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娜仁脸上平静的面容碎裂,嫉恨的表情丑陋邪恶。
“她要怪就怪皇上毫无忌惮的宠爱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懂得收敛就不会有好下场的!”
看到娘娘的眼神,阿布内心震颤,她对着娜仁磕头道:“娘娘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娜仁扯扯唇,挤出了一丝微笑。“放心,我知道你忠心,你哪次替我办事,我不是保你无事?就像上次一样,我会借着朱赫的手,一箭双雕,不但要除去了文知艺,她朱赫也别想跑掉。”
“娘娘,你想怎么做?”
翅仁招招手,又恢复以前慈眉善目的模样,仿佛刚才那面目狰获的女人并不是她,亲切地笑着,低身附到阿布耳边。
“你找人去散播谣言,说文贵妃娘娘这胎生了以后,不管男女,皇上必定会晋封她为皇贵妃。”
这谣言不日便会传到朱赫的耳里,而那脑子只有一根筋的蠢女人,如可能安然处之?
到时她只需挑拨一二,自己再在皇上这边下点手脚,脏水泼不到她身上,不动声色就除掉了两个大敌。
娜仁光想,便觉得心中无比舒畅。
阿布见她高兴,便想把前几日一个不寻常的事情说给娜仁听。
“娘娘,奴婢知道了,定会照着娘娘的旨意去办。但奴婢还有个不寻常的事要禀报。”
“你说。”
“据说有人在坊间四处打探文贵妃的事。”
“喔?”娜仁来了兴致。“你详细说说。”
“因为这事与文贵妃有关,奴婢便着人去细查了一下,原来这人是前朝武官之子,名叫赵先,他爹爹是两国交战时的阵前大将,被皇上在战场上斩杀,他则隐姓埋名,流落民间。”
“若只是个落魄的人,你必定不会到我面前来说。”娜仁看着阿布,等着她解说为何特意在她面前提起这个人。
“娘娘英明!”阿布也因为即将要说出来的讯息而兴奋,轻声耳语道:“这人是文贵妃待字闺中时,家里给说定的未婚夫。打探的人跟着到他寄居的地方,探听出来他因家族覆灭,对朝廷多有怨恨,往来的都是大夏过去的旧臣。”
娜仁眼睛蓦地睁大,脸上有掩不住的喜悦之色。
“真是天不亡我!”娜仁笑着对阿布说。“就算挑拨朱赫动摇不了文知艺,也要利用赵先把她钉死。”
“一切听娘娘吩咐。”阿布低下头去,恭敬应是。
转眼春节就过了,这个年过得不错,除夕前后下了好几场大雪,是瑞雪兆丰年的吉兆,可乐坏了钦天监,直道今年风调雨顺,五谷必定丰收,天子威势之下,连老天爷都加持作美。、
表戎龙、也大悦,不只一次在群臣面前夸赞文贵妃肚子里的皇儿还未降世,就懂得体恤天下疾苦,是天下百姓的小埃星。
大家都说皇上这是在给未出世的孩子铺路,若是个皇子,未来的地位肯定无可限量,因此宫里宫外都传着文贵妃这胎落地,不管男女,都要晋为皇贵妃的流言。
皇贵妃位比副后,待遇与皇后相差无几,更何况,现在的皇后无宠无子,指不定文贵妃生了个皇子,只要没病没缺,又受皇上偏爱,直接封为皇太子的可能性不可谓不大。
但这可是把文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段时间,文知艺不敢常叫亲娘进宫,自己也小心谨慎,成天窝在宫里看书习字弹琴,无事不会出门。
表戎今日早朝后无事,见春光明媚,想着文知艺已经显怀,胎象稳定了,正好出来散散心,别被闷坏了。
才思及此,便唤身子好了,已回来当职的同福到跟前,“去文贵妃那通报一声,说朕半个时辰后就去她那。”
文知艺早上服侍鬼戎走后,就穿着常服歇在榻上,捧了本闲书来读,整个人恹恹的。
可一听说皇上要来,立刻就充满精神,赶紧从榻上起来,叫两个小爆女拿衣服来给她看,一套套看过去却没有满意的。
