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舍不得爱女嫁人,躲在房里偷掉泪。
王妃一样舍不得,但看着一身凤冠霞帔、珠环翠绕的闺女,那粉妆玉琢的脸蛋仅淡扫娥眉即绝俗动人,不禁感到骄傲。
她握住女儿的手,含泪道,“做个好妻子、好媳妇,知道吗?”
陈知仪哽咽地紧握母亲的手,“谢谢娘,知仪一定努力做个好妻子、好媳妇,绝不会给咱王府丢脸面。”
万氏的眼眶微微泛红,“祖母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你是老天爷特别眷顾的人啊。”
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陈知仪一一看着这些她新生后疼她、爱她的贵人,是他们让她得以享受到有众多亲人呵护的感觉,新生的这一世,她的心被感激涨得满满的。
她双膝跪下,磕头跪别,不受克制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站在后方的下人连同陪嫁的小乐,个个眼睛都是湿漉漉的。
蓦地,外头的鞭炮声劈里啪啦的响起,接着是喜乐声,然后就见王府总管急忙的跑来,催促道……“老夫人,迎娶队伍到了,郡主要准备上花轿了。”
这场婚礼自是热闹非凡,文武百官、富绅贵族全都出席,而浩浩荡荡的迎娶队伍经过的街道,争相观看的人潮将路挤得满满的,毕竟褚司容的婚事众所瞩目。
婚事依古礼进行,但对外褚临安仍因病不能出席,所以巩氏为主婚人,宰相府更大摆宴席招待前来道贺的贵客。
新娘子先被送进洞房,不过本该在外陪酒招待宾客的新郎却使出一招,装醉,顺理成章躲回新房,并将喜娘、丫鬟全遣出去,喜气洋洋的喜房一片静寂,氛围却是再温馨不过。
揭了喜帕,一身大红新郎袍服的褚司容深情凝望已摘下凤冠的陈知仪。
两人十指交缠,握得好紧好紧,脸上皆洋溢着幸福与喜悦,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老天爷如此眷顾,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深情凝睇,他亦像巡礼般的细细打量她的眉眼、她的唇,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陈知仪的外貌,而是巩棋华那颗始终如一的心。
他轻吻她的额际、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深情、那么的虔诚,因为这一生一世,他只爱她也只要她,他要好好的守护着她,让她的人生再无狂风暴雨。
一个又一个带着承诺的吻渐渐变得狂野,他的手温柔的褪掉彼此的衣裳,他着她,一一以唇膜拜她美丽的胴体,惹得她全身发烫,冒了晶莹汗珠,不料他竟一一吸吮,品尝她的味道,以温柔又狂野的激情爱着她。
两具身体交缠得更为激烈,终于他们真正的属于彼此,从炫目的激情狂潮里坠落了。
成亲第二日,新娘奉茶,藉此认识府中所有的人。
这乃传统习俗,虽然前段日子,陈知仪进进出出宰相府,早已识得大多数人,褚司容更是认为此礼可免,但陈知仪却很坚持,毕竟娘家教养不可废,也得顾及娘家声誉,别落人口舌,徒增是非流言。
于是,在金碧辉煌的正厅里,除了病重被隔离的公爹褚临安外,所有的长辈排排坐。
“祖母,请用茶。”
“娘,请用茶。”
陈知仪照着褚司容的指示,轻移莲步在每个长辈面前奉茶后,褚司容接着面无表情的介绍褚司廷跟褚芳瑢,两人都得称她一声大嫂,至于阮芝瑶则以身体微恙为由,不愿来给陈知仪请安。
巧儿是唯一一个知道阮芝瑶装病的人,因为阮芝瑶太恨、太怨,只好选择避开,以免忘了身分,到时若对陈知仪表现不敬,只会惹来一堆麻烦。
阮芝瑶至少是侧室,还是定远侯之女,小小耍一下性子可以,可这让巧儿更加自惭形秽,通房其实就是奴婢,陈知仪甚至不需要多看她一眼。
