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她的户头里有钱,而且有五十万,老天……
钱绝对不会无故从天上掉下来,也不会突然跑进她的户头里,定是有人汇进来的,但……是谁?
盯着上面“跨行汇入”几个字,一色暗想是谁跨行汇钱给她,为她解这燃眉之急?
“小姐,查得到是谁汇了这笔钱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行员面有难色,“请你稍等,我问一下课长。”
说罢,行员起身离座,往后走到一个中年大叔的座位前。
两人低声交谈,还不时偷瞄一色,似乎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她,这笔钱的来历很不寻常。
一会儿,那位课长走了过来,“宫本小姐是吗?”
“是的。”她急问:“请问这笔钱是谁汇的?”
“不瞒你说,我们被授意不得向你透露。”他有点为难,小声说道:“可以请你别问吗?”
有人授意不得向她迁露?是哪个人有这种权力,又为何要这么做?
“这种来路不明的钱,应该不是被容许之事吧?”她可不接受这种说词,索性语带威胁地道:“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对贵银行的名誉似乎…,”
“小姐,”对方打断了她,犹豫又惶恐,“你一定要这样为难我们吗?”
“收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汇款,我才真的很为难吧?”她继续施压,“请你立刻告诉我!”
那课长跟行员互觑了一眼,虽面有难色却莫可奈何。
“小姐能答应假装不知此事吗?”课长低声地说,“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她保证。
对方又犹豫了一下,终子无奈的一叹。“汇款进你户头的是丸谷让志先生。”
“什……”一色闻言陡然一震。
第9章(1)
“我要见丸谷让志。”
“宫本小姐,你……”柜台接待小姐对一色一点都不陌生,她曾在这儿大闹过,差点儿被架出去,后来还来公司上了几天班。
只是一个月不见,怎么她又现身了?
“你要见丸谷先生,但是他……”
“他不见我是吗?”她神情一凛,“我一定要见到他。”
“不是的,他现在……”
“宫本小姐。”这时,身后传来的是崛尾桂子的声音。
“崛尾小姐,”看见她,接待小姐仿佛见到救世主般,“宫本小姐她要……”
“交给我吧。”崛尾桂子轻声一叹,看着一色,“你的脚伤己经好了,又可以活蹦乱跳的胡闹了?”
“什……”说她胡闹?那么,突然中止开发计划,然后还偷偷汇钱给她的人就不胡闹吗?“你知道吧,他汇钱给我的事?”她是让志的秘书,一定知道所有的事。
崛尾桂子干脆地托出实情,“我知道,因为是我去汇的。”
“咦?”一色惊疑的看着她。
“如果你要见丸谷先生的话,他不在。”崛尾桂子态度冷漠,“托你的福,他被会长流放到北海道了。”
一色瞪大眼睛,“流……流放?”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会因为做错事被流放?再说,他不是会长的儿子,怎么会……等等,崛尾小姐刚才说是托她的福,托她的什么福?
“崛尾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崛尾桂子低声道:“你不明白吗?一切都是因为爱。”
“爱……”她呆住,一时无法理解这话里的意思。
“你感觉不到吗?”崛尾桂子直视着她,毫不客气地点明,“就算再怎么粗鲁,你也是个女人吧,你感觉不到他对你的情感?还是你根本是个不敢面对自己及别人感情的胆小表?”
闻言,一色咬紧了下唇。胆小表?是的,她确实是个胆小表。
因为怕被欺负,因为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大雄体质”,于是她强迫本质十分温驯的自己当胖虎,让所有人都畏惧她。
也因为没有被爱的自信,她否定了让志的情感及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无情的将他推开。
“丸谷先生不想让你认为他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得到你家的店,所以他决定放弃这个开发案。”为了逼一色诚实面对自己的情感,崛尾桂子决定将事情夸大并严重化,“你知道这次的损失是以亿计算吗?你知道会长对这件事有多么生气吗,甚至使部分员工对丸谷先生感到质疑与不满,你知道他为了补足公司的亏损,卖掉了他的房子及车子,如今一无所有吗?”
听见这些话,一色捣住差点儿发出惊叫的嘴巴,眼眶里泛着激动的泪水,难以置信的看着崛尾桂子。
一无所有?为了她,他真的……他怎么会为她做出这种浪慢到几近愚蠢的事?
他是个聪明人吧,聪明如他,怎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江山?他自以为是温莎公爵吗?
“我啊,看了你就有气。”崛尾桂子突然欺近她,直盯着她的眼睛,“真不明白像丸谷先生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对你这种暴力女这么痴情?”
崛尾桂子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有许多恋爱经验的过来人,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暴力女早已对她的老板动了情。她要逼她,逼到她退无可退、走投无路,然后乖乖的承认她爱上了她口中那个炒地皮的混蛋。
“崛尾小姐,我……”一色想说些什么,却发语艰难。
“你还来找他做什么,他为你做的还不够吗?”崛尾桂子故意尖酸刻薄的责怪她,“他被你搞到身无分文,还被会长赶到北海道去养牛,够惨了吧?如果你对他根本没有感情,就离他远一点好让他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身无分文?养牛?他堂堂一个大少爷,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
老天,她何德何能,居然让他为她牺牲到这种地步?
思及此,她忍不住掉下眼泪。
看见她掉下眼泪,崛尾桂子着实吓了一跳。她下的药是不是太猛了?
其实她老板虽然卖车卖房以填补公司的损失,但还不到身无分文的地步,到北海道也只是为了一座牧场的买卖,而非遭到流放。
“你哭什么?”她有点心虚,“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崛尾小姐,你……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是胆小表……”一色抬起盈满泪水的眼,坦率地忏侮,“我害怕被欺负,所以装凶使坏,先下手为强。我缺乏被爱的自信及勇气,只好不断的否定他,将他推开,我……我……对不起……”
“你跟我对不起干么?”崛尾桂子双手环抱胸前,扬起下巴,啤晚她,“你对不起的是丸谷先生,找他道歉去吧。”
一色微怔,“找他……道歉?”
“当然。”说着,她走到柜台拿了纸笔,快速的写下几个字,然后交给她,“这是他在北海道关禁闭的地方,你自己去跟他道歉吧。”
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微风袭来,摇摆成浪。
这天高地阔的美景在东京难以见到,来到这儿已经三天了,但让志却一点都没有抱怨。
离开东京的喧嚣,他的心情整个开阔起来,虽然还是想着一色,却不似初时那么心烦意乱。
一个月过去了,她应该已经得知他中止开发计划的事情了吧?她怎么想呢,还觉得他是为了开发案而接近她、对她好吗?
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她那么退钝又难以讨好,他己经那么明白的表示了,她还……他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亏欠了她,这辈子才会栽在她手里?
嘶——突然,马厩里的马儿低嘶一声,像是在催他赶快给粮草。
“哈哈哈,”一旁的牧场主人松田先生朗声大笑,“丸谷先生,你的动作得再快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