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去,她放下手指,却只是取消了那个视窗,等她发现,她已经拨打了耿叔家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又响一声。
她屏住了气息,突然后悔起来,想取消这通电话,电话却在这时通了。
“喂,耿野。”
“耿叔,我是娜娜。”她硬着头皮开口,“晓夜姐在吗?”
她听到那男人回过头,大喊:“老婆,你电话,娜娜打来的。”
闻言,她心头一紧,瞬间有些狼狈。
这男人喊这么大声,八成整栋屋子的人都听到了。
然后,分机让人接了起来。“喂,娜娜?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她咬着唇,闭着眼,喉头紧缩着。
那女人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的等着。
吊扇在天花板上嘎吱嘎吱的转着,太阳在屋外强力散发着热力,汗水从她背上滑落,她能感觉到心脏在胸口中大力跳动。
这里好热,真的是热死了,而她该死的想念那个男人。
她不想让他忘记她,她不想把他给忘了。
她舌忝了舌忝干涩的唇,鼓起勇气哑声开口。“高毅……在吗?”
她屏住了气息,等着晓夜姐叫他。
“他不在。”
有那么一秒,因为过度期望,她无法理解这句话。“什么?”
“高毅出去了。”晓夜告诉她,“我有他的手机号码,你等等——”
“不用了,我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因为惊慌,她匆匆说着,“我再打就好,谢谢你。”
她飞快按掉了通话键,但没有再次试着拨打。
她是有他的手机号码,可她不认为她有办法听着电话声一直响,而不去猜测他是不想接她的电话,还是只是没听到手机在响。
包糟的是,他很可能有和屠爱出去看电影了。
上个星期,耿念棠和她说这件事时,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那八成是这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到电影院去看电影。
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她。
应该是她。
那一秒,她第一个反应是想疯狂的拨打他的手机,质问他怎么可以和屠爱去看电影,然后她想起来,他不是她的。
他不是她的男人,她不是他的女人。
他和她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情人,她把他抛弃了,丢在红眼的老家。
就算他不在电影院里,就算他没有关掉手机,看到她的来电号码,他也不会愿意接她的电话。
热气莫名上了眼,她抬手撝着眼。
这不应该这么痛苦,她不应该这么想他。
但她该死的好想他,好想他的声音,好想他身上的味道,好想他腼眺的微笑,好想他温暖的怀抱,好想他专注的看着她的眼,好像全世界他只在乎她——
只需要她。
心,好痛,那么痛。
吊扇在天花板上,嘎吱嘎吱的响着,一圈一圈的旋转着。
她将身体蜷缩起来,环抱着自己,闭着眼,他的模样却仍在眼前。
还以为,来得及割舍,哪知道他在心里生了根……
她让自己离他很远,怕离得不够远,会想回去抢,会想霸着他,然后再次经历那种不被需要的赤果难堪。
她不想丢脸,不想面对别人同情的目光,怜悯的眼神,她不想再次感觉自己是没人要的、被挑剩的,不想再次感觉自己好可怜、很可怜。
谁晓得,会那么痛,会那么想,如此渴望他在身边。
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渴望,几乎要淹没了她,让她喘不过气来,让她觉得再也无法忍受。
她不想放弃他,不想忘记他,她想要握着他的手,和他在一起,看他吃她煮的饭,看他对着她傻笑,看他在她身边当机发呆,看他专心的、全心全意的,和她——
被了!丢脸就丢脸!可怜就可怜!她再也受不了了!
娜娜翻身坐起,用手机上网替自己订了单程机票。
她要去把他抢回来!她要让他爱上她!她至少要去试一试!
也许他不会原谅她,但他喜欢她,他她知道,而且他是个阿宅,还不知道这是个花花世界,她还是有点希望的。
不试她不甘愿——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她点选着航空公司的网页,起身朝门边走去,打算告诉门外红眼的人,她完成这次的工作就要回去。
她拉开门链,打开门,抬眼。
门外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正式西装的男人。
她僵住,呆瞪着那个她朝思暮想四十七天,应该远在千万里之外的男人,然后下一秒,因为太过惊慌,她做了一件无敌白痴的事——
她当着他的面,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把门甩到了他脸上。
斑毅瞪着眼前那扇门,有些怀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她,他知道,虽然她剪掉了她的头发,换了造型,但他很确定那门里的女
人确实是乌娜。
他不敢相信她看见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把门甩到他脸上,关门的力道之大,让他挂在鼻梁上的眼镜都因此震落些许。
她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他不知道这反应是好还是坏,但既然他已经人在这了,也只能举起手,把眼镜推了回去,用指节再次慢慢的敲了敲门。
那扇门紧闭着,就在他以为必须要再次敲门时,她霍的一下把门打开了。
门内的女人,紧握着门把,身上只套着一件T背,而且她没穿内衣,又没穿内衣?,那件单薄的白色背心根本遮不了什么,因为汗湿,它几乎是直接贴在她身上,让她柔软的女性曲线完全显露出来。
他忍不住微眯着眼,有点恼她穿这样就来应门,还没开口,她已经抢先发难。“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浪弄了些食物回来,”他看着她说:“他要我来叫你吃饭,我们在三〇七。去冲个澡再过来,你全身都是汗。”
说完,他转身就走,听见她砰的一下又把门关上。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怎么会在这?他在这做什么?等等,他刚刚真的在外面吗?还是她眼花?不要是因为天气太热,出现了幻觉吧?
娜娜惊慌的想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
虽然她已经决定要回去争取他,但他这么突然出现,真的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不是故意把门甩上的。
他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他来找她吗?
这念头,让心头莫名狂跳一阵,但她随即又将其压下。
不,他不一定是来找她的,他刚刚的脸色看起来可没好看到哪去。
她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管怎么说,把门甩他脸上,可不是个重新开始的好主意。
她转身月兑衣,回到浴室,却看见镜子里的女人活像个男孩。shit!她不能这样过去,她必须看起来辣得要命。
她回到房里,拉开行李袋,东翻西找,希望找出补救的办法。
可恶,她真希望自己是个大女乃妹,那样就算她把自己剃成光头,也没人会以为她是个男的。
那女人敲了两下门,没等人应门,就自己开门进来了。
斑毅看见她换了一件白色衬衫,但领口一路往下敞开到胸□,让人几乎能看见她的内在美,八成是故意的,他现在比较了解她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那让她很不开心。
她知道她依然能影响他,所以才换了这件轻薄柔软,性感得要命的白衬衫。她剪掉了原本过肩的长发,削成简单俐落的发型,那应该要让她看起来像个小男生,但没了长发的遮掩,她敏感又白皙的颈项完全露了出来,敞开的衣领拉长了线条,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往下看,陷入那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之中。
这女人看起来该死的性感,而且他很确定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
斑毅坐在床头吃他自己手中那份烤饼,看着那女人看也没看他一眼,摇着只套着黑色小短裤的小,抬手和坐在床尾的阿浪打了声招呼,直接走到靠窗那张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