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追一脸无奈,其实心底也跟容易一祥的哀怨。
“小八到此一游……”不写这个,难不成要他诗兴大发地写首“长恨歌”吗?
半响过后,燕磊以“你死定了”的目光看着他。
“难怪……”守宫砂加上?这梁子也结得太大了,搞不好容易会因此而孤家寒人一辈子。
“你被他砍死算了!”容止忿忿地揍他一拳,觉得这祥还太便宜他了。
莫追眼中泛着泪,“我又不是故意要抽到他的……”他也不喜欢模男人的好吗?
马车下,陪着容易发泄了好一会儿的陈年心火后,月穹蓦地架住了容易的双手,并将两眼扫向远处的山头。
“够了,追兵到了。”
“什么追兵?”他还不清楚莫追他们身后有着什么跟屁虫。
月穹简单的说明,“你家妹子身上有张魂纸,慕殇想抢过去。”
容易两眼一眯,便清楚地看到了远处那一支为数约莫五十来人的追兵。
“连我妹子的主意也敢打?我去会会他们。”他甩甩两掌,打算将还没发泄够的火气全都转嫁给他们。
她再乐意不过,“行,那我陪他们继续赶路。”她才不要又去当打手。
由皇后楚悦和吞雷联手带来的人马,打从莫追他们的马车停下起,已埋伏在山坡处有好一阵了,在月穹和容易先后朝他们看过来后,一直待在皇后身旁的吞雷,随即皱起了两眉。
楚悦淡淡地问:“什么来头?”
“回娘娘,是黄金门的门人。”吞雷并不看好眼前的情势,“来者是两名相级中阶,您说咱们要不要先撤?”
虽然由他们两人加起来,并不见得打不过对方,毕竟武力是相等的,只不过,黄金门素来是个不要命的门派,所以即使是同级同阶,也从没有人想要对上他们,因为他们为了求胜,向来就是完全不计较手段。
楚悦大抵也听说过这个难缠的门派,也知这门派能不惹就千万别惹,但想起慕殇的交代,她就有些犹豫。
吞雷继续再道:“还有,马车上有一人似乎是……”
“是什么?”
“似乎是原国纳兰清音的手下。”没看错的话,那个女人是纳兰先生旗下第一内间,容止。
楚悦登时不快地眯起了一双美眸,一想到慕殇所失的那只眼,就是原国的断皇爷和纳兰清音一手所致,她不由得就有些恨。
“娘娘?”吞雷还等着她的决定。
动作迅疾如风的容易,在她犹在考虑的这当头,已逐渐逼近了他们的面前,眼看着下头的铁卫们在与他交上手后,几乎可说是不堪一击,楚悦不得不咬牙忍让,转身说了一句。
“撤。”
第9章(1)
随着远离了北蒙国的边界,再次进入了原国的土地上,寒冷的天候也随着地域变得和缓了许多。原国如今虽也是万里雪飘的冬日,却不似北蒙国那般酷寒,刺目的晴日下,湛蓝的天际里无一丝云朵,一如以往的云霁天晴。
“你说什么--”行进中的马车里,突然爆出容止火力十足的怒吼。
在北蒙国边境与石关年分别后,容易与燕磊便一同坐到了马车前头驾车,此刻他俩回头看了车后一眼,然后皆很识趣地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别……”莫追怕怕地抬高两掌,“冷静点冷静点,相公啊,有话咱们好好说……”
化身为喷火龙的容止,死死揪着他的衣领,“你再说一回你今年多大岁数!”
“二十……四。”
她眯细了眼,阴阴冷笑,“哼哼,哼哼哼……”
“相、相公?”莫追缩着两肩,很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地往角落里缩。
“这张无耻、投节操、专门坑蒙拐骗的脸是谁的呀?”她靠上前去不让他躲,两手使劲地捏着他的面颊。
“……有必要说得那么难听吗?”
