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可以进去了。”
待新房的门扉打开,外头的人纷纷幸灾乐祸地跨进门槛,无不想要恶整今天这对新人,只不过当他们看到端坐在喜床上,一身凤冠霞帔的韵娘,都像是被雷给劈中,不禁都看呆了。
人人都说苏州女子就像花做的一般,用在她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无论男女,全都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有的还毫不掩饰痴迷垂涎的眼光,忘了本来的目的,只是呆呆地盯着韵娘,这让邢阜康相当不悦,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新婚娘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了。
“看够了吧?”他粗声地问。
想不到这个孽种居然能娶到这般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男人们不禁妒忌、眼红,尤以大房所出的两个儿子表现得最为明显;女人们则是嫉妒韵娘的美貌,就等着看她知道真相,哭得死去活来的那一天来到。
“……老天爷待你还真是不薄,把最好的都给了你。”邢阜翰心想这些原本应该是他这个嫡长孙的,结果全被这个孽种抢走了。
邢阜塘也无法从刚进门的堂弟妹身上移开视线,身旁的三房堂弟邢阜永赶紧扯了扯袖子,要他们收敛一点。
“堂嫂生得真是好看,连我都自叹不如了。”五房的嫡女邢玉蓉年方十六,向来自认姿色过人,还故意邀请两位闺中好友前来闹洞房,想不到被打脸的是自己,和韵娘一比,可真是相形见绌。
原本一脸羞答答的韵娘,扬起羽睫,看向邢玉蓉,接着轻启朱唇。“相公,这位妹妹该怎么称呼?”
韵娘这一开口,可让人见识到何谓吴侬软语,嗓音中的“软”功,令人听得全身都酥麻了。
“她是玉蓉,五房叔父的女儿。”邢阜康用凌厉如箭的目光制止那些明目张胆的露骨眼神,要他们不准再盯着他的妻子看,胸腔内像有把火在闷烧。
她巧笑倩兮地说:“原来是玉蓉堂妹,真是过奖了。”
邢玉蓉笑容有些僵。“堂嫂谦虚了。”
身边两位闺中好友平日见邢玉蓉总爱夸耀自身的美貌,不禁都用揶揄的目光看着她,让她面子有些挂不住,匆匆丢了一句祝福,转身就走了。
待女眷都出去,唯独邢阜翰这几位堂兄弟还不肯离开。
“你可不要得意,早晚有一天,邢家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就连刚进门的堂弟妹也一样,邢阜翰简直妒红了眼。
邢阜康面不改色地瞪着他。“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就算所有的人都说自己没有资格,他也绝不会把这些年来,没日没夜、马不停蹄的工作,所建立下来的努力成果拱手让人。
“你这个该死的……晤……”
“孽种”这个禁忌的字眼尚未吐出口,就已经被邢阜永一把捂住嘴,年方十六岁的他可比两位堂兄懂事,硬是将人往外拖。
邢阜永还不忘朝剩下的人使眼色。“咱们先出去再说。”
其他几个庶出的堂兄弟,以及前来喝喜酒的邢家亲友见情况不太对,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新娘子一眼,也赶紧走人。
“今天辛苦了。”邢阜康赏了个大红包给好命妇人。
好命妇人接下大红包,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总算完成任务,离开新房。
韵娘并不愚蠢,可以感受到方才那些人散发出来的明显敌意,对相公说话的口气和态度更是带着剌儿,这又是为什么呢?想到所嫁的这个男人在外头被人尊称一声“大当家”,可在自己府内,却丝毫没有得到一丝尊重,令人想不通,看来这些高门大户,也是隐藏着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第2章(2)
“你应该也累了,早点歇着。”待新房内只剩下两人,邢阜康深吸了口气,保持冷静,但依旧可以感觉到体内的yu\望在蠢蠢欲动。
她取下头上的凤冠,面带羞意地轻唤:“相公……”
这声软糯的嗓音,令邢阜康身躯一热,拿下官帽的双手不由得抖了抖,刚下定决心要把持住自己的yu\望,一下子便溃不成军。
“什么事?”他喉头发紧地问。
“相公愿意娶个庶女为妻,心中万分感激。”是这个男人的出现,为自己带来希望,否则她只有死和逃这两条路可以走。
邢阜康并不需要她的感激,只希望将来她不会怨恨他。“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还说什么感不感激。”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表达心中的谢意。”韵娘软腻地说。“为了回报相公,从今以后,无论相公说什么,我都会遵从。”
她愿意当个以夫为天,服从丈夫的女人,即便那与自己本性互相违背,也愿意摒弃一切想法,当个谨守三从四德的贤妻良母。
他语带艰涩。“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愿意遵从?”
“是,相公。”韵娘轻颔螓首。
看着来到身前的韵娘,距离自己好近,邢阜康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那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记住你说过的话。”她不晓得自己答应了什么,明知不应该,邢阜康还是张臂抱住她,要不碰她,真的太困难了。
韵娘想到唯一抱过自己的异性,就只有孪生兄长,不过那已经是孩提时候的事了,此刻除了同样令人安心,还多了几分害臊。
“……能嫁给相公为妻,是韵娘的福气。”一个庶出的女儿,能嫁进邢家成为正室,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再不知足,可要遭天打雷劈了。
他胸口一窒。“应该说是我的福气。”
“夜深了,我来帮相公宽衣……”韵娘脸蛋羞红地说,只见她轻抬起手,露出一截藕臂,足够让男人的理性化为兽性。
邢阜康一把握住那只纤白玉腕,俯下脸庞,覆上那两片红润的嫣唇,有些急切、有些贪婪地舌忝舐吮吸,引得圈在怀中的娇躯颤抖不已。
“相……相公……”她羞极了,这样的亲密超过自己的想像。
他也意识到这个亲吻太过激烈,就怕吓到新婚娘子,想要放慢下来,但是压抑在体内的那头猛兽说什么都不肯放下已经到了嘴边的猎物,只想着要将她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别怕我……”邢阜康粗哑地喃道。
怕他?她怎么会怕他呢?韵娘只觉得害羞,尤其是当饱含需索的男性舌头滑进自己的檀口,整个人几乎瘫软在相公怀中。
一把将韵娘打横抱起,邢阜康让她躺在绣着鸳鸯的大红喜床上,一面亲着她滑腻的颈项,一面月兑去红色嫁衣,脑袋无法思考,只想着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任何人都别想觊觎。
……
相公的怜惜让她不再觉得难受,只有感受到温柔。
这一刻,他将心事和忧虑全都抛到脑后,至少在今晚的洞房花烛夜里,想要多多疼惜刚娶进门的女人。
直到夜极深了,邢阜康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套上衫裤,静静地看着躺在大红喜被下,因为欢爱而倦极睡着的新婚娘子,脸上有着深深的懊悔。
他们终究还是圆房了……
虽然他早就预料会走到这一步,可是总以为克制得了……
你这是在欺骗谁?脑中一个声音讽刺地回道。
王朝奉说得没错,他确实对韵娘一见钟情,面对自己爱慕的女人,而且又是明媒正娶的妻,岂能忍得住不去碰她,不过邢阜康也因此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邢阜康在床缘坐下,伸出右手,轻轻撩开拂在妻子粉颊旁的青丝。
“幸好你只是感谢我,让你得以离开周家,不必嫁给那个姓萧的,不像我这么喜欢你……如此一来,只会对我感到失望,怨我、恨我,不至痛不欲生……这样也好……”他自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