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常安模模脸,他表现出失落的样子?不可能,但是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他心知肚明在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不会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不过你是真的想要考上国立大学吗?”任常安微笑着。
“当然,大家都考上国立的大学,我当然也要考上国立的大学。”
“大家?”
“就是小尧哥哥跟芯语姐姐他们大家啊。”
任常安点点头,大概就是那些常来她家聚会的同辈们。“不过我可看不出来你有想要考国立大学的冲劲。”
“为什么?”
“认真准备考大学的高中生会在书包里摆上四本漫画书吗?教科书你也不过带了两本。”
“那漫画书是同学借给我在放假时候回家看的。”
“高中生一天有八堂课,你的书包里却只有历史跟国文课本,难道历史跟国文会一口气上到四节课?”
“有些教科书我放在学校的抽屉里,每天都带来带去很重。”
任常安点点头,“漫画书是比教科书轻没错,不过放假的时候你带漫画书回家看却不把抽屉里的教科书带回家温习,你确定你真的有考国立大学的冲劲?”
向薰风语塞,“哎、哎呀,烦死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
任常安一把捉住向薰风的手臂,“你不是说要帮我打扫屋子?”
“你不是也请了两位帮佣?”
任常安笑了,“好了,我是跟你闹着玩的,没想到你还真容易生气。”
“是你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任常安难得挑眉。
“你不但咄咄逼人还口气刻薄。”
“刻薄?”任常安反应玩味着这他从来未领教过的批评。
“原来大哥哥这些年就是变得不但咄咄逼人还刻薄的很,难怪我在书店的时候会认不出来大哥哥。”向薰风总算看出大哥哥不一样的地方。
任常安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在书店的时候,我是救了你没错吧?我怎么会是一个说话刻薄的人?”
“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你在书店里对那个女人说的话也都还挺刻薄的。”向薰风一边回想,一边点头。
“小薰,我又没有听错你刚才说的话?”
“大哥哥是不是把那个经理给炒鱿鱼了?”
“她不适任,我可不想把精格的书店给毁了,再说精格书店的外国人客户不在少数,管理者一个不小心便能让精格的国际商誉流于臭名。”
“你不是说你是做医疗研究的吗?怎么精格的老板也是你?”
“医疗研究是我从大学时候就开始的发展,读硕士班、博士班的时候我更加确定这是我的兴趣,但是精格是我父亲毕生心血,我父亲答应我,只要我别让精格相关公司衰退负成长,他愿意让我发展有兴趣的医疗研究方面的产业。”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精格的老板,但是你也有在做研究?”向薰风一脸认真,只见任常安点头,“那你就是说你是精格的老板但也有在做研究好了,干嘛要拉拉杂杂的说一大串?原来你也是个啰嗦的家伙。”她的白马王子怎么变得很不一样?
“这样叫拉拉杂杂的一大串?”他倒是很想问问她真的觉得她自己适合读大学吗?
“你以后跟我说话简单一点就好,我没有耐性听别人啰嗦的耶。”
这些年来她也不是没有进步,耐性变得更短,任常安摇摇头。
第5章(1)
等到由清洁公司派过来的两位帮佣到了之后,任常安简单的跟两位大婶交代一下,接着他带着向薰风到他的房里整理。
任常安整理他从研究室带回来的实验资料,现在研究室里大多数的研究计划不再是由他亲自主导,大部分他都已经移交给研究室里的其他同伴,但是他仍是会参与在其中。
这次回来主要是整顿精格在亚洲的相关公司,毕竟主要负责人长期待在美国,有些地方难免腐败,上次书店的那个经理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然而在台湾成立一个专属他的研究室也是他的梦想,梦想的背后有一个驱动力,但是那个驱动力始终是他不愿意去正视的最初渴望。
“呼……”向薰风从卧房的浴室跨出一只脚,纤细的双手提着一桶水,水桶里的水不满,但是却剧烈的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满溢出来。
“我来,你要提到哪里?”
向薰风指了窗户的位置,当向薰风走进窗户的时候,她才发现从他房间看出去的景观真好,她房间的窗户是面对路口,他的窗户是面对坡道另一端绿油油的树林。
她看的是远远一堆的房子跟横过的大马路,而他看的是有四季变化的优美景色。真好,远远堆的房子跟横过的大马路,一年四季都同样还是远远一堆的房子跟横过的大马路。
“擦得到的地方才擦,擦不到的地方就别擦。”
“这样怎么会打扫的干净?”正在看窗外风景的向薰风回头。
“楼下有两位专业的帮佣大婶。”
“哼。”向薰风把抹布丢进水桶里,太小看她了,她房间里的整齐跟清洁可都是不假于他人之手。
“累了就休息。”
“任常安,我抹布都还没有沾湿耶。”
任常安挑眉,原本她叫他的名字是这种凶巴巴的感觉。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你整理你的东西不要吵我。”
“当然好。”
向薰风背对着他,蹲在水桶前的背影看起来好像还真的有点气呼呼的样子,任常安笑了笑,背影不是五官,以怎么可能会显露出生气的模样?
只见向薰风都已经从水桶里捞出抹布拧吧,站起来开始擦着窗台,但是任常安的视线仍是没有从她的背影移开。
向薰风直觉的转过头,但是任常安是背对着她在整理他从研究室里带回来的东西,向薰风感觉有些怪异的转回窗台,刚才是他在看她吗?
低头在研究资料里的任常安知道,他文教是用多大的力气才拉开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事隔多年,那种心头上强烈的感觉又再次来袭,任常安甩了甩头。
向薰风的手脚虽然称不上快速俐落,但是她做事情很仔细,她擦过的地方绝对是一尘不染,她拉过一旁的椅子站上去。
当窗户的最上方擦得差不多的时候,向薰风打算再洗一次抹布擦一遍,不过水桶里的水已经很污浊,她想先去浴室把水桶里的水换过干净的。
向薰风一个没注意,她的脚底板大半踩在椅面之外,一个惊呼,任常安转过头,他心脏漏跳一拍似的冲过去。
“吓!”向薰风紧闭双眼,她以为她会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她没有看见任常安像箭矢般的急速冲过来,扑向她的任常安用手劲把她的身子拦腰勾上床铺,向薰风睁开双眼,天花板在她的顶上,一股温热的气息也包围住她。
冲向她以及揽过她身子的力道让任常安抱着她跌向床铺,原来向薰风没有跌落在地板上,她是让任常安给牢牢的抱在怀里,但是任常安高大的身子也因此压在她的身上。
向薰风惊险犹存的睁着一双大眼,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尚魂魄未定的看着天花板眨着,她只觉得身上的重量好重。
任常安撑起上身,只见向薰风安好的躺在他身下柔软的床铺,水灵的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眨啊眨,但是他胸口上的惊悸仍未退散。
“刚、刚才好险喔。”
饼了一会儿,向薰风才有力气抬卡塔尼亚小手拍拍胸脯,任常安硬生生的吞下原本已经提上喉咙的喝斥,他漏跳一拍的胸口仍是激动。
他想她所受到的惊吓不会亚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