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的开了口,“好好把身体养好,这一次,我要拥有完整的你,我要你当我名副其实的妻子。”
明白他的意思,她羞红了脸。
“不管要用什么方式,我都会跟爹要了你,我们要在未来共度每个晨昏,”他微微放开她,才得以看清楚她又惊又喜的模样,“你在乎是正室、侧室或者通房吗?我希望你不介意,因为我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就连身体也不曾碰过其他女人。”
听到这,她眼眶泛红,“怎么会?”
他都已经成亲了,还为她守身吗?他是一个男人啊,有必要为她做到这境地?
他正色道:“巧儿那件事,我依旧认定自己没有污辱她,阮芝瑶不是我要的妻子,我也不愿意碰她。”
听到这,她忍不住道:“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巧儿不说,但阮芝瑶是无辜的。
“我知道我自私了些,但情感这件事原本就由不得人,再说我也是为了她好。”见她一脸不解,他进而解释,“我没有掠夺她的清白,还直言我可以帮她想办法去追寻她自己的幸福,可是她不肯、她想不通,太过执拗。”
“或许那是因为在乎你。”她未曾见过阮芝瑶,但她也是一个女人,她懂这种痴心与执着。
“可我最在乎的人是你,我从来不瞒她我对她无心,是她不愿意放手。”他炽烈的目光深深直视着她。
“那我也告诉你,我没有把自己给了太子,我只爱你。”她声如蚊蚋的说着。
他听见了,他不否认他内心的激动,尤其她染红的粉颊如此诱人。他再度攫取她的唇,温柔的和她唇舌缠绵。
第八章桃花依旧笑春风(2)
婚后,阮芝瑶听下人说,绮罗苑里褚司容最常待的地方是名为桃花源的楼阁,她想不过就是座楼阁有何了不起,所以她让人也在景阳园里找地方建了一座,盖得富丽堂皇,取名芝兰香榭。
后来她的确常在芝兰香榭看到褚司容,不过是她站在二楼看褚司容日日往绮罗苑去,如今更是每每回府便脚步急切的前去,这都是为了里头住的那个女人。
一想到此,阮芝瑶只觉恨意不时的从胸口涌上。褚司容从不曾对她好言好语,却对一个弃妇呵护有加,把所有的深情、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那弃妇,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那样冷情的男人,却愿意将所有的时间都留给那个别人不要的病秧子,还对名正言顺的妻妾不管不顾,大少女乃女乃不恨吗?”巧儿站在她身后,话里难掩不平。
这些日子以来,两个同样被褚司容冷落的女人虽不到惺惺相惜的程度,但阮芝瑶对巧儿无妒无恨,倒也相处平和。
谁说不恨,不,她恨死了,可她根本没脸回家跟自己的爹娘说他根本不愿意碰她,更不可能像那男人说的再去找别人嫁,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
“大少爷指了好多丫鬟伺候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才是大少女乃女乃。”巧儿故意深深叹了口气。
阮芝瑶倏地双手握拳,回头瞪视说话的巧儿,“够了!”
“大少女乃女乃别恼,奴婢是在为您不值,说白了,巩棋华的出身不过比奴婢好一点点,却以正室自居,完全不把大少女乃女乃这样的千金闺秀看在眼里,奴婢为您抱不平。”
“我说够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僵直着身子,怒声打断巧儿的话,转身步下楼。
“大少女乃女乃要去哪里?”巧儿连忙跟上去。
“不必跟来。”阮芝瑶头也不回的丢下话,脚步愈走愈快,一路往绮罗苑而去。
不意外的,她再次被挡在院门口,一如以往。
她火冒三丈的对着两名守卫吼,“叫他出来见我,不见我我就死给他看!”
见她歇斯底里,守卫担心万一真出了人命可麻烦了。两人互看一眼,其中一名守卫点个头转身进去,不一会,褚司容跟着那名守卫走了出来。
见了他,阮芝瑶眼中透着激动光芒,原来他还是在乎她的是吧。
但她错了,褚司容示意她跟着他走到另一偏院后,便让所有下人都退下。
他目光冷硬的看着她,“我只说一次,下次再用同样的方式逼我见面,那我就不管会不会撕破脸,会直接送你一张休书。”
她脸色一变,沉默一会,随即笑了,“你对巩棋华就不会这么冷厉,是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除了巩棋华以外的女人,任何女人,不管是身为你妻子的我,还是通房巧儿都无法让你疼惜是吧?说话啊!说话!”她气得挥舞双手,她快疯了,她不该遭受这种待遇。
他仍以一贯的冷漠待她,“没错,这就是你得看清的事实,我已跟你说了无数次,不要再浪费自己的时间,找一个愿意给你幸福的男人,我会帮你。”
“一女不事二夫!我已委屈自己嫁给你,却遭受人生中最大的污辱,你还想让我嫁给谁?可恶的你。”她吼了出来,把心口的不满吼出来。
“委屈?阮芝瑶你问问自己,当初你是为了什么嫁给我的?我可有负你?”
“你……”她被问得语塞,的确她是看上他的长相、右丞相的权势、取之不尽的富贵荣华。
“除了正室这个名分外,我什么都给不了,也不会给!你若聪明,就以清白之身回去阮府,我会承认是我的问题,是我不能给你幸福。”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爱一个女人连自尊都抛弃吗?褚司容愈是这样什么都可以失去,她就愈不甘心,她恨,她妒,她怨,她绝不让他称心如意!
她像个妒妇般,再也克制不住疯狂的怒火,“我不会说的,我不回阮府!我就是要纠缠你一辈子,听到了吗?这辈子你永远也甩不掉我。”她狰狞冷笑着。
褚司容愤怒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步出房间。
阮芝瑶跌坐在椅子上久久,表情木然的流着泪。
碑棋华的身子原本已渐渐有起色,但在冬末初春的这段日子突然又虚弱起来,为此,褚司容还特别交代换了一名太医来诊断。
但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夫一个换过一个,药帖一换再换,就连年节时期,绮罗苑也天天都闻得到熬药味。巩棋华躺卧在床上休养,她很努力、很努力的逼自己喝下一碗又一碗黑糊糊的药汤,逼自己给祖母、给褚司容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
褚司容快要疯了,因为再怎么细心呵护,再怎么小心翼翼,她仍像朵花儿般渐渐枯萎,而他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愈来愈虚弱。
新年过了,时间来到三月,该是桃花满园,花开的季节,但巩棋华仍然缠绵病榻,身子骨始终不见好转。
褚司容神情哀伤的凝睇着床上形销骨立的人儿,他好恨自己!他什么也不能为她做!她已经昏睡了好多天……老天爷,他跟家人间的情感淡薄,难道就不能在男女感情上弥补他?难道真要带走他一生的至爱?
“还不醒来吗?祖母来了好几回,每每都拭着泪离开,还有我……”他咽不下哽在喉间的酸涩,几乎说不出话来,因为太医说了,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棋华,醒过来,醒过来啊……”
一日唤过一日,连他的身形也逐渐削瘦。
这一日,褚临安特别到绮罗苑来看巩棋华,见她眼眶深陷、肤色泛灰、唇瓣惨白,已无生气,“她看来不太好,你应该要有准备。”
“我知道,爹。”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些冷漠,悲伤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