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她没说话,然而两只眼睛却微微泛红,急得快要哭了。
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回头,看她眼眶都红了,梁乃楠心一急,上前扯开她的双手,一把抓住赤果的足踝,“是不是扭到了?”凑到面前仔细审视。
男人阳刚修长的大掌里,紧紧握着女人雪白秀气的赤果脚丫,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怎么看怎么暧昧邪肆。
热潮涌上颈腮……蓦然,一丝清明打进已然混沌的脑袋里,耿丹菲回过神大喝,“你做什么?快放开我,不要碰我的脚,人家的鞋子掉了啦!”她面色困窘,不住挣扎,简直羞愤欲死。
梁乃楠捏握着她的小脚丫,莫名想,鞋子掉了捡起来穿上不就好了吗,她何必这么激动?不过,她的脚丫子还真可爱,每根脚指头都圆敦敦又粉女敕女敕。
他硬是多看了一眼。
看他一手抓着她的脚,两只眼睛又盯着脚丫不放,她心急大喊,“不许你往我脚底放女圭女圭!”
梁乃楠还没意会过来,一记飞踹狠狠朝他胸口招呼去,措手不及的他,当场跌坐在地。
此脚一出,不啻地一声雷,轰得他赤脉贯睛,几欲喷火。
她踹他?她居然敢踹他?他梁乃楠这辈子几时被女人踹过了?
他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始作俑者,暗暗咬牙,“耿丹菲,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就把你从顶楼扔下去!”
在梁乃楠杀气腾腾的逼问下,端着一副活像受虐小媳妇惊骇状的耿丹菲窘着脸、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从几乎要被她咬破皮的红滟小嘴里吐出一段令他啼笑皆非的——真相?乡野奇谈?世纪轶闻?抑或是……民间传奇故事?
谤据她的说法,但凡未出阁的姑娘,万万不可在人前赤脚果足,尤其是在男人面前,因为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往脚底偷偷放小女圭女圭进去,小女圭女圭爬呀爬的,等爬到她的肚子,她就会怀孕生子,届时名声贞节尽扫落地,下半辈子就乌有了。
因为怕极了梁乃楠在她脚底放小女圭女圭,是以在狠踹了他一脚后,她将那只掉了鞋子的脚丫子严实的藏坐着,连一丁点脚指头都禁止暴露。
我的老天爷啊,这到底是哪门子错乱的性观念?
别说他要疯了,只怕十一岁的梁佳佳听了也要笑掉大牙。
最好是月兑了鞋子就能怀孕生子,如此空前绝后的强大繁殖能力,足以登上国际医学期刊,蔚为奇闻!
雹丹菲满脸困窘的咬住下唇,贝齿几乎要把薄女敕的唇瓣折磨得渗出血来,梁乃楠看得难受,好几次都想要制止她,不许这样自虐。
捏捏隐隐作疼的两鬓,他没好气的问:“这么奇怪的规定是谁跟你说的?”
雹丹菲想了想,扳着手指默默细数——灶房大娘说过、小青儿说过、绣庄的如姨说过、掌柜大叔家的婶娘说过、云师兄的娘也说过,还有那个谁谁谁的谁谁谁……通通都说过。
其实,根本也不用谁特别提起,这种事情应该说是整个齐城人不分男女老幼都知道的,就跟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是一样的道理。
“大家都这样说。”
一声冷嗤,藏不住轻蔑,“胡说八道!”大家是谁?他就不包括在里头。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粉拳捏得实紧,须与,双眸瞬了瞬,她好奇问道:“莫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不是这样生小女圭女圭的?”
又来了,又再说什么你们这里的人不这里的人。“你不是这里的人吗?”
摇摇头,“不是。”
还来啊!梁乃楠耐住性子再问:“如果你不是台北人,那是哪里人?台中、彰化、嘉义、高雄、屏东……”
他每讲一个县市名称,她就不疾不徐的摇一次头,等他把全台湾的县市都细数过一回了,她那颗头硬是没点过一回。
好好好,算你有骨气。“那你说,你到底是哪里的人?”