对陈知仪而言,这里所有的人她都认识,除了一名眼生的女子,那是她在进出宰相府的这段日子也未曾见到的褚司廷的妻子,致远侯之庶女何茵茵。
“茵茵前阵子回娘家小住,这两日才回府,很高兴可以跟嫂子成为一家人。”何茵茵长得明媚亮眼,颇为精明强悍的样子。
“谢谢你。”陈知仪直觉的看向站在她身旁的褚司廷,他看妻子的表了点畏惧,看来是个妻管严,难怪近来不曾听闻他拈花惹草的事。
“我们走了。”褚司容向巩氏、牧氏点一下头,即霸道的搂着她的腰就走人。
陈知仪又羞又糗,低声抗议,“这么急。”
小乐跟在主子身后也频频点头,但褚司容马上朝她挥挥手,要她不必随身伺候了,她只能哀怨的找个地方画圈圈去了。
“皇上只给我一天假,明日又有成堆处理不完的国事,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我不想浪费在其他人身上。”他边说边拥着她往绮罗苑走。
在经过软禁裙临安的院落时,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她也跟着站定。
他拧起浓眉,看着她问:“你会觉得我对我爹太残忍吗?”
“不。”她握住他的手,微笑凝睇,“我都能理解,我也支持你所做的一切。”先前他已经把这几年他的所作所为全跟她坦白了,加上之前知道褚伯伯是怎么对他的,所以她并不觉得残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并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谢谢你。”
她的信任抚平了他的不安与恐惧,就怕她无法理解而疏远他。
“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我。”她粉脸微红,心里满是感动,她很清楚自己也是激起他做出那些事的主因之一。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回到桃花林,再走进桃花源时,陈知仪即笑了,抬头看着也正低头注视着她的褚司容,问:“这算惊喜吗?”
他显然已经跟下人们交代好,所以她的琴已备妥在桌上,还有他的玉笛。
他微微一笑,没有否认,一旁的侍从主动上前点燃桌上香炉内的檀香,再朝两人点个头,随即退了出去。
两人有足够的默契,她抚琴、他吹笛,天衣无缝的合奏起桃花落,乐音缭绕,是喜悦、是满足、是感恩,能再次合奏恍如隔世,何其幸福啊。
接下来的日子,是真的过得很幸福。
褚司容总是比陈知仪早醒,看着她嘴角微带笑意的睡容,总有那么几分不真实感,很担心这只是自己作的一场梦,一场最美的梦。
每每看到她醒来,他总是亲吻她,实际感受她的温暖。
每天一下朝,他也是直奔绮罗苑,虽然主屋是在景阳园,但她大多时间都待在这里。两人会漫步在桃花林间,并在桃花源处理他带回来的国事,她则静静看书、剌绣。
不过他很难专心,不时的想吻她一下,再吻她一下,将她吻得七荤八素后,忍不住就在书房里翻云覆雨。
生活里有狂野的激情、也有目光缠绵的时刻,就像此时——
褚司容派人前往下城市集买来她最爱的小吃,她小口小口吃着,他目光灼灼的凝睇。
她的粉脸因而羞红,“你也吃一些。”
她娇羞可人的神态比那块糕点更吸引他,他哑声道:“你吃就好。”
也是,他对甜食向来没啥兴趣,她再吃了糕点,嘴角沾到一些糖粉。
他倾身靠近,吻了下她的嘴角,又往樱唇轻舌忝逗弄,再深深的吻住她。
“大少女乃女乃……呃,没事,是王爷着人送了糕点给您吃,没事。”小乐急急的推门进来,又急急的退了出去,却不忘将手上睿亲王特地让人送来的糕点放到桌上,只是心里犯嘀咕,她肯定会长针眼了。
门虽然关上了,但陈知仪的粉脸羞红到都快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