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潇潇继续哭,“呜呜呜呜……”
苏维良骂:“没完没了啊,不准哭了顾潇潇!”
彼潇潇说:“你还吼我?哇哇哇哇啊……”
苏维良吓了一跳,连忙闪开一步,下意识的说:“好好,我不吼你了。”
彼潇潇睁开桃核般的肿眼睛瞪了他一眼,一抹鼻子继续哭。
苏维良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弱,气得走上前,却又怕惹她哭得更厉害,于是只好在她身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晃了半天,满脸着急的在她眼前打转,就这么等了好久,顾潇潇的哭声终于渐渐弱了,她似乎是哭累了,开始有气无力的抽泣,看起来可怜极了。
等她似乎不再那么激动的时候,苏维良终于开口。
他在她身边坐下,斜着眼睛小心的问她,“喂,要不要吃冰淇淋?”
彼潇潇吸着鼻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要。”
苏维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立刻出去帮她寻觅冰淇淋了,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一张空荡荡的床,他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就又端着冰淇淋到走廊里喊了几声,接着又去楼下找了找,可是当他手里的冰淇淋都化了,还是没有找到顾潇潇。
难道说顾潇潇她……跑了?
苏维良气得狠狠的将手里的冰淇淋扔到了地上,他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教训顾潇潇的方法,但却万万没料到顾潇潇这一跑就是四年。
◎◎◎
四年之后,苏维良住在一栋由褐石盖成的豪华别墅里,别墅共有三层楼、一个地下室外加独立车库。
一楼的天花板直通到二楼,一个硕大的水晶吊灯垂在二楼的半截镂空栏杆边,左手边是客厅和视听室,正对面是待客用的起居室,地板上铺着素雅的东方地毯,与客厅之间以一条厚厚的天鹅绒帘子相隔。
而壁炉边是两人高的整排书架,书架与壁炉间摆放着一把老橡木的大椅子。
右手边是厨房,除了齐全又华丽的厨具之外,还摆放了一个宽大的餐桌。
而现在,苏家的两位少爷就在餐桌前相对而坐。
苏维良的眼前摆着一杯冰淇淋,五彩缤纷的冰淇淋球和美味的榛果饼干填满了造型别致的玻璃杯,被餐厅的灯光一照更令人垂涎欲滴。
四年之前,顾潇潇消失之前,苏维良就帮她准备了这样一份冰淇淋,可惜最后都化掉了,现在苏维良每每想起四年前的耻辱,就会让佣人弄上这么一杯,然后一口都不吃,全部都倒掉,不过今天还没来得及倒掉,苏维康就来了。
苏维良拨弄一下冰淇淋上的条形饼干,漫不经心的说:“是,我确实说要和那个姓麦的结婚。”
对面的苏维康始终维持着相同的表情,高深莫测的盯着他,听他又强调了一遍之后,眸底不禁闪过了一丝疑惑,然后目光沉沉的问:“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虽然他以前很不能理解苏维良为什么非要死缠着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孩不放手,她没有哪不好,但又说不上哪里特别优秀,但缠了这么多年,又忽然放手去娶别人的行为同样令他疑惑。
苏维良把饼干折断,“要娶别人就是改变主意了?”
苏维康眯了眯眼,再度睁开时已经是满眼了然,“你是为了骗她。”
苏维良抬眼,打了个响指,“宾果!”
要不然他还能有什么办法?那个女人是铁了心的要逃跑,四年前偷跑到挪威上大学不说,对他还能躲就躲,害他连跑了几次挪威都没能找到她,就连……就连两年半前顾叔叔忽然过世,她回来吊唁都是躲着他的,等他反应过来时,顾潇潇已经飞回了挪威。
苏维良就不信了,他一定要搞定这个女人,明道不行,就走暗路。
于是在顾潇潇毕业这年,他出了这个损招。
第3章(1)
台湾桃园机场,从挪威飞往台湾的航班已经降落。
一个全副武装的女人躲躲闪闪的推着行李走出来,她一面走一面将墨镜滑下一点点,贼兮兮的四下查看,确认接机区没有关键人物之后仍是没有放松戒备。
顺利的走出机场,正好有一辆计程车停在她面前,司机下车帮她把行李搬到后车厢,顾潇潇拿着贴身的包包坐到后面,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过关了。
没有保镖、没有黑衣人,什么都没有。
还记得两年半前她回国吊唁的时候,机场里面等着抓她的人足足有一个连队,可是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彼潇潇摘下墨镜,还不死心的往后面看了一眼,看来苏维良真的放弃她了。
彼潇潇又叹了口气,捏着墨镜有些出神,听说苏维良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这个压了她这么多年的婚约忽然消失,还真有那么一点的不习惯,从小到大别人对她的定义就是苏维良的未婚妻,但今天这个名分是别人的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楣要嫁给苏维良,苏维良也会像欺负自己一样欺负她吗?顾潇潇忍不住把脑袋抵在车玻璃上。
其实她该庆幸苏维良放过她,如果现在他们还纠缠着,何美丽说不定又会为了巴结苏家做出什么事来,还记得四年前那一夜,何美丽就那么将自己打包送了过去,也是因为那件事,顾宴林和何美丽大吵了一架,又因为心疼女儿,所以决定尊重她的选择,把她送出国静静心,但谁能想到一直健康的顾宴林会忽然得了绝症……
现在父亲去世了,何美丽肯定会变本加厉。
所幸苏维良放过了她,娶了另外的女人,彻底断了何美丽攀龙附凤的念头。
想到父亲的事,顾潇潇又开始难过,倚着玻璃就开始流眼泪,默默的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等顾潇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计程车已经停在家门口,“小姐,你家到了。”司机叫醒了顾潇潇,她连忙醒过来,用力挤了挤眼睛之后,迷迷糊糊的把钱给了司机,然后拿着包包下车,下车后有人上前帮她从后车厢里拿行李。
彼潇潇还没睡醒,困倦的揉了揉眼。
咦……她家社区的守卫怎么服务这么好,还帮忙搬行李。
可是等她完全清醒了之后,才发现守卫根本没有把她的行李搬回家,等等,这里根本就不是她家!
什么不可靠的司机,把车子停到了别人家门口,而且这个别人家还满眼熟的……
彼潇潇追着守卫跑过去,认出那扇大门之后立刻想转头就跑,可惜为时已晚,有几个佣人扑了出去,把她连人带行李的拉了进去。
等进去后,她的心就彻底凉了,这里是苏家。
她震惊的站在一楼客厅的中央,目光茫然的四下扫了圈,而后在起居室里看见一个男人,他坐在背对自己的沙发,两臂搭在沙发上,正跷着二郎腿在看电视。
彼潇潇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这又是闹哪一出?她刚才还庆幸自己月兑离了苏维良的魔爪,可是现在就出现在他的家里,她急促的喘了几下,手心里都是汗。
这时女佣走进起居室,“先生,顾小姐到了。”
苏维良点头让她们都下去,然后等了会才站起身,缓缓的转过身来,四年已过,他明明已经该二十七岁了,可是看起来还和原来一样年轻。
苏维良穿着蓝色条纹的休闲T恤,头发染成了栗色,比黑色更衬得他肤色偏白,细滑得犹如女人,他的头发有些长,发梢顺入衣领,前面的浏海和一部分头发梳了起来,高高的抓在一起,看起来帅气又时尚。
他的笑容一如当年阳光开朗,但眼中的戏谑也是比当年有增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