了!”
“不用,我来就好!”他换下脏掉的手术袍。
“杜医生,你才刚开完刀,最好休息一下。”之前跟刀的护士来下及劝阻,杜医生早就冲进手术准备房。
这……跟刀的护士瞠目结舌,杜医生不累吗?八小时耶!
换手术服的杜克绍边看送来的病历单。
他要救活她,一定要!
¥¥¥
习习的凉风袭过树梢,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在夜晚的校园中听起来格外阴森,一反白天的喧闹,阗静得教人起鸡皮疙瘩。
可是这些听在她的耳中,全成了幸福圆舞曲,踩著轻快的脚步,她知道自己就快要捉到幸福,这次她会小心的握在手里,永远不松开。
推开顶楼的铁门,还没有人来,可能是她来早了!
明茱柔关上铁门,准备到顶楼的另一面去——
赫!“教官?!”怎么可能?她明明将计画……
“啪!”用力狠猛的巴掌落在她的脸颊上,将她打得飞出去,撞上围栏才停下来。
“你这个贱蹄子,原来你真的约人私奔,学校通知我,我还以为是学校搞错了。我今天要不打死你——”
“明先生,你先别这么激动。”教官拦住明父。
郑姨扑到明茱柔身上,护著她。“老爷,求你原谅小姐,小姐年纪还小,而且又怀孕——”
明父抬起脚一连踹在她身上几下,“我今天如果把她打到流产,就省了医院的堕胎费。”
“为什么你们会知道……I
“你要送上门犯贱,被人吃干抹净就以为那是爱吗?带你走?你以为有人会认真看待这种送上门的货色吗?”
“是他通知你们的!”为什么?他不是说过……他说过什么?爱吗?没有,他从来没有说出口,只是她以为……
她只是想要幸福而已,只是想要找到一个人爱她。
“不然你以为有谁会通知我们?他妈的,送上门的贱货,我明某人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要生一个你来羞辱我!”
“明先生,你冷静一点。”教官使出吃女乃的力气,将盛怒中的明父给阻挡住。
“老爷,我想小姐——”
“你想什么?我花那么多钱让你来照顾她,你把她照顾成什么德行?他妈的,我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
“够了!如果都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杜克绍,如果你也不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轻轻的低喃声消逝在夜风中。
明茱柔靠著围墙站起来,攀爬越过围墙。
“小姐,不要啊!”郑姨尖叫。
杜克绍在极度不安中,顺从自己心底的呼唤,他一定要看见她平安的被带走!
他悄悄的来到学校,要转往教室那栋大楼时,只听见有人大喊不要,声音极度惶恐,下意识地抬头时,看见瘦弱的身影挂在顶楼的墙边摇晃。
老天!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惊恐堵住喉咙,“不要,你不要!”这凄烈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连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夜,明明那么阗黑,他却能清楚看见她闪烁的眼睛,不要跳!不要!他在心底不停地向上天祷告。
“为什么?为什么?”明茱柔看见他了!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我认为那是对我们最好的。求求你,你先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谈。”
明茱柔摇摇头。“我要的幸福很简单……很简单……结果什么都没有,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阖上眼,心一横,她往前一个踩空。
终于可以解月兑了,明茱柔轻轻的叹息。
随著她跌落的身体,杜克绍的心仿佛被人往下揪,一路掉进地狱,脆弱的身躯被遮雨蓬拦住、弹出来,最后结实地落在地面……
不会,你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惩罚我的,不要!
在她落地的花圃四周布满鲜红的血迹,沭目惊心,他的脸孔苍白,抖著双手,缓缓的蹲,将她搂入怀里。
“你平常……不是很爱漂亮吗?怎么……把脸弄得这么脏?”泪水迅速占领眼眶,他试著要将血迹擦干净,衣袖迅速染红,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老天!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笨?大笨蛋,我只是要你回你父亲身边啊!”
滑落颧骨的泪水滴落她的唇,沾染的血迹褪去,全是死白。
“你为什么……为什么从来就不照著我的剧本走?你该回去的!”老天啊!如果上天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么就让我代替她,这不是她的错!
秋殇悲歌在风中习习低吟,冬天,就快来了!
第4章(1)
女秘书穿著合身的套装,推开粉蓝色的门进入院长室。
“院长,媒体闻风而至,他们知道立法院徐院长在我们院里动心脏手术,加上之后跳楼的两名女学生,全是由你执刀,都闹著要采访你,围在大厅说什么就是不走。”
“不用理他们,通知徐院长的随扈,请他们出面制止那些记者。”杜克绍月兑下白色医生袍,随手扔进洗衣篮,健壮的胸膛及偾起的肌肉将衬衫的挺直穿到极致。
“院长,你不休息一会儿吗?你已经十二个小时没有阖眼了。”
他拿起卡其色的休闲外套,朝门口走。“明天是十月十八日,我想帮我未婚妻买生日礼物,今天就不要CALL我。杜院长的病况随刀的楚医生很明白,有事请他先处理吧!”
“噢!”女秘书失望的看著他扬长而去。
半晌,护理长探头进来,“淑芬,我刚才看见院长急匆匆的离开,发生什么事啊?手术不是很顺利吗?”几名也很好奇的小护士有样学样,开始围拢过来。
“你日子过傻啦!今天是几号?”
“我哪有过傻?今天……明天是十八日。”她恍然大悟。
林淑芬睇了白目的护理长一眼,“院长交代我,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CALL他。”
“明天十八日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开口问蠢问题的是这个月刚考进来的小护士,目前还没有资格照料病人,暂时跟在护理长身边学习。
“你觉得院长如何?”
护理长问得这么直接,教……人家怎么好意思回答?实习小护士含羞带怯,每个人眼睛都成了心型。
“院长对病人超有耐心,对待员工也很好,没有其他医生那种眼睛长在头顶的感觉。”今天考进来的唯“二”男护士中的一人回答。
“我们院长是很多女病人眼底的白马王子,在医院里,名列各科黄金单身汉榜首,很多女人抢著要,却从没听说有绯闻。”
“他有未婚妻啦!”另一位男的实习护士说。
真不明白,这些小护士在想什么?有人规定钱多又帅的男生就不能死心眼吗?
“重点是没有人见过院长的未婚妻,一次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人接过任何一位自称是院长未婚妻的女人打来的电话,精神科那位吴姓女病人例外。”
“大家都怀疑那位未婚妻是院长杜撰出来的人物。”
“当然,也有人说院长的未婚妻得了重病,所以他每到这个日子一定会到某个地方陪她。”
“哇塞!你们的幻想力怎么这么丰富?”
“没有办法,这事已经传了近十年了!曾经跟院长是同学的卫医生也说院长在念医学院时,每年十月十八日就会为未婚妻买礼物,可是连他们也没见过院长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