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姨娘没说话,而是打量起巧儿,年已十六的巧儿眉目清秀,在她身边伺候也有六、七年了,个性温顺婉约,府里上下皆知,要是……
双阵闪过一道狡诈之光,贺姨娘愉快的笑了。
棒天晚上,贺姨娘带着巧儿难得的踏进绮罗院。这里没住人,当然没有丫鬟伺候,只有一名平日便跟着褚司容的小厮给她们引路,不多时两人来到桃花源的书房。
褚司容看到贺姨娘来找颇惊讶,两人虽然同住爱中,但几乎不往来,仅有点头之交,他不解她有什么事会需要找他?
他放下手中书册,示意小厮出去后,这才看向不时打量这古色古香楼阁的贺姨娘。
“贺姨娘特找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贺姨娘这才转身面对他,表情带着无奈,“说来咱们的确不亲,可怎么说也是自家人,而人的胳臂原本就是往里弯,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介意……”
“司容还得准备明天给太子的文章,请贺姨娘有话直说。”
她点点头,“好吧,我是想说有关棋华的事,”她不意外看到他脸色微微一变,但假装没注意到,继续说着,“你应该知道你二弟很喜欢她,虽然你二弟的性子是荒唐了些,可我很少见到他这么喜欢一个人。”
那哪是喜欢,那叫搔扰!褚司容不以为然的想着。
“我就想,若你二弟能纳了她,说不准心就定了,也不会这样成天往青楼去。”她故意用了纳这个字,摆明了巩棋华不会是正妻。
“依二弟的个性,就算成了亲也会往青楼去。”褚司容的语气冷冷的,但神情里的不屑很明显。
听到儿子被批评,贺姨娘虽然心生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二弟那是苦闷啊,喜欢的女人老躲着他,他这才往青楼去。说来你是他哥哥,你爹对你也比较满意,这件事若能靠你出个声,一定能成。”
褚司容拉下脸,“其实这事贺姨娘应该去找我母亲说,让母亲去找祖母商量,不应该来问我。”而他很清楚,祖母灵一定会挡下了。
“我也知道这事问过太太,可老二每一个孩子的婚事都是有主意的,且怎么说纳妾跟收通房又是不一样的理,若你能在老爷耳边……”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的打断她的话。“不说棋华表妹一点都不适合二弟,再说了,明明贺姨娘跟妹妹都不喜欢棋华表妹,又何必勉强彼此当家人。”
“你!”她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贺姨娘请走吧,这事我帮不上。”他神情阴鹅的下起逐客令。
贺姨娘也不多说了,愤愤然的转身就走。
巧儿则是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他冷峻的脸庞一眼后,这才跟着贺姨娘离开。
一肚子火的褚司容没注意到巧儿,也无心于文章,只气愤的捶了桌子两下。
褚司廷想由贺姨娘出面先下手为强?!不可能!他绝不可能让别人娶了棋华!
他一定会在她及笄时提出要娶她的决心,就算会惹爹生气也无所谓。
思绪重重的褚司容离开了绮罗苑,回到自己的院子沐浴。明明脑袋里还有许多事得想清楚,怎么今日却觉得特别疲累?但他晚一点还要到桃花林见棋华,顺便跟她谈贺姨娘提的事,最好让祖母那边有个准备……
他摇了摇头,睡意却愈来愈浓,眼皮愈来愈沉……罢了,小憩一会儿再过去好了。
他躺上床铺,不一会儿便熟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间断的女人抽泣声传进耳里,褚司容蹙眉转醒,顿时觉得脑袋沉重,扑鼻而来一阵浓浓酒味。
他皱起浓眉,坐起身来,竟发觉自己衣衫不整,身上还有莫名的咬痕跟抓痕,心中顿时生起不好的预感。
不对,床上还有另一个人。他直觉的看向哭声来源,脸色随即一变。
巧儿满脸泪痕、全身赤果的缩在床角,除了身上青青紫紫有许多瘀青之外,最显眼的便是她腿间那已经干涸的血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她,偏偏她只是一直哭泣。
褚司容环视自己房间,屋里一片狼藉,桌上有许多空酒壶,地上也有,还有被撕裂的女人衣裙,他自己更是衣衫不整,满身满嘴的酒味。
叩叩叩的敲门声陡起。
“大少爷,马车备好了,可以进宫了,大少爷。”门外传来小厮的呼唤。
褚司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缩在床角的巧儿突然抓起被褥,惊恐的跳下了床奔向门口哭叫,“救我……救救我……我被大少爷……呜呜呜……”她疯了似的推开房门,随即因绊到床被而往前扑跌。
站在门外的小厮见到她披头散发的跪跌在地,在床被外的肩颈、胸口都有瘀痕,顿时傻了,再见屋里一片狼藉,什么情况不言可喻。
一刻钟后,褚临安的书房——
“爷啊,这府里上下哪个人不知我跟巧儿的感情,虽说她是我的丫鬟,可我向来把她当女儿看啊,没想到司容竟然污辱了她……”贺姨娘带着哭音说着,像是她比当事人还委屈。
早先贺姨娘得知消息后,硬是将要出门的褚临安给拉住,说什么发生了会让丞相府蒙羞的丑事,让褚临安随即把几个人聚在书房,讨论怎么善后。
此时,褚司容早已衣着整齐的站在一旁,脸色凝重。
至于巧儿,也换好衣物,趴跪在地上,仍不时的低声啜泣。
第三章误入陷阱收通房(2)
褚司容面对贺姨娘的指控,他咬咬牙,努力压抑濒临发作的怒气,“爹,虽然我对发生什么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我确定自己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没有?!好啊!那巧儿跟我说她为了阻止你,所以咬了你、抓了你,这事是编的吗?你身上没有这些痕迹吗?”贺姨娘咄咄逼人的质问。
莫名其妙的有!稍早沐浴包衣时,他自己看到时也感到错愕,偏偏他百口莫辩,脸上不禁闪过一抹不堪。
“我真的没有做。”
“你想全部否认吗?”贺姨娘气呼呼的拔高了音调,“好,我已经问过巧儿了,我就一一说给你听!”
她走上前,先是看看皱眉的褚临安,接着对褚司容滔滔不绝的说:“昨晚,我不过找你谈谈你二弟喜欢棋华的事,请你帮忙跟爷说说好话,好成全你二弟,没想到你不但火冒三丈的批评你二弟,还对我下了逐客令,是巧儿……她有多善良、多温婉,府内上下皆知,她就是太好心了,怕你以后为了这事为难我,这才瞒着我去煮了夜宵要给你赔罪,没想到你却要她多拿几壶酒陪你喝,你是主子,她自然照做了……”
说到这,贺姨娘话语一顿,像是有多悲痛的样子,抹了一把泪才又继续道:“结果你酒喝多了,就……就强要了她……呜呜呜……我可怜的巧儿……”
褚司容脸色铁青的怒声道:“简直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吃夜宵,更何况是喝酒。”
听到这,巧儿脸色惨白的趴跪在地,泪如雨下的道,“大少爷……呜呜呜……是说……是说……奴婢撒了谎……奴婢这清白之身……奴婢干脆死了……”
“够了!”褚临安觉得烦死了,他从椅子上起身,不耐烦地道:“这事很简单,就让司容收巧儿为通房。”
贺姨娘脸色大变,“就这样?!爷啊,巧儿虽是丫鬟,但我把她当女儿……”
“丫鬟就是丫鬟,收来当通房已是看得起她。”褚临安语气不悦。他本来真以为是什么会影响他名誉的丑事才来处理,如今看来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