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魏世炎说。
“那不是我的东西!”
“崔姑娘,你这么说意指有人嫁祸于你?”赵后冷冷一笑。
崔迎喜早就从戚仰宁那儿得知赵后的事,知道赵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扶植亲儿登上帝位,她心狠手辣地铲除异己,不惜双手沾满鲜血。
她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事件不单单针对她,而是为了对付戚仰宁。
“皇上,民女绝无毒害绿妃娘娘跟公主,请皇上让民女为她们治疗。”她恳求地对明帝说。
“笑话!你就是下毒的凶手,让你治疗不是让她们更早见闇王吗?”魏世炎转向明帝,“父皇,这寻常女子竟能接近公主,并进宫绿妃娘娘母女,依我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闻言,明帝微怔,“太子何出此言?”
这时,赵威趋前一步,“圣下,据说这女子是安国侯自赤岩谷带回京城的。”
“安国侯?”
“正是。”赵威续道:“她先前一直住在侯府,是侯爷的侍医,两人过从甚密,也曾有传言说她是侯爷的外室。”
听这么一搭一唱,崔迎喜已经很清楚他们的用意,他们想将这件事安在戚仰宁头上,他们想诬陷他。
“皇上,请听民女解释……”
“放肆!”赵后沉声大喝,“在这殿上岂有你说话的余地,来人,给我掌嘴。”
她说完,一名禁卫便上前要动手。
“慢着。”明帝一声令下,禁卫又退后。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轻忽。”赵后说。
明帝看着那张熟识的脸,眉头深锁,若有所思。须臾,他下令,“暂且将她押入大牢,立刻派人宣安国侯进宫。”
“卑职遵命!”禁卫军统领答应一声,立刻将崔迎喜押出殿外。
另一头接获召令,得知崔迎喜因涉嫌毒害绿妃及金荷公主而被押入大牢之事,戚仰宁既震惊又愤怒。
他深知这是赵后的诡计,也料想到她必定是想利用崔迎喜来钳制他。
他是可以撇清关系,并说出她是因为毒害温落香而遭他逐出侯府,但赵后应是料准就算他这么说,仍免不了引人猜疑;若他极力保全崔迎喜,那就更中了赵后等人的下怀,但心上人身陷囹圄,作为一个男人,他又如何置身事外?
见他看了密召之后神情凝肃而忧虑,柳无名急问:“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迎喜被赵后陷害,如今被押在大牢之中。”他说。
“什么?!”闻言,柳无名跟姬无双都十分震惊。
“许是赵后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圣上召我立刻进宫。”
“主子,这是阴谋。”柳无名说:“你若力保崔姑娘,赵后便会将你俩打在一起,教皇上对你……”
“我知道。”他打断他的话,“但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就算这将打乱他所有的布局及计划,他也会进宫力保崔迎喜的清白及人身安全。
柳无名及姬无双沉默,非常清楚他不可能为了自保或是其他理由而弃崔姑娘不顾。
“我立刻进宫面圣,你们也尽快去完成我交办的事情吧。”
“遵命。”两人恭谨退下。
大殿上,明帝神情严肃但平静的坐在大位上,赵后在一旁端坐着,脸上觑不出任何情绪,赵威及魏世炎站在朝堂左侧,左相方靖及右相夏锡山则立在另一侧。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殿上那只四足兽形长炭炉里的炭火烧得劈哩啪啦响。
“安国侯到!”这时,殿外传来通报。
“宣。”明帝说。
“宣安国侯进殿!”殿外侍官喊着。
戚仰宁步履稳健的走进大殿,脸上没有一丝的不安及惶惧,他屈膝一跪,“臣戚仰宁参见皇上。”
“起来吧。”明帝问道:“安国侯可知朕为何事宣你进宫?”
