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她无法忍受任何男人触碰她;如果不是他,她也无心取悦任何一个男人。
月书弦无力地倚在床头,把自己包裹在薄薄的丝被里。
她强忍着眼眶里的热烫与酸涩,不愿让自己掉下眼泪来。
她好气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用,这么轻易就爱上轩文睿,还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明明他对她就不是这种感情,她为什么要这么犯贱?
一直以来,师门就不断教导她们,一定要记住自己是探子,甚至是刺客的身分,无论如何都不能爱上目标人物,更不能为男人动摇自己的本心,那将会导致毁灭!
要永远记得,她们的命是离门赋予的,她们也将为离门而生、为离门而死,永远都不能背叛离门。
可现在她竟然因为爱上轩文睿,而无法去引诱太教主!
想她从小的愿望就是希望师父能以她为荣,希望自己能成为离门里优秀的探子,但现在她却要颠覆自己的愿望,只为了一个男人。
包可悲的是,轩文睿只当她是个小妾,从没有和她一样的深情……
她伸手撝住自己的脸,洁白贝齿狠狠咬在下唇上,什么都无法思考。
“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突然传来男人的询问声,把她吓了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回房的?”月书弦有些狼狈,她并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我回来好一会儿了,可你一直没理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你怎么把自己包在被子里,眼眶还红红的,很难过吗?”轩文睿俯身以指月复轻轻抹过她的眼角,口气有些焦急的问。
她摇摇头,神情有些脆弱的说:“我没事,可能有点头疼,所以才没注意到你回来了。”
“怎么会头疼?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看着她惨白脆弱的小脸,他心里不太舒服。
从他带她回来以后,她一直表现得开开心心、很天真活泼的样子,就像个没有忧烦的人,每日都灿笑如花。只要看着她,他就觉得所有的烦恼都不是烦恼,所以他一直很喜欢她。
因为有她这个开心果在,不管他有多忙多累,一想到回去后就能看见她娇俏可爱的模样和天真无心机的笑容,他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可今天她却愁眉深锁,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这让他感到心惊,也有种抑止不住的心疼;原来她不笑的时候,会教他这么不舍,让他很想为她解除痛苦,好换回她灿烂的笑颜。
“不用请大夫啦,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所以才犯头疼,没事的。”她将错就错地把自己脸色不好的原因都推到没睡好导致的头疼上,因为真实的原因她不可能让他知道。
“怎么会没睡好呢?那今晚你要好好睡,若是明天还头疼就得让大夫来看了。”听到她只是没睡好,他有些宠溺地模模她的头吩咐道。
“嗯。”她点头答应,见他要月兑衣准备梳洗,连忙下床想服侍他。
一接近他的身体,她就闻到淡淡幽香,不禁月兑口而出:“你身上怎么有玫瑰的香味?”
“玫瑰的香味?”轩文睿顿了下,想了想后说:“啊,应该是今晚的宴席上沾上的。”
“今晚你不是在招待海晏门的贵客吗?怎么会沾染上这种香味回来?”她不自觉地嘟起嘴,脑中却浮现某两位姐妹花的身影,心里顿时感到酸溜溜的。
“大概是去向秦掌门的两位千金敬酒时,酒杯不小心洒了,所以秦大小姐用她的手巾帮我擦去衣衫上的酒水,我那时有闻到玫瑰的香气,想必是那条手巾上的香味沾染到我衣衫上了。”
听到这,月书弦帮他月兑衣的动作慢了下来。
秦大小姐竟拿手巾帮他擦去衣衫上的酒水……他们都还没订亲,两人就这么亲昵了吗?
不是说秦家小姐都是大家闺秀,又不像她是假扮花楼的姑娘,和轩文睿举止亲密一点也没关系,不会引来非议,秦大小姐竟在男人身上模来模去,成何体统?
她在心里不痛快的碎念着,但同时也很清楚……她这是吃醋了。
不过轩文睿并没有注意到月书弦不对的情绪反应,今晚宴席上他喝了不少酒,现在感到很疲惫,只想快点躺下休息。
他月兑去上身所有衣衫后,打着赤膊从脸盆里捞出布巾扭干,开始擦拭脸及上身,一边对月书弦提起今晚宴席上商定的事。
“弦儿,你记得我之前说过要娶妻的事吧?”
“记得。”她口气幽怨的回答,心里不痛快极了。
“今晚的宴会就是为了商议这件事,秦掌门有意将他的两位千金都嫁进炎教。”
听到这话时,月书弦在心里抽了口气,她逼自己要镇定,虽然晚上已经溜去偷看过,也早得知这消息了,可她还是觉得很不高兴,但又不能被轩文睿发现她知道,只好装着懵懂说:“那你是要从她们两人之间选一人为妻吗?”
话说到这,她还故作大方地笑着问:“我可以知道,哪位会是我未来的姐姐吗?”
轩文睿顿了下,才有点迟疑的说:“事实上……两位都是。”
第7章(2)
月书弦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因为秦掌门很坚持,他的两位千金也都没反对,我也只能答应,所以这桩婚事就这样决定了。”他不自觉地向她解释着。
月书弦满心苦涩,都快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她口气有些黯然的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伺候两位姐姐的。”
她的回答让轩文睿的心莫名一抽,连忙接口道:“你不用伺候她们,你只要伺候我就行了。不过……我还有件事要对你说。”
“什么事?”
“因为我将迎娶正妻,有了正式的女主人就不能让你再住在苍蔚院里了,可我会另外挑个舒服的院子安置你,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月书弦眨眨眼,把心头漫起的尖锐疼痛给压回去,她神色平静的说:“我明白了,姐姐是正妻当然要与夫君一起住在苍蔚院里,那我是要与另一位侧室姐姐一起住在新挑的院子里吗?”
“呃……照理说应该是这样,可秦家姐妹感情很好且出身名门,所以秦二小姐之后也会住在苍蔚院里,和秦大小姐作伴,互相有个照应,反正院里还有四栋楼阁,可以让她们姐妹自行挑选。至于你,我想让你搬到紧临苍蔚院后的静水阁好不好?”
“静水阁吗?好啊。”她笑着回答他,可心却越来越疼了。
因为秦大小姐是妻、她是妾,所以她能接受他要她搬去静水阁的要求,可秦二小姐呢?她不也是妾吗?只因秦二小姐是出身名门的贵妾,而她是花楼出身的贱妾,所以秦二小姐可以住在苍蔚院,她却要被摒除于他们的三人世界之外吗?
明明苍蔚院里还有四栋闲置的楼阁,却容不下她一人,贵妾和贱妾的分别待遇又是谁制定的呢?
还能是谁?不就是苍蔚院的主人轩文睿吗?不就是因为他的喜恶而产生了分别吗?
这对美丽的秦家姐妹花,还没进门就已经得到他的心,而她也提前失宠了。
亏她还为了他纠结痛苦,不愿让他以外的男人亲近触碰,可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一个买来消遣的玩物吗?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贱妾吗?
金师姐曾说过男人是最喜新厌旧的,他们喜欢你时什么花言巧语都说得出口,也能为你做小伏低,可一旦他们变心之后,就都成了狼心狗肺的禽兽。
对这个说法,她一直保持怀疑的态度,因为她觉得轩文睿不一样,他不会变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