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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玦 第16页

作者:苏浣儿

“是没什么不对,但是我听说那块玉玦有一个滴血试玉的传说,你应该不会知道一点吧?”

提到鸳鸯玦的传说,煜祌脸色一沉,“老哥,怎么你也和一般愚夫愚妇一样,相信起这种传说了?”

“我不得不相信,因为四哥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奇怪、太不符合常理了!”

煜祌没有说话,但他的沉默却证实了煜祺心中的怀疑。

煜祺惊讶极了,想不到一向随和的四哥竟会拿自己心爱的女人,甚至孩子去证实一项传说。“四哥,你当真……”

煜祌长叹口气,“我是不得已的,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那样做,但额娘在临终前一再交代我,务必找出鸳鸯玦里蕴藏的宝藏,所以我只好做了。”

煜礽闻言也好奇地站起身,“宝藏?鸳鸯玦里有宝藏?”

“这我也不清楚,但额娘说鸳鸯玦是天神之物,蕴藏有一笔丰富的宝藏,如果可以开启的话,对日益减损的国库将不无帮助;反之,如果让有心人士拿走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煜礽问:“我不懂,鸳鸯玦里藏有宝藏,和兰馨、以及沈姑娘有什么关系?”

煜祌低声说:“当然有,因为鸳鸯玦是块血玉,遇血则色愈青、泽愈翠,而且最你是新生婴儿的血,这样才能还原鸳鸯玦的原貌,也才能看见里头藏有的秘密。”

听到这儿,煜礽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兰馨的不孕。他说:“四哥,你之所以找上沈姑娘,是不是因为兰馨无法生孩子?”

“这只是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在于小扁的出生时辰,正符合额娘所说的时辰,而且她还是个处子。额娘说,要证实这项传说,只有找到一个阴时出生的处子,并和这个处子生下孩子,再以这个孩子来滴血试玉,如此才能知道传说到底是真或假。正巧小扁符合这条件,所以我就找上她了。”

煜礽无法置信地瞪着煜祌。这是他的四哥吗?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是他那个很少生气,素有菩萨阿哥之称的四哥吗?

“四哥,你……我实在不敢相信你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竟会这样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你……你太残忍了!”

第7章(2)

面对弟弟的责难,煜祌满脸痛苦,“我也是不得已的。你想想,当你身边的人都虎视眈眈地想夺取鸳鸯玦时,你会怎么做?当你知道这块鸳鸯玦可能殃及朝廷国家时,你会怎么做?你知道额娘为什么把鸳鸯玦交给我吗?就是要我去证实这个传说,因为这个传说害死太多人了,她不想再有人因为这个传说而受害,因此在百般斟酌下,我只好去做了。”

煜礽还是无法接受,看着沈夕曛道:“可是她一个姑娘家,把自己清白的身子和一切都给了你,你居然这样伤害她,难怪她会选择逃避,毕竟有哪个女人可以面对这种残酷的事实?又有哪个母亲愿意将自己幸苦怀胎十月所生的孩子给你拿去做试验?”

“我知道,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都太迟了,孩子已经被夺走了,而小扁也……”他说不出沈夕曛已经疯了这样的话,因为在他心底,始终不愿相信她已经疯了。

沉默许久的煜祺这时才开口:“还不迟,如果已太迟的话,我何必和十四弟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赶来?早就亲自动手捉人去了!”

“老五,你是说你们知道兰馨和肇英的下落?”

“没错,鄂敏查到通州一带有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刚满月的孩子,形迹很可疑,我猜想应该就是他们。”

三个兄弟于是凑在一起,低声讨论著要如何捉到兰馨和肇英、如何将孩子救出来。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坐在一旁椅子上,那个他们以为已经痴呆的沈夕曛,眼中竟射出一道光芒,那光芒混杂着悲伤、绝望与痛苦。

深夜时分,趁着所有人都入睡的时候,沈夕曛一个人离开房间,独自朝马房而去;她想找一匹马,一匹可以载她离开芜湖,到通州的马。

其实她并没有疯,她的神智、感觉都很正常,只是过度的惊骇与痛苦,使得她不愿意去面对煜祌,面对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自己的男人,所以才会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不言不语、不说不想也不哭。

有人说过度的痛苦会使人失常,但反之,痛苦过度了,却可能使人更坚强,而沈夕曛正是后者。

她早知道煜祌要自己为他生孩子的动机不单纯,也知道煜祌身为皇子,竟然把自己藏在十笏园里必有原因;可因为爱他,让她愿意忍受外人的羞辱与歧视,相信他,守着他、顺着他,无怨无悔地交出自己清白的身子、交出所有的一切。

想不到她的守候,却换来一场梦幻;她的付出所得到的,净是心碎和痛苦。

所以她看开了,在知道煜祌竟要阿伦泰和肇英来杀自己时,她离开了煜祌,宁可一路乞讨,也要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到凤阳。

但上天对她的考验并没有停止,就在她对煜祌死心,想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成人时,她的孩子、她的心肝宝贝却被人抱走了。

为什么上天要对她如此残酷?是她沈夕曛不该自不量力,错爱煜祌这个皇阿哥吗?还是她从头到尾就不该接受煜祌的条件?或者是她根本不该跟着爹爹到京城来,那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但如今想这些又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用鸳鸯玦去换回孩子。

想到鸳鸯玦,沈夕曛又想到煜祌送鸳鸯玦给自己的情形,当初他是怎么说,又是怎么爱自己、占有自己的,而今鸳鸯玦依旧,可却人事已非。

如果知道他要自己怀孩子是为了滴血试玉,那就算要她死,她也不会答应;如果知道接受这个鸳鸯玦,会让她失去仅有的孩子,那她说什么都不会接受!

曾经她很珍惜这块玉玦,因为这是除了孩子外,煜祌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但和孩子比起来,她宁可不要玉玦,纵使这是皇帝给的她也不要,她只要她的孩子!

想着,沈夕曛牵出一匹马来到月光下,正思索着该怎么上马到通州时,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来到沈夕曛身旁。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沈夕曛一惊,忙回头,一块沾着迷药的帕子登时捂上她的口鼻。沈夕曛没有机会多作挣扎,身子一软,随即倒了下去。

当沈夕曛再度睁开眼睛时,迎接她的,是一张俊美却阴沉的男人脸庞,她认得,那是正肇英。

“你醒了。”

沈夕曛翻身坐起,慌张地注视四周,彷佛在寻找什么似的。

肇英洞悉她的想法,冷冷地开口:“你在找孩子吗?”

“孩子在哪里?把我的孩子还我。”

“可以,但你得先把鸳鸯玦给我!”

沈夕曛现在只想找回孩子,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随即解下鸳鸯玦丢给肇英,“你现在可以把孩子还我了吧?”

肇英接过鸳鸯玦,仔仔细细看了又看,似乎不很满意。“我听说这鸳鸯玦本有一对,怎么你身上只有一块?”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身上就只有这一块,请你快把孩子还我!”

肇英静静地瞅着她,心里算计着是不是要把孩子还她。

这时,兰馨抱着孩子走了进来,“还她吧!这小东西成天哭闹不休,再教我顾下去,我一定会发疯的!”

说着,不管肇英有什么意见,她便把孩子还给了沈夕曛。

沈夕曛抖着手抱过孩子,又哭又笑地看着,而后禁不住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孩子,我的孩子,娘终于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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