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别人都在看呢。”唐圣霖是怎么了?他这样的行为是情人才会有的呢。
“不放。”他要抱住她,再不放手,再不能有失去她的可能。
“你不是打算就这样站到地老天荒吧。可我想回家呵,我——”猛地顿住,她差点忘了她为什么要从九寨沟赶回来了!严清音搭住唐圣霖的手臂,转过身,冉拉开彼此的距离,让唐圣霖不得不松了手。
“唐圣霖,家里没被小偷洗劫吧?”
啊?什么小偷?什么洗劫?他怎么都听不懂?唐圣霖愣愣地放下自己的两只手。
严清音见唐圣霖张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她,却以为家里真的被偷儿光顾了,急得她直往机场外面奔。唐圣霖追上去,拉住她。
“清音,你这么急要到哪里去?”
“当然是回家啦,我要回去看看有多少东西被偷。”
严清音甩开唐圣霖的手,想要继续奔,唐圣霖却又一把拉住她的手,他干吗啊,她都还没怪他把钥匙弄丢,他又在这里拼命阻拦她。
“你在说什么?家里有东西被偷了吗?”他早上出来时还好好的啊,而且清音才刚从飞机上下来,她怎么知道家里被偷了?
这下换严清音不明白了。
“不是你昨晚打电话给我,说家里钥匙被偷了,叫我赶快回来的吗?”
“昨晚我哪有给你打过电话,明明是你打电话给我的。”他又不知道她住的地方的电话号码,要知道早打电话给她了,还用守着手机一晚吗?“还有,我什么时候说家里的钥匙被偷了?”他说过吗?根本没有嘛。他只有问她可不可以回来,也没有叫她赶快回来啊。当然,她能赶快回来,他是很高兴啦。
他没说过家里钥匙被偷?“那你什么重要东西被偷了?”这点严清音可是非常肯定唐圣霖有说过。
“这个……晚上再告诉你。”啊,在这里他可说不出呢,人来人往的,一点都不罗曼蒂克。没气氛,他就没情绪说。
“为什么要晚上说?”白天说不行啊?
唐圣霖第三次拉住严清音的手,不过这次是拉着她往机场门外走。
“我们现在先回家,你在家休息一下,做好心理准备。晚上我请你去外面吃饭,到时候有话跟你说,也会告诉你我的什么重要东西被偷了。”
要做什么心理准备?严清音不明白。不过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今天她一大早就起来了,又经过刚才的事,紧张过去之后,疲惫也加倍地到来。
严清音掩住唇,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坐在公车的最后排,看夜晚城市的霓虹流过车窗,映出自己的素颜。这个城市浓妆艳抹,何其妖娆。人们穿行其间,总难以抗拒她的魅力,于是每每流连忘返,夜夜笙歌。
严清音转过头,问邻座的唐圣霖:“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饭?”在家里问他,他不说,只叫她跟着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要给清音一个惊喜。
唐圣霖不说,严清音也没有办法。不知道他干吗搞得这么神秘,不就吃一顿饭嘛。
“对了,你为什么想要请我吃饭?”她一直忘了问,就跟着唐圣霖出门坐车,她甚至连目的地也不晓得。
“上个月我卖掉七辆车,老板也称赞我,可惜那时你被关在学校,想要跟你庆祝啊。不过我记得我在电话里告诉过你。”这个月他的业绩也不错,已经卖掉四辆车了。
同事都佩服他,在他们都还要为指标疲于奔命的时候。
这真得归功于他的过去,结识不少富少豪商,当他终于愿意低头,客源自然不断。他已经不再觉得丢脸,因为当同事将或羡慕或嫉妒或佩服的眼光,投在他身上时,他感到什么面子都回来了。无比骄傲,不同于从前的骄傲,胜过从前的骄傲。
他现在终于真正明白清音说过的话。他不穷,他有一份喜欢的工作,有为之奋斗的目标,有固定的收入,有想要回去的地方,有阿恒这样的死党,有父母妹妹,有不同于现在不能否定的过去……他还有清音。
“你就因为这个请我吃饭?”严清音记得唐圣霖的确跟她说过,当时自己听了也为他开心。
“是吧。”但不完全是,这只是理由中的一小部分。
唐圣霖没说。现在给清音这样的理由应该不算是骗她。
车子进站停下,从前门上来一位老太太,她慢慢走到车的后面。严清音想要站起来让位子给老太太,唐圣霖却按住了她,自己站了起来,把他的位子让给老太太。
老太太连声道谢。严清音却看出唐圣霖让得并不甘愿,这符合他的品性。可她不懂刚才是她要让座,他既然不想让,又为什么要阻止她,然后自己站起来?
又坐了几站,唐圣霖来拉她的手,“下车了。”
严清音由他牵着,下了车,她边走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唐圣霖今天怎么老拉她手,而且还拉得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
“到了,就是这里。”唐圣霖停步。
严清音抬头看,几乎是立即的,她产生了逃跑的冲动。在她的面前是一问富丽堂皇的高级法国餐厅,估计进去吃一顿,就要花去她两个月的工资!她偶尔经过会在外面欣羡坐在里头的人,但她从没想过要自己走进去。
“你带我到这里来吃饭?”严清占想要确定一下.她仍是不敢相信唐圣霖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吃饭。过去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
“是啊,惊喜吧。走,我们进去。”他以前经常来这家餐厅吃饭,最爱这里的法国生蚝和它的饭后甜点。这儿厨师的厨艺真是很不错,所以他想要带清音来尝尝。而且这里的气氛是他所要的浪漫,餐厅装潢布置得极高雅,是他表白的理想场所。
严清音用两只手拖住唐圣霖。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你疯啦!你又不是发了,只工作了几个月,赚了一点钱,爱挥霍的本性又路出来了?”
“清音,我没有!”可别冤枉他!但他也知道现在不管怎么跟清音解释,她都不会听。而真正的解释,他现在又不能讲。一定得让清音进去,“就今晚,清音,你跟我进去,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不进去,一次就够伤的了。”荷包伤,心也伤。
“要伤也是我伤,钱是我的,你干吗这么紧张?”其实他心里很高兴清音会替他紧张,“里面的法国生蚝、法式蜗牛、石斑鱼、鹅肝酱、洋葱汤都是人间美味哦,你不吃以后可别后悔。”
严清音被唐圣霖说得口水开始泛滥,法国菜她还没尝过呢。
“真的很好吃吗?”严清音似乎有些被他说动了。是哦,钱是他的,他爱挥霍也是他家的事,她干吗为他紧张,既然有美食要请她吃,她何忍拒绝。
唐圣霖连忙点头。
“好,我们进去。”
走到门口,就有侍者为他们拉开两道水晶门,严清音和唐圣霖进入店内。严清音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左右打量,文艺复兴时期的壁画、凡尔赛宫式的大吊灯、古希腊的地毯,她不禁为店里精致昂贵的摆设在心中赞叹。唐圣霖则是有重游故地的感慨,不胜唏嘘,一切还是老样子,而他已面目全非。
“唐先生是吗?您订了两个位子?”侍者稍作确认,见唐圣霖点头,他从前面领路,“那这边请。”
严清音感觉这里的侍应都比外面的高贵,面上带着微笑,优雅又训练有素,没有多余的动作表情。他们走到一张偏角落的台子,唐圣霖为严清音拉开椅子,在她坐下之后,他才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