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在想什么?叫你都没反应。”他在后头喊着,她木然的往前走,让他有些不安。
她摇头,习惯一个人处理自己的心情。“没什么,就是累了,觉得体力没以前好,快变成行将就木的老人。”
“是不是家里有事?上次来找你的四婶给了你难题吗?需要我帮忙尽避开口。”他虽从李秘书口中得知一些,但她不说他也没办法插手,毕竟是个人隐私,清官难断家务事。
看他关心神色,苗秀芝心暖的扬唇,轻碰他手臂。“我不会放过你的,到时要你出钱出力可别闪到天涯海角,人家答应我的事没做到我可是会记仇的。”
祈煜翔忽然感觉背脊一凉,阴森森得像有人盯住他的后脑杓,似豺狼虎豹,他觉得她话中有话,而且针对他而来。
他有答应别人却没做到的事吗?
苗秀芝接过祈煜翔肩上的小女孩,轻放入车中的安全座椅,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毯子盖住两人,自己也精神不济的垂下眼皮,有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感受到地在动,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睡眼惺忪的看到厚实的肩膀,半侧的脸上光影交错,刀凿的棱角很有型,极具男人味……
不对,她没在走路怎会动?
“你再睡一会儿,不急。”低柔的嗓音像窖藏的葡萄美酒,醇浓回韵,有淡淡的水果香气。
“小鲍主”
“我抱她到房间睡了,她睡得很沉,雷打也不醒。”小孩子很幸福,能吃能睡,没有睡眠上的问题。
“玩了一天也该倦了。”这个怀抱很温暖,真想一辈子窝着。“祈煜翔,你的记忆力真的很差,你怎么会忘了我呢?我老家菜园里那棵龙眼树还是你种下的,你说……”
苗秀芝有些睡胡涂了,不经意溜出语焉不详的梦话,时而轻语,时而发恼,时而含糊,让人想听清楚又听不真切,碎语不成句,吊人胃口。
不过也令人有机可趁,睡梦中最好套话。
“我说什么?”
“你说……的时候,爬到树上摘……刻名字、划……人伞……一辈子做牛做马……”她很累,不要吵她。
真是的,就记得这件事,一辈子做牛做马,祈煜翔想也没想的将人抱进自己的卧室,让她睡在双人床的另一侧,拉上被子盖好、捂实,在她唇上偷偷一啄才笑着走开。
他从衣柜拿出换洗衣物到浴室冲澡,沐浴乳是新的,洗发精也是新的,是樨子花香味,苗秀芝挑的品牌,他付钱。
洗了头,冲掉身上的泡沫,男人的习性就是不修边幅,他胡乱的以毛巾擦擦头,没几下便把毛巾丢在一旁,湿淋淋的头发还在滴水,围着一条素面大浴巾遮住重点。
不知是狗像主人还是人学狗,他帅气的甩了甩头发,想把一头湿发甩干,没想到水滴飞溅,正好甩向被水流声吵醒的苗秀芝,她半裹着棉被坐在床头,眼神有些呆滞。
她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你怎么没穿衣服?”
祈煜翔满脸涨红,故作镇静的回答,“我刚刚洗澡,全身热得很,不想穿。”
“我也很热,全身是汗。”她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贴花地砖还是湿的,他怕她滑倒就帮她开着门,以为她要洗脸净手。“我在门口,有事叫我。”
出来后看到自身的赤果,他才想到换洗衣物还放在浴室里的架子上,一拍额,他失笑的摇头,走向衣柜再拿出另一套舒适的家居服,很自然的顺手解开腰上的浴巾,浴巾受地心引力滑落在地,习惯穿四角内裤的他一脚套进裤管时,一声尖叫从浴室传来吓得他差点摔倒,他赶紧站好,冲向浴室。
“发生什么事?你摔倒了吗?我扶……”呃,他好像冲得太快,但是……冲的好呀!
