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朱瑞云的妻子知道丈夫一直心仪初晓,知道初晓要被送去别院,此后不能再见,赶紧过来要人,免得丈夫遗憾。
迸代人的妻子会不会太了不起……
“她就愿意了?”
“当时不愿意,弟妹跟她说书领院中就她一个正妻,若初晓愿委屈当平妻,只不过是名义上吃亏,平日相处以姐妹之仪即可,让初晓不用对她行礼,又拿了十几幅画来,原来瑞云对初晓十分钟情却又不可说,常在院中画画一解相思,初晓见了那画才点头。”
懂了!
初晓在定将院被晾了两年,朱行云视她的美貌与才气为无物,可居然有人惦记了自己两年,感觉肯定是不同的。
何况朱瑞云年十八,房中也不过一个正妻跟两个还三个通房,就大户人家的嫡子来说算是非常克制了,以东瑞国女子的价值观而言,与其在别院终老,不如跟个对自己有心的人。
“如此,可放心了?”
女人心里有那么一点诡异的甜蜜——即便赶了她,可是对于害她的人,他也是不愿意就此作罢。
“还有一事。”这次不是装模作样,这件事情很重要,“我身分寒微,你娘……不喜欢我……”她虽然有现代人的智慧,也斗不过他娘那位深宅老狐狸。
“我在路上已经想到办法,只不过不知道可不可行,所以现在还不能说。”
卖关子!
惜玉本想顺势跟他坦承自己是穿越人的,可是因为他卖了关子,于是她很幼稚的想,好,那我也不要说。
当时朱行云打死不说,但不用多久惜玉也知道他所谓的办法是什么了——让温太夫人收她为义孙女,不只是口头上说说,是在户籍上正式落了名字,成了正牌的温家大姑娘。
卢氏对她这个新身分自然不甚满意,但无论如何,说出来也算有个名义。
再者,温润玥在郡公主府中数月,跟郡公主成了闺阁好友,于是乎,惜玉除了是温家大姑娘,还是“郡公主的好友的姐姐”,跟皇亲国戚沾到边,身分感觉又抬了一些——惜玉虽然觉得好笑,但由于对她有好处,因此她也就接受这奇妙的附带眼光了。
然而,卢氏让步的关键主要是因为她怀孕了,而且大夫把脉说是儿子,还是双胞胎儿子。
惜玉觉得,“双生子”就像仙女棒一样,点亮了卢氏阴暗的心。
卢氏不待见她,可是望着她的肚子时嘴角会有笑意。
第10章(2)
当时,她是以平妻之仪入门,故只有家宴,外人只知朱家大少娶了温家女,其他倒是不太知道。
倒是六王爷对于自己席上一句醉话,令八公主府和朱府鸡飞狗跳,导致人家的嫡长少爷年过二十却还独身,虽然有点歉意,但话已经说出口却是无法收回,故得知朱家大少总算纳了个平妻,心里愧疚之情稍减,又听闻朱行云夫妻感情甚笃,可由于新妻是义女出身,因此在朱家地位不高,想便让王妃来探探。
六王妃突如其来的拜访,让一向重视出身地位的卢氏又惊又喜,极力接待。
王妃已经五十几岁,世事看得精透,不过一盏茶工夫已将卢氏与惜玉的关系看得一清二楚,见惜玉肚子十分大了,又知道是男孩子,便道自己孙媳妇刚刚给王府添了小女娃,将来孩子长大了,若有机会倒可以认识一下,临走之前又留了两块玉佩说是给孩子当见面礼。
好像说了些什么,事实上又什么都没承诺,但就这样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卢氏开始对惜玉和颜悦色了,要说她地位瞬间上升也不为过,婆婆不但态度亲切了,还会要她一起去赏花什么的……惜玉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这么会算计的一个人,怎么会把王妃的随口话当真?
