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常来找凯凯,也常约砚臣见面,说要多聊凯凯的事。这天,她又来访,刚好遇到关砚臣和羽萌正要带着凯凯出去吃午餐,便和他们一起外出。
今日阳光睛朗,天空蓝得没有半丝浮云,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
他们来到一间位于郊区的花园西餐厅,餐厅的主人听说在意大利和法国南部居住了十几年,回台湾后决心打造一间属于他的梦幻西餐厅。餐厅的外观就像一栋小型城堡,由深咖啡色和鲜黄色搭配而成,搭配尖尖的屋顶,外观非常抢眼,听说还有偶像剧特地来这里取景。
餐厅有宽敞的室内用餐区,但最热门的一直是户外的露天座位,可以欣赏主人精心打造的漂亮花园。
浓密树荫下有几张铺着雪白色桌巾的桌子,客人一入座就可以欣赏满园的花草,最特别的是餐厅主人因为酷爱品酒,在地下室还打造了一座专业酒窖,严格控制温度和湿度以保存为数可观的藏酒。庭院里横放着几个巨大酒桶当招牌,桶身绘有代表南法的酒庄图案,增添不少异国风味。
听说这里的大厨也是手艺一级赞,他们兴致勃勃地点了许多道好菜,有女乃酪佐鱿鱼色拉、布列塔尼薄煎饼、翡冷翠丁鼻牛排、迷迭香猪肋排、西西里西红柿红酒煨牛肉等,并在侍者的建议下,挑选了一瓶适合的葡萄酒当佐餐酒。
当然,负责开车的关砚臣只适量浅尝,他可是很注重行车安全的。
菜肴一道道送上桌,从开胃前菜到主菜都十分精致可口,让人食指大动,老板还特地过来询问口味适不适合?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酒足饭饱之后,还可以叫杯饮料、点个小点心,继续边欣赏美景边聊天。
凯凯则拿起他最近很沉迷的遥控飞机,在偌大的草地上开心地操控着,一旁有一些小孩也兴致浓厚地看着他玩,凯凯很大方地和他们分享,孩子们很快就玩成一团,笑声不绝于耳。
丁毓妮看起来心情很好,平时总是嚷着要节食的她,今天却吃了不少,还一直缠着关砚臣聊他们在LA念大学的共同回忆和过往的趣事,比如哪个老同学最近想办同学会,只不过一直为了地点到底要设在台北或是LA而伤脑筋,还要丁毓妮帮忙统计人数。
看着丁毓妮笑靥如花,羽萌的心情却有点低落。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总觉得丁毓妮自从回国后,便常常出现在砚臣面前,有时都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她和砚臣窝在客厅里打算看个影片、聊聊天,但她总会带着宵夜上门,说想要和他们一起尝尝。
每回羽萌有这样的想法,都会暗骂自己真是太小气了。毓妮是凯凯的母亲啊,一年才回台北一次,想要过来多看看凯凯,并和砚臣聊聊天,那也是正常的事,她不应该乱吃醋。
其实,以女人天生的直觉,她隐约觉得丁毓妮对砚臣余情未了,似乎有意再续前缘,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对不对?不过砚臣这一阵子公务繁忙,公司里似乎好多事情让他很忧心,让他常眉头深锁,羽萌不忍再增添他的烦恼,只能先选择沉默,在他面前依旧笑脸迎人,什么也没多说。
她坚定地告诉自己,既然爱砚臣,就要百分之百相信他,好好地爱他。
眼看砚臣和前妻聊得非常热络,羽萌喝完咖啡后,微笑地拿起小包包到化妆室洗手并补个妆。
从化妆室出来后,羽萌远远地就听到餐厅老板豪迈的笑声,同样喜欢旅行的老板和砚臣相谈甚欢,大聊欧洲各国的饮食文化,还热情地拿起相机说要和他们合照当纪念,丁毓妮赶紧把儿子叫回来一同入镜。
眼看他们正在拍照,羽萌的脚步停顿了,隐身在一棵树的后面没有继续向前,眼神苦涩地望着和老板笑嘻嘻一起拍照的他们……也许,在外人的眼中,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对亮丽的年轻夫妇和一个活泼俊帅的儿子。
真是美满的一家人……
而她呢?她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第7章(1)
当天晚上,凯凯又和姑姑的儿子们去参加天文营,要夜宿天文馆两个晚上,他可兴奋极了。
必砚臣当然很想把羽萌载回自己家,平常他为了宝贝儿子已经很“克制”了,倘若连儿子外宿时他还不能和心爱的女友亲热亲热,那可真是憋死这个正常男人了。
但,羽萌却很坚持想回自己的住处。他知道她有心事,也不逼她,就先按照她的意思。
回到她的租屋处,羽萌道:“你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一早去公司开会呢,快回去吧。”她表情落寞地转身进入卧房。
必砚臣却也跟着进入卧室,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轻叹。“傻丫头,我知道你在烦心什么,你真的想多了。毓妮这一阵子是常常找我见面,但是,我们早就离婚了,我对她早就没有男女之惰,只有家人般的情谊。”
羽萌默默地望着他,没有接腔。她知道他心中坦然;但,毓妮呢?她也是只把他当家人吗?
他搂着羽萌坐在床边,为她拂去前额的发丝,温柔地道:“这一阵子毓妮的确比较依赖我,她从小到大都是娇娇女,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总是习惯依赖别人。不过我已经清楚告诉她——你对我有多重要,以及我们对于未来的规划,相信她慢慢会调整自己的步伐,重新找回自己的生活重心。
“而且这几次和她碰面,我也有和她聊起她的感情生活,希望她珍惜身边对她好的男人。她告诉我,的确有个男人很令她动心,只是,那个男人也带给她很多烦恼。”
“真的?毓妮另有喜欢的人?”羽萌有些惊讶,关心地问着。“进展还好吧?她遇到什么问题?”
“她说对方是在美国长大的ABC,作风和想法都是标准的美式风格,很直率潇洒,让她很心动,其实毓妮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她会这么无助来问我的意见,可见她对那男人的确动了真情。他们两人是在LA认识的,一年来,毓妮都和他在交往,但,那男人是标准的不婚主义者,他甚至早就和毓妮说清楚——他会对她好,一起享受热恋,但这辈子绝不会结婚,也无法给她任何承诺。他仍然可以和其他女人约会,也强调毓妮不用为他牺牲什么,她若遇到好的对象,可以随时离开他。”
羽萌皱起秀眉,这……这些话乍听之下是潇洒,可又有点不负责任。不过,每个人的感情观原本就不同,没有什么才是标准答案。更何况,对一开始就把立场说清楚也许是好事,至少,他并没有骗她,大方地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接受这样的恋爱模式。
她担忧地问:“毓妮陷得很深吗?”毕竟毓妮是凯凯的生母,羽萌真的不忍看她受到伤害。
必砚臣叹了一口气。“毓妮的个性就像一匹野马,也许就是要这么捉模不定的男人,才能掳获她的心,更何况对方见多识广,很懂得享受人生,也擅长甜言蜜语,很会制造浪漫和情趣,大概很少有女人不被征服的。
“但问题在,毓妮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感情,明知过问他另外交友的事只会让他更加不悦,并跟她保持距离。可她管束不了自己,她就是想更接近他,渴望自己能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她很痛苦,她说她这一生中还没遇过这么棘手的感情问题,只好来问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