她偷偷觑了他一眼,吞吐犹豫,最后鼓起勇气,“那个……梁乃楠,先说好喔,我若讲了,你可不能翻脸无情赶我走。”
梁乃楠不耐烦地点点头。
见他应允,她扭扭手,一副自首无罪的表情,“其实,我是齐城人,我不小心从朝雨山摔下,误闯你设下的结界,然后就来到这里了。”
第8章(2)
他压根儿没听清楚她前面跟后面都拉拉杂杂说些什么,他只是不停在想,齐城在哪?放眼台湾三一九乡,他听过车城土城头城新城,就是没听过齐城。
挑眉斜问,“齐城?”
“嗯。”她点头如捣蒜。
疑惑又问:“在哪里?”
“芜州。”
芜州?很好,又是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地名!他暗暗的收了收掌。
他不是没想过她在撒谎,可那一脸的坦荡荡,找不到半点撒谎的踪迹。
到底怎么回事?这究竟是真是假?他他都快要被她搞糊涂了。
清锐眸光睐向她——
难不成,真的是穿越……她?
狠狠甩头,不,那种怪力乱神,他打死不相信,更别说,她是有家人的,那个美艳火辣的医师姊姊总不会是泥捏的冒牌货吧?
所以,唯一合理的说法是,她就是一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身心灵都完全投入迷恋虚幻武侠世界的偏执者。
不过,沉迷到对这种脚底放小女圭女圭的荒谬传言都深信不疑,未免也太走火入魔了!
抑下心里那些古怪,起身帮她捡来掉在桌下的鞋子,走来,在她面前蹲子,作势要帮她穿上。
“等等!”赧着脸,她怯生生的接过鞋子,“人家……人家自己来。”
她拿过鞋子,小心翼翼的背过身去,活像是在表演一秒穿鞋的技术,一咕咚的赶紧套上,好像晚了,他就会往她脚底放小女圭女圭似的。
好你个耿丹菲,都敢未经允许就大言不惭的自称是他女朋友了,现在竟然防他防得这么紧!
“躲什么躲,真要放小女圭女圭,刚刚握着你的脚的时候早放了。”他故意吓她。
回头,容色俱变,“你——”她既惊且愕的指着他,指尖不住发抖,“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你你你……”她真的要哭了。
“大不了我牺牲点,娶你。”
脑门轰的一声,微愠袭上脑门,“谁要!使这种阴险手段的坏男人,我才不嫁!”她虽是女孩子,可也有人格尊严的。
就算他是跟她有缘的高人,是会对她说想哭就大声哭的梁乃楠,那也是绝对绝对不行的!
看她气呼呼的皱着脸蛋,活像蒸笼里的包子,梁乃楠忍不住仰首大笑,伸手朝她的包子脸捏了捏,“傻瓜,你以为生小女圭女圭这么简单?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没人会蠢得往女孩子脚底放小女圭女圭。”
雹丹菲又是一歪头,颇是困惑的问:“为什么?”
“因为小女圭女圭不是这样生的。”
小脸乍亮,露出好奇,“那、那是怎么生的?”话落,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吐吐小舌,别开视线佯装平静。
梁乃楠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长指朝她勾了勾,“你想知道?”
毕竟是未嫁的女子,大刺刺的问这种问题好像有些羞人,可耿丹菲实在太好奇了,她从小认定的事情,居然被他全然推翻了,也难怪她对“真相”如此耿耿于怀。再者,能够知道一些和齐城人截然不同的习俗知识,那也算是一种难得的见闻。
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她最终决定抛下世俗无谓的羞怯,顶着微微泛红的脸庞凑上前来,朝他诚实的点点头。
梁乃楠双手环抱胸前,朝对自己的好奇坦诚不讳的她扬起淡淡笑容,那双富有魅力的眼睛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