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这番话能打消一点儿子对陈氏的怨恨,陈氏行事虽有欠妥当,但终归是他的妻子,两人多年夫妻,他也不想她晚年凄凉。
听闻父亲的解释,墨澜没再多言。不管如何,他都已达成目的,将陈氏母子从奉王府里撵出去。
容知夏望着他,不知怎地心里忽地一柔,胸口被一股暖意给填满。
见他目不转瞬的望着她,眼神竟与她准备要拿吃食给福佑吃一样,充满了热烈的期待,她情不自禁的锭开笑颜,温声道:“谢谢。”
她记得前生在她死前,墨瑞母子仍活得好端端的无灾无病,而今墨瑞却瘫了,他虽未明言,她却明白这一切定是他为了她所做。
墨澜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将她拥进怀里。“让我抱一下就好。”他在她耳边哄道。
她柔顺的让他抱搂着,同时听见原本紧锁的心门震动了下,开启了一道缝,被锁在心里的那些怨气,顺着那道缝逸散了出来。
当郁结在心的怨气稍微消减后,她的笑容也明灿了几分。
墨澜注视着她的笑颜,一时情动,在她唇边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吻。
容知夏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难掩错愕的抬眸瞅着他。
“对不住,我情不自禁。”他道歉,但不后悔适才一亲芳泽之举。
“我这张脸,你不觉得丑陋吗?”她自嘲道。
“你一点也不丑,这道疤只是遮掩了你的美丽,让你明珠蒙尘,总有一日我定会寻到药,消除你脸上的疤,恢复你的美丽芳容。”她脸上的疤痕在他眼里不再丑陋,相反的那只会让他更加的怜惜和不舍。
他曾询问过宫里数名太医,想求得能消除她脸上伤疤的药,但太医全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只有一个许太医提到,古方中有味白紫兰的草药对消疤除痕极有疗效,但那味草药十分罕见,且已绝迹上百年,无人再见过,因此这方子也没人再用过,若是能找到白紫兰,或许能调配出药来治好她的脸。
得知此事后,他已发布悬赏,重金求购白紫兰。
容知夏不知他的话是否有朝一日能实现,但却清楚明白此刻她的胸口因他的话涌动着一抹热气,心里的怨慰又再消减了几分。
菊儿在一旁看着,欣慰的悄悄掩唇笑着,小姐终于肯让世子亲近她了。
她看得出来,成亲后,小姐很排拒世子的,她试探的问过小姐对世子可是有什么不满,但小姐什么也没说,因此她心里一直暗暗担忧,虽然世子看来对小姐很是宠爱,但若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引得世子的不快。
可这几日她察觉到小姐对世子的态度变得好了一些,也不再这么冷淡,这是好事,她希望能继续持续下去。
第7章(1)
得知王爷要她随儿子一块迁到别庄静养的消息后,陈氏屡次想求见王爷,皆被拒于门外,她只好来到墨澜的书房找他,希望事情能有所转园。
“母妃,父王这么做是为了让瑞弟能安心静养,您与瑞弟母子情深,因此才恩准您一块过去照顾瑞弟,免得心头挂念他,难以安心,父王这么安排全是一片好意,您可别误会了父王。”墨澜俊美的脸上噙着抹笑解释,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这哪里是为我们好,他分明是想撵我们母子出去!你父王怎么能这么无情,瑞儿一受伤就不要他了,他再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儿子呀!就算他不念父子之情,也该看在我为奉王府做牛做马辛劳了这么多年的分上,给我们娘俩留下一条活路,
这不是要把我们逼死吗?”陈氏抹着泪说道。
这种话亏她说得出来,她掌管奉王府这么多年,好处捞了不少,足够她与她儿子享用几辈子都无虞,墨澜暗自冷笑,也没驳斥她的话,不疾不徐的说道:“父王就是看在您为奉王府辛劳这么多年的分上,才想让您好好休息,瑞弟出事,您心中定是忧急难安,这才允许您与瑞弟同去,别再操劳王府的事。”
他这话并没有哄她,父王这么安排,确实出自一片苦心,是为了让陈氏能平静无忧的安度晚年,才刻意将她与墨瑞一块遣到别庄去,免得他日后掌权对付陈氏。
但陈氏可不这么想,她再也按捺不住,抓着他的手,怒道:“我要见你父王,这事我直接同他说,我不信他真会如此无情,弃我与瑞儿于不顾。”她丝毫不明白自个儿丈夫煞费苦心所做的安排全是为了她,只以为她和儿子要被遗弃了。
她不再摆出那副可怜的姿态,墨澜也懒得再端着温和的表情,他神色一变,冷淡的开口,“这事恕孩儿无能为力,父王要不要见您,不是孩儿能作主和勉强的,您若真想见他老人家,自可去他院落求见就是。”
“墨澜,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全是你煽动你父王这么做的,你拦着我不让我去见你父王,存着是什么居心?他该不会是被你给囚禁了起来,你才不敢让我去见他?”她疾言厉色的质问。
“母妃说话可得有个轻重,孩儿又不像三弟那般胆大妄为,岂敢如此大逆不道囚禁父王?父王不愿见您与我无关,也是父王亲口吩咐我安排您和墨瑞搬离王府前往别庄静养,省得他为了个风尘女子与李长忠争风吃醋被打得瘫在床上的事,让奉王府成为笑柄。您若真要怨,也只能怨墨瑞,他实在太给您长脸面了。”她既然已撕破脸,他也没必要再容情,句句讽刺。
陈氏被他的话激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可是你的母亲,你胆敢对我如此无礼?!
“孩儿句句属实,可没有半句不敬。”墨澜又再补上一句,“况且,我的母亲早已过世。”
看见他朝她投来的那抹冰寒目光,又听他提起他的生母,陈氏心虚的暗自一惊,旋即又放软了神色,求情道:“就算我不是你的生母,这么多年来也照看着你长大,看在这份养育之恩上,你就不能为瑞儿说句话,让他留在王府养病吗?”
照看他长大?哼,她有脸说,他还没脸听呢!
“父王真是为瑞弟设想,否则他此刻瘫在床上,连下地都不能,在王府里只会
被人笑话,且他性子跋扈蛮横,往日得罪的人可不少,这会儿他废了不能动弹,难免有人会趁机报复,将他迁往别庄静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这……”陈氏细细一想,也认为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儿子往日确实仗着奉王府三少爷的身份横行霸道,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瘫了,定会有不少人来看他笑话,但他们母子一旦搬出王府,日后要再回来只怕很难了,这无异于是将他们母子流放在外,以后纵使有什么事,奉王府这头怕也不会太顾着他们。
不等她作声,墨澜接着又道:“别庄那里我已命人打点妥当,这几日收拾收拾,三日后母妃就与瑞弟搬过去吧。”
“怎么这么快?!”她一脸错愕。
“早日过去,便能早日安顿下来,才能让墨瑞好好疗痒,要不他这几日一直大吵大闹,整个王府都不得安宁,父王也甚感心烦。届时孩儿会安排马车送您和墨瑞过去。”说到这分上,墨澜已无意再多言,旋身离开,留下满脸愤怒的陈氏。
儿子重伤成瘫,陈氏顿时失了依靠,她无法再与墨澜相争,继续留下来说不得还要面对墨澜的诸多刁难,最后也只能含恨接受这样的安排。
墨澜摆月兑陈氏后,来到容知夏寝屋前,此时正值日落时分,她正与福佑在屋前的小院子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