“谁教你装女敕!”
莫追小媳妇似地扁着嘴,“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天生自然女敕嘛。”
“亏你好意思说,都二十有四了,你还日日装成青春无敌十七八?”难怪容易老说他不要脸!
坐在前头赶车的某两人,一想到莫追那张让他们都羡慕嫉妒得要死的女敕脸,便同仇敌忾地频频点头。
“相公……”莫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真生气了?”他又不是故意不告诉她的,是她从没有问过嘛。
容止可记仇了,“当初成亲前是谁说我老牛吃女敕草的?”
“你确实是一天到晚都在占我的便宜嘛……”他在嘴边低声咕哝,谁让她老扮风流倜傥的七公子?
“嗯?”
“好好好,是我老草吞女敕牛行不?”他速速换上讨好的笑脸以掩前过,并深情款款地对她轻唤,“相公……”
“干嘛?”她晾着白眼,看他又装成一副小鸟依人状,把他的“螓首”给靠在她的肩头上。
“我空虚。”他以手指在她的手心里画着圈圈。
“喔。”
“我寂寞。”他再偷亲她的脸颊一下。
“是吗?”
“我还很冷。”忍不住把她搂紧了些。
容止千娇百媚地对他一笑,接着扬高了音量朝前头喊。
“大哥,二哥,娘子他又皮在痒了!”还真愈演愈上瘾是不?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小八小八……”容易揭开车帘,不怀好意地朝他招招手,“出来出来,五师兄陪你练练。”
燕磊笑得两眼都眯成一条直线,“弟妹呀,车里待久了闷坏了是吧?来来来,大哥帮你松松筋骨。”
“相公……”莫追死巴着容止不放,却被她无情地一脚给踹下车去。
她将车帘放下,“待你的脸皮追上你的岁数时再来叫我吧!”
遭两名姻亲包围的莫追,左看看公报私仇的这个,右瞧瞧早就看他不顺眼的那个,他大大叹了口气,然后在他们都挽好衣袖准备上前时,一手指着天顶上某只眼熟的鸟儿。
“且慢,二师兄的鸽!”及时雨呀及时雨。
容易暂且放下犯痒很久的拳头,接下飞向他的信鸽并取出家信后,他突然有点想对他们家那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翻白眼。坐镇师门的蓬莱在信上说,他已经把燕磊这人给从头到脚调查过一回,得知燕磊整顿靖远侯府的手段后,正好他想节省师门内的人事成本开销,于是他决定就把燕磊给邀来师门内帮忙,也算是如了莫追的愿,给燕磊一个正大光明的栖身之处。
“小八,换衣服。”将信读到信尾后,容易顿时对莫追笑得坏坏的。
“为何?”
容易幸灾乐祸地说着,“大师兄在知道你嫁人后说了,既然你这么爱扮女人,那就一辈子都当女人吧。”
“……”到底是哪个人告状的?
容止讶异地看莫追乖乖地爬上车,在行李中翻找起成套的女人衣裳,还有一些珠钗等女人用的配饰。
“你不是吧?”他这么听那位大师兄的话?
莫追满心的悲戚,“我若不换,或许往后我就连女人也当不成了……”大师兄太凶残,他们这些个做师弟的哪一个敢反抗?他就是向天借十个胆也不敢啊。
欣赏完莫追的凄惨状后,容易明显觉得一直卡在他胸口的闷气总算是吐出了,他心情愉悦地对燕磊道。
“燕兄,咱们先行一步,我二师兄有请。”眼看就快要到达师门了,他还得先将这位新进的免费劳工给带去认认工头呢。
“好。”
当容易以高超的轻功先行一步带走了燕磊后,留下来的小俩口也没什么心思吵架了。容止看了看又扮成一朵娇花的莫追,不禁有些感慨,他这张水女敕白皙的脸扮起女人来,就连易容也不必,那位大师兄实在是太有远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