朱家的丰功伟业早已过去,至于朱家的金银,想来王妃还不放在眼底,对方说那句话其实也只是客气话,但她婆婆好像以为两家真要结亲一样。
只能说人都有弱点,而卢氏最大的弱点便是注重名门家世,扯到这上面便看不清了。
也好啦,对她是有好处的就好,反正等卢氏发现王妃只是客气话,那玉佩只是单纯见面礼非关婚事,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而现下她既然可以感受婆婆的善意,又因为婆婆的善意让小卢氏对她更顾忌,生活只有更顺风顺水,她又何必跟婆婆点明这残酷的事实呢?让老人家高兴高兴也好啊。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顺心的话,就是小卢氏那两个女儿了。
张兰儿因为个性温顺,因此润玥对于朱勉云收房之事是同意的,惜玉也觉得既然润玥无论如何都会替朱勉云纳妾室,那不如要了张兰儿,让润玥给卢氏一个顺水人情。
至于张梅儿,惜玉自己当然是不同意。
罢入门时,卢氏还会若有似无的暗示她,有孕了,该找个人服侍丈夫之类,她都一直装死,直到后来卢氏觉得她肚里的孩子将来会娶王妃孙女后,才没再给她施加压力。
可张梅儿就快二十了,眼见不嫁不成,小卢氏不断求卢氏想办法,卢氏也确实帮这外甥女儿费了心,可张梅儿一来年纪大了,二来又没嫁妆,能说的人家自然有限,又刚好朱昙儿说了门极好的亲事,张梅儿更是挑了起来,小户不嫁,为妾不愿,如此来回几次,次次不成,后来小卢氏居然把脑筋动到朱昙儿身上,说是不如让张梅儿跟朱昙儿一块嫁过去吧,既是朱家的表亲,当个平妻应该是可以的。
赵姨娘无子,为了晚年生活着想,这几年一直忍让,但这回也忍不住了,去跟柳氏告了状,柳氏一听自然十分动怒,把卢氏,小卢氏,张梅儿全都叫去骂了一顿。
岂有此理,这几年吃朱家,喝朱家,现在连亲事都还给挂在孙女儿身上,朱家是欠了她们不成?
卢氏虽然怨赵氏多嘴,但内心也知道是自己妹妹离谱,因此在婆婆面前还是跟赵氏赔了不是。
柳氏颇待见张兰儿,并未迁怒,因此张兰儿给朱勉云之事照旧,但不准卢氏再为张梅儿的婚事奔走。
这最后通牒一下,别说小卢氏,即便是张梅儿也知道自己婚事更困难了,她想起几年前初到朱家时原本可以嫁给表哥之事,而今看来是全无指望,想起温惜玉今日之受宠,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更觉愤怒,当场苞卢氏哭了起来,道:“当初姨母明明说了让自己嫁给表哥,怎么今日却说话不算话”
云云,在柳氏院中大闹不休甚至还砸茶盏,殊不知那茶盏是朱老太爷留下的西疆杯,一壶七只杯子,图案异中有同,摔破一只便不成套了。
柳氏气得不得了,要卢氏把小卢氏跟张梅儿送走,又对卢氏道,这两人要再进朱家一步,连她一块滚。
卢氏闻言自是什么都不敢说,当天两人便被送去朱家别院。
惜玉听闻,只能大声喊耶了。
她这小肚鸡肠实在无法忘记张家母女连同晚晴陷害她之事,为嫁好丈夫不惜一切陷害他人,现在去了别院,几乎跟放生没差别,以她们母女的作为,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日子便这样晃晃悠悠的过。
一年,两年……
除了刚刚嫁入朱家前半年,事情其实真的不多,卢氏不再针对惜玉后便万事没问题,而且移民多年,她也早习惯没3C的日子。
双胞胎被命名为朱保家跟朱安康,她辛辛苦苦挺着双倍肚子十个月,孩子却一点都不像她。
真的是一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