“水……水好冷……”苗秀芝抬起头,身体微微打颤,莲蓬头喷出的水是冷的。最大的重点是她跟新生儿一样光果,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双峰挺实饱满。
祈煜翔若无其事的指着银质水龙头。“你开错了,左边有红色按钮的才是热水。”
被冷水冲清醒的苗秀芝讶异的瞠大了猫眼注视某一处蓬勃向上的异物,看着它越变越大。
“你……呃,要不要处理一下,它正对着我。”不尴尬也尴尬了。
低头一看,他这才发现光溜溜的,一条内裤被他踩在脚下。“这是自然反应,你勾引了它。”
有些一不做、二不休的意味,他干脆坦荡荡的面对她,把早该解决的事一次了结。
“我勾引了它?”他在说什么疯话?!她什么也没做啊!低头一看的苗秀芝赶紧背过身,双手抱胸一遮。
殊不知转过身的背影更迷人,牛女乃白的背雪女敕无瑕,滑腻的肌肤透着珍珠光泽,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得娇女敕细致,纤腰丰臀隐隐勾动男人心底最深层的。
“苗秀芝,你做我女朋友吧!”祈煜翔大声的说着。
“你有没有搞错,在这种情况下叫我做你的女朋友,你脑袋被牛踩过是吧!”她羞恼的拉过一条毛巾遮掩,口气很凶却也带着一丝又羞又气的别扭。
“我喜欢你。”开了口便容易多了,他声音微哑。“我喜欢你眉眼飞扬的得意,喜欢你眼底的嚣张,喜欢你嘴角微翘的骄傲,喜欢你发自内心的笑。”
“……先帮我把衣服拿来再说,我放在客房。”带孩子容易弄脏衣服,所以她自备几件以防不时之需。
“我喜欢你,你的回答呢?”没得到答复他不肯离开,其实他心里也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很想翻白眼的苗秀芝没好气说:“不讨厌,可以了吗?”
“所以……”他心怀忐忑。
“所以你打算冷死你的女朋友再换个更辣的美眉吗?”她几乎是用吼的,脖子以上红成一片。
他呆住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祈煜翔——”
如梦初醒的祈煜翔听着震耳欲聋的狮子吼,怔愕的嘴角慢慢往上扬,露出两排白牙,有些不敢相信,有些雀跃,也有被雷击中般的惊喜,傻笑着走了出去。
一步、二步、三步……他又冲回来把内裤拾起,边走边穿的哼着歌。
“笨蛋。”她眉儿弯弯,笑了。
第8章(1)
“祈小翔,你会不会用铲子呀,要反过来,你用铲子的背面怎么挖土?土都被你往内拨了,你看我,要这样挖才对。”穿着橘色小短裤的小女生很专心的挖洞。
夏天的午后蝉声绵绵,一棵凤凰树上满是开得红艳的花朵,密密麻麻看不见几片翠绿的叶子,远远望去像着火似的,直要冲向云层的最顶端。
田里的大人们忙着收割,赶着鸭子吃落下的稻穗,天空很蓝,在太阳底下工作的人们汗流浃背,盼着老天快下一点雨,人都快被烤焦了。
只有小孩子最快乐,有暑假可以放,抓鱼、抓虾、抓蜻蜓,几块土砖堆一堆再拖些干树枝来就能烤番薯,胆大的孩子还会用烟熏蜜蜂,把蜜蜂熏走了再掏蜂蜜吃。
“芝芝,我们在这里挖洞你爸爸不会生气吗?我以前把我爸爸种在花盆里的草拔掉,他就打了我手心三下。”明明没开花,而且才三片烂叶子,爸爸却说那是他花了十万买来的兰花。
什么母株分株的小芽,还用和尚的名字命名,书上有写“达摩”是大师,才不是花呢!爸爸骗人。
因为被打了三下不甘心,识了不少字的小男生去翻书查,他觉得爸爸打他是不对的,草就是草,怎么可能变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