“微臣知道。”
“那好,朕只问你,那崔迎喜跟你是何关系?”明帝问。
戚仰宁不疾不徐地回应,“回皇上的话,崔迎喜是微臣的侍医,她师承神医无常老人,不只能医人,还能医治牲畜,医术十分了得。”
“那你可知她在宫里犯了什么事?”明帝又问。
“微臣听说了,但微臣相信她的人格。”他语气坚定,“臣愿以项上人头保她清白。”
闻言,明帝及左右二相俱是一惊。
戚仰宁续道:“崔迎喜心性善良,连牲畜都不舍杀害,又岂会害人?依微臣之见,许是她不谙宫中规矩,不知不觉中犯了谁,才遭人捉弄。”
“捉弄?”赵后一脸严肃地开口,“侯爷,如今绿妃及金荷公主仍昏迷不醒,这岂是捉弄二字就可搪塞?”
戚仰宁唇角一勾,两只眼睛直视着赵后,“若非捉弄,那恐是她遭人陷害了。”
赵后,脸色一沉。“这宫里谁会害她?依我看,她跟侯爷过从甚密,又有传言说她是侯爷的外室,她若有此贼心贼胆,侯爷怕是月兑不了干系。”
戚仰宁早料到她想趁此机会狠奏他一本,也不发怒,只恭敬的道:“皇上,臣斗胆恳请皇上将崔迎喜放出大牢,让她为绿妃娘娘及公主诊脉,或许可见端倪。”
“侯爷此话可笑至极。”魏世炎哼了一声,“那女子加害绿妃及公主,你还要皇上放她出来,难道是要让她再加害她们一次吗?”
“侯爷,”赵威接腔,“那女子原是侯爷养在侯府的医女,却跟公主搭上线,哄骗公主带她进宫,她如今毒害绿妃娘娘及公主,侯爷恐怕难辞其咎。”
“国舅,”夏锡山神情严肃地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的意思是侯爷派那女子进宫加害绿妃娘娘及公主吗?试问,侯爷为何要这么做?”
夏锡山非常清楚戚仰宁的为人,再说他暗地里扶植魏世真,又怎会加害魏世真的娘亲及胞妹?
“右相大人,”赵威冷哼,“谁不知道皇上宠爱金荷公主,经常前往绿妃的寝宫,若那女子真正的目标是皇上呢?”
“国舅的话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你这是在暗指侯爷想谋害皇上吗?”
明帝若有所思的听着、看着,仿佛一切都在他心里了。
“皇上,微臣认为侯爷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有此贼心,还请圣上明察。”夏锡山说。
“右相大人,”赵后一笑,眼神却冰冷,“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古以来,多少乱臣贼子初时不也以为是忠臣?”
“皇后娘娘此话……”
“右相大人,别说了。”戚仰宁打断了夏锡山,坦荡荡地道:“圣上,崔迎喜确实是微臣的侍医,微臣不会为了自保而与她撇清关系,但微臣相信此事绝非她所为,愿以生命担保。”
“侯爷,你可知道禁卫已在她房中找到她加害绿妃娘娘及公主的药物?”赵威哼笑,“这样你还要以生命为她担保吗?”
“是。”
赵后脸上带笑地看着他,“就算挖心明志也行?”
“皇后。”明帝眉头一纠。
“皇上放心。”赵后一笑,“臣妾只是说说,并非要侯爷剖心以示坚定。”
她望向戚仰宁,“侯爷,本宫愚昧,有一柮见。”她了解明帝未必会因为此事而对戚仰宁产生怀疑,可逮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非得好好挫挫戚仰宁的锐气不可。
藉由此事,她也要给夏锡山那伙人立个威信,让他们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想跟她作对,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侯爷,”赵后指着殿上那炭火正炽的四足兽形长炭炉,“侯爷对那位姑娘的信心可足够到愿意受皮肉之苦?”
“够了,皇后。”明帝出言制止,“安国侯不必当真,此事……”
明帝话未竟,戚仰宁已撩起袖子走向炭炉,众人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以双臂将炭炉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