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生病的时候,就私下问过陈嬷嬷和文画,从她们口中得知她在文家的待遇,她是作为媵妾嫁入宫中的,她的姐姐在家中就欺侮她,自己的亲娘也被大太太掌控着性命。她之所以还是清白之身,是因为她姐姐抢她的宠,她被关起来,也是因为她姐姐。
可她却一句委屈都没跟他诉过,也没仗着自己现在受宠,就要把以前那些欺侮过她的人再报复回去。
在鬼戎的观念里,女人都是爱嫉妒、恃宠而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他兴趣来时会宠着逗着,但也知道不能在她们身上花费太多的精力。
文知艺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就算给她再多宠爱,她也不会翻天的女人,这样的人佩得他的宠爱,也值得他去宠爱。
他轻轻抚着她纤细的背部,答应她,“你放心,有你这话,朕定保你全家。”
文知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保文家,最终要保护的不过是她那可怜善良的姨娘罢了。
第5章(1)
这日,鬼戎难得晚上回来得早,和文知艺用完膳后,还不到就寝的时辰。两人窝在榻上,一个跟自己手中的折子斗上了,一个就拿着针线在给身边的男人缝制里衣。
“仔细眼睛,现在屋子暗,做多了对眼睛不好。”
对鬼戎的关心,文知艺也只是笑笑,抿了唇把线给咬断。“就做一会,碍不得事。”
她这些日子紧着给他做针线,开始只缝些香囊荷包,见他时时带着,便又开始做鞋子,他现在的便鞋几乎都是她做的,鞋子做了好几双后,又转而做他的里衣。
见她又伸手去绣筐里找线,他握住她的手,索性折子也不看了,扔到一边,把她搂到怀里。
“你这几天情绪不太好。”
文知艺的小脸一红,闷在他怀里,怎么都不起来。
“是不是因为那些人要来了?!”他嘴里的那些人,就是他先头的妃嫔们。
“你莫怕,有朕在。”
她才不是怕这些,那有什么好怕的?她只管安安稳稳地低调做人,行事不出错,任何事也不出头便是了,她规规矩矩的,又有他在,她倒真不是怕这些。
有些难以启齿,又不欲告诉他,只含糊“嗯”了声,她乖巧道:“臣妾相信万岁爷。”
“你前几天也这么说,可朕没见你心情好起来,到底是为什么?”
他可真不好糊弄,被他逼急了,只能咬着唇,羞恼地道:“臣妾只是累了,万岁爷莫再问了。”
表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
这下她更不好意思,装个缩头乌龟的样子,眼睛闭着,小手捂着耳朵,雪白的小脸此时比那火红的花儿还艳丽。
“看你,身子这么弱,你还道累,你可知道,你的万岁爷从来就没被你喂饱过。”
“万岁爷!”文知艺羞死了,闭着眼睛不依地叫,小手也软绵绵地拍在这人宽厚的胸口。
她可不敢下力气,到时候疼的可是她自己,这人全身上下如铜墙铁壁一般,脸皮也厚得很。
他一把抓过她软软的小爪子,放在嘴里啃咬,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恨不得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以往环肥燕瘦、风情万种的女人见过无数,今日竟迷上这样青涩的小丫头。
她身子弱,前些日子又生了病,年纪小,身子骨也未长开,他怜惜她,要她的频率也不高,可就是这三、四次只有一次能入得她身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每次一入,她就咬牙撑着,哪里来的乐趣?
罢开始他还不知,他向来喜欢后入式,有一次兴致大,在颠鸾倒凤的时候使了力气,翻过她身子才发现她小脸苍白,唇儿咬得都泛了青紫,整个人瑟瑟发抖,以往他没瞧清,以为她是动情才抖得这么厉害,这时一看,吓得立即把她抱在怀里,再不敢乱动。
后来还是他怜着宠着才慢慢好些,不是每次都入不得了。因此,能得一次,他就翻了天的折腾,她自然是累得不行,身子累,白日里就没精神,显得情绪不是多高。
他捏捏她雪白的脸蛋,啐道:“没用的小东西,要你有什么用。”
文知艺扁起嘴巴,这会儿不羞,倒是恼起来了。“万岁爷心里既觉得臣妾没用,你尽避去找有用的女子好了。”到底没多少底气,声音放小又咕哝道:“被充作奴婢的美人那么多,非要到人家这里来。”
他一巴掌拍了拍她肉肉的小。“你胆子大了是吧?当朕是聋的?要真去找那些女子,看你哭不哭。”
“你打人!”她大眼睛立刻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他摆正了脸色,一张充满威仪的大脸还真能唬人。
“你还有理了?竟然敢哭?给朕吞回去。”
听了,她就委屈地不敢掉眼泪,硬憋着,难过死了。
这小女人伶俐起来,不管是平日奉承着他说话还是管理宫务都头头是道,可在。他怀里,她就是爱撒娇,一看到他,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伺候他又细心妥贴,两人有什么意见相左的地方,她也不闹性子,只可怜巴巴地拿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他心就软了。
“好了好了,朕跟你闹着玩的,你还当真了。”
一看他口气松了,她这泪珠子就往外掉了,还抽泣。“是万岁爷先嫌弃臣妾不中用的,万岁爷要是看上了另外的好女子,臣妾也不拦着,臣妾本就是万岁爷的女人,万岁爷喜欢臣妾自然心喜,万岁爷要舍弃臣妾,臣妾也不敢说什么,只默默等着万岁爷什么时候想起臣妾来,来看臣妾一眼就好。”
那细细委屈的呜咽哭法真让人心疼,那小嘴说出的话也可怜得紧,令鬼戎哭笑不得,无奈极了。
他不过一句闺房里的玩笑话,她就能联想到他看上别的女人,哭成了泪人儿,心疼得他心头一抽一抽的,想骂又舍不得,只能一指头点她脑门上,看她细小脖子往后一撑,竟还担心她伤着了,赶紧又搂回来。
“你说的什么话?朕现在身边除了你还有谁?小没良心的,朕开个玩笑就不依不饶了,居然自己装起可怜来,谁要舍弃你了?朕舍不得。”
文知艺小手就扭了他衣服上的扣子,委屈地说:“你还打臣妾。”
“这就叫打?”他又拍了她几下小,语气突然暧昧起来,贴着她的耳朵低喃着。
“朕晚上宠爱你的时候,那才叫打得厉害,小最后都红红的。”
听了,她也不怕冒犯天颜,小手上来就捂住他嘴巴,脸蛋烧红。
“你你你……”纠结了半天,到底面子薄,只故作凶狠地说:“不准说!”
表戎仰天大笑,笑声传了好远。
“你不许笑,不要笑啦。”文知艺恼羞成怒,再不管什么了,就要扯了他的手,下床去离他远远的。
表戎长手一伸,就想把她捞回来,没料到她身子灵巧,一个矮身就让他扑了个空,文知艺正得意,但顾此失彼,身子一滑,竟然要从床缘掉到地上。
她尖叫一声,小手胡乱挥舞,把矮榻上的奏折全部打散到地上,还是止不住下滑的趋势。
表戎心里也怕她跌伤,一个空翻落到地上,虎腰一弯,就把佳人牢牢抱在手里。
文知艺一靠到他身上,两只细胳膊立刻圈在他颈子上,整个人扒在他怀里。
“看你多不小心——”凶过后,见她害怕的样子又心疼,鬼戎缓声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抱着她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他总觉得脖子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大手往后一伸,从她手里抓出一个折子来,原来她刚才抓奏折时,紧张得一直没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