她叹口气,低头看着凸起的肚子。这阵子,皇上什么好东西都往她这里送,三餐也盯着她吃,有时候他回来晚了,要吃宵夜也不放过她,逼着她一起用。
这样喂猪一般,她足足胖了两圈,自己对着镜子都不敢看那张丰润的脸,以前的衣服自然是不能穿了,做了好些新衣服,可总觉得这也不好看那也不满意。
站在一旁的文画哪里看不出主子的心思。
“娘娘,奴婢觉得这件就很好啊,金色也映衬这春光明媚,蝶恋花的绣图你看多精致啊,上面的蝴蝶就像真的一样,这料子也是四川贡上来的上品蜀锦。”
“可没腰身呀,穿着不好看。”文知艺嘟囔着,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孩子气。
“哪里不好看?朕看着觉得很好,显得你皮肤白女敕,丰润美丽,就这套了。”
“皇上来了!”文知艺一听到鬼戎的声音,就笑着站起来,赶紧迎上去。
表戎对着服侍的下人们挥挥手,文画领头带着宫人们下去了。
他见人走了,便也放开些,环抱着她的腰,引她回到榻上,这榻临着窗,能看见他命人移种过来的桃花,风一起,便下起了桃花雨,场景甚美。
“孩子乖不乖?”
“嗯。”文知艺娇笑着点头,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一副陷入爱中的小女人模样,娇娇地窝在他怀里,眼睛闪烁着看他,像是天上的繁星一般。
表戎看得心动不已,低下头轻吻她的眼。“以后不必这么折腾,你身上这套也很好看。肚子里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什么腰身?”
她嘟起了嘴巴。“奴怕万岁爷嫌弃奴了。”
“怎么会?”这小脑袋成天在想些什么东西,他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表戎握着她的手,放在心房的位置。“你时时在朕的心里,又是为了给朕生孩子才会如此,朕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
文知艺甜甜笑了,小手圈上鬼戎的脖颈。
“你年纪小,又是第一胎,小心些也是应该,但也不能连着好些日子都闷在这里。”
她抓来鬼戎的大手,撒娇地摇了摇。“奴一点都不觉得闷啊,每日吃完饭,陈嬷嬷和文画都会陪着我在院子里转转。徐太医叮嘱过了,要适量地动动,对孩子也好。万岁爷放心,奴心里有数。”
“不必在朕面前遮掩,朕知道你是因为最近的流言才如此。”
文知艺对着他傻笑。
“你呀!”他点了点她额头,语重心长地道:“朕确实有这个心思,但从来也没说出来过,只怕这流言是有心之人传出的。”
“所以奴才要小心防范啊。”
“真苦了你,要这么小心翼翼。细细想来,朕除了能在身分地位上给你保障,竟不能再做什么,连叫其他女人不去嫉恨你都办不到。”
文知艺摇摇头。“万岁爷不需这么说,奴占了万岁爷的心,若是必须背负这些人的恨才能得到整个你,奴愿意受她们嫉恨,也不愿万岁爷去沾惹她们分毫。”
表戎愣了一下,然后朗声大笑,一脸无奈地捏捏她的脸颊。“真是个醋坛子,朕日日夜夜陪着你,你心里还防范得那么深,你叫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文知艺顺势讨好,娇嗔道:“奴就是这么个醋坛子,谁让万岁爷老说自己整颗心里都是奴,奴就要占着万岁爷的心。”
“好好好!傍你占,给你占!”
表戎实在拿她没辙,只能任她腻在身上不下来。
文知艺自上次两人交心后,性子也有些变了,以前的大方懂事只在大事上还有,两人闺房之中,小性子倒是越来越多,就算是红了脸蛋,也要对鬼戎没羞没臊地痴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