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熙闻言一愣,“那该如何是好?”
一直没说话的赵知维此时开口道:“不如叫些术士进宫来为皇上瞧瞧,臣弟前两年莫名高烧不退,四处求医问诊也都治不好,最后幸运遇到两位高人,这才治好。”
赵知熙考虑了须臾,答应,“好吧,那你召他们进宫来给朕瞧瞧。”他这几日饱受头疾之苦,眼下只想尽快治好这恼人的头痛,至于用什么办法都无妨。
“是,臣弟这就命人去召他们进宫。”
赵知维与赵琛版退后,赵盈雪与赵央上前行礼。
“父皇,既然宫中的太医查不出病情,不如找宫外的大夫来试试,或许会有人能治得好父皇的头疼。”赵盈雪不赞成找术士看病,不舒服还是该找医生治疗才是正道。
赵央也附和道:“是呀,父皇,宫外也许有经验更丰富的大夫,召他们进宫看看,说不得会有人有办法医治父皇的头疾。”
“太医院里的太医可都是天下医术最精湛的大夫,他们都医治不好朕的头疾,那些宫外的寻常大夫能有什么办法!朕头疼,你们要是没事就退下吧。”赵知熙皱著眉,不耐地摆摆手,他头颅里像是有人拿钻子在凿,疼得他气闷又烦躁。
见状,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是,儿臣告退。”
离开皇帝的寝殿后,赵盈雪眉头微蹙,她怀疑赵知熙头疼得这么厉害,宫里太医又束手无策找不到原因,该不会是他脑子里长了瘤吧。
这个时代,还没有开刀治病的技术,耍是他的病情继续恶化下去的话……她忍不住侧首望了眼赵央,他尚未成年,才参与朝政不久,尚未收纳自己的势力,万一宫里发生什么变故,只怕以他们两人的能力无法应付。
见她眼露忧色,赵央不解地问:“皇姐是在担忧父皇的病情吗?”在他看来父皇只是头疾而已,应当并无大碍,不解她为何一脸忧心。
“上次我让你尽量收揽一些朝中的大臣,这事进行得如何?”赵盈雪没将心中的顾虑告诉他,毕竟那些只是她自己的臆测,还不确定,没必要说出来让他也跟著担忧。
“我已尽量同一些大臣交好,但因我参与朝政还不久,恐还需一段时日才能让他们信服于我。”在外人面前他会端著张冷肃的脸,但在皇姐面前,便又会恢复原来的温顺。
她点点头,知道他已经很努力了,不忍再给他更大的压力,只道:“这段时间你好好跟著丞相,丞相是文官之首,拉拢他比任何人都重要,有他的支持,往后你才能在朝堂之上站得更稳。”
赵央明白其中的道理,“皇姐放心,我会尽量拉拢丞相,让他站在我这边。不过丞相似乎不太欣赏戚师傅的为人,常在我面前数落他的不是,弄得我都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
戚敬元因善于察言观色,常能模准赵知熙的心思而迎合他的喜好,是以很得赵知熙看重,宫中有些官员便不耻于他的所为,把他归类为佞臣一类。
这丞相就是那些跟戚敬元不对盘的官员之一,而偏偏戚敬元又是赵央的太傅。赵盈雪想了想说道:“他骂时你就任他去骂,别反驳他,但也别附和。”
“这是为什么?”
“戚师傅再怎么说也与你有三年的师生之情,旁人骂得,你却一句话都骂不得,这会让人认为你不懂尊师重道,辱骂师尊。”
“那为什么让我也不要反驳呢?”赵央不明白地问。
“你不反驳,会让丞相误以为你是认同他所说,只是碍于戚师傅是你的师傅,所以你才不便说什么,如此一来,丞相对戚师傅的不满就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赵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懂了,皇姐是要我让丞相觉得,虽然戚师傅是我的师傅,但我并不认同他的所为。”
“没错。这样他就会高看你一眼,对你也会更有好感。”
“可这样一来,要是让戚师傅知道了,该怎么办?”
为了让弟弟放心去做,赵盈雪说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跟他解释的。”
提起戚敬元,赵央想起一件事,“皇姐,祁浩天被父皇处斩了,若是你对戚师傅有意,要不要求父皇替你们俩指婚?”
他感觉得出来戚师傅和皇姐之间有著超乎寻常的情谊,与其让父皇再随意替皇姐指一个对象,倒不如成全皇姐与戚师傅。闻言,赵盈雪一愣之后,佯嗔道:“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不要胡说。”
赵央驳道:“皇姐,我不小了……”
“对我来说你就是小孩子,时间不早了,父皇没上朝,丞相那儿定是堆了不少奏折要批阅,你还不快去丞相那儿帮忙。”她与戚敬元之间的两年之约还没到,届时会怎么样她心里也没个底,因此不想让弟弟知道太多。
知姐姐是不想多提她和戚师傅的事,赵央也没再问下去,“嗯,那我去了。”待赵央离开后,赵盈雪缓步走回自己所住的紫苑宫。
她仰起脸,遥望著头顶的蓝天,一抹思念在心里漫开,戚敬元这次去平乱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她从怀里拿出那个他送给她的木偶,轻点著它的鼻子,将无法诉说的相思诉与它听。
“快点回来吧。”
第8章(1)
在赵知维的引荐下,有两名术士开始进出皇宫。
赵知熙的头疾似乎在那两名术士的作法下,减缓了些,使得他益发相信那两名术士。
数日后,他的头疾竟完全痊愈,于是对那两名术士更加相信不已,服用了不少他们所提供的丹药,强身健体。
数日下来他精神甚好,心情也随之变好,尤其又收到戚敬元传回来的奏报,更是龙心大悦,在朝堂之上大为称赞。
“好好好,这个戚敬元果真是不错,短短几日,他竟连续平息了两座县城的叛乱。”他抬手指向下方的文武百官,训斥道:“你们都该跟他学学,遇到事情就该同他一样勇于任事,为朝廷立功。”
底下百官齐声应道,赵琛眼里闪过一丝阴鹅,戚敬元屡次坏他好事,这回又立了功,回来后只怕父皇不仅会升他的官,也会对他更加器重,一个不能为自己所用之人,留著只是祸患。
他心思飞转,下朝之后,暗地里来找赵知维商量。
“四皇叔,依你看要怎么样才能除掉这戚敬元,留著他,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
赵知维手中捧著一杯热茶,慢条斯理地啜饮著,并未即刻回应。
见他迟迟不出声,赵琛催促,“四皇叔,你倒是说句话呀。”
赵知维这才徐徐抬起眼看向他,“我倒是有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就看你敢不敢做。”
“什么办法?”
他附耳低声对赵琛说了几句话,赵琛闻言神色大变,惊疑不定地道:“四皇叔,这……”
“你不敢?那其他的也不用谈了,那皇位你就直接让给赵央就是了,你还同他争什么?”赵知维冷冷道。
“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
“大丈夫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想要成功,心便要够狠,若是狠不下来,你就等著赵央得势后收拾你。”
赵知维语气严厉地接著道:“赵央这段时日的改变你也瞧见了吧,他积极在拉拢朝臣,他是明正言顺的太子,身后又有最受宠的盈雪在给他撑腰,朝臣投向他是迟早的事,到时还有你的容身之地吗?”
“我……”被他这么一说,赵琛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赵知维睨他一眼,见他似是动摇了,却也没再说下去,仅只摆摆手,道:“我这么说全是为你好,你自个儿回去好好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