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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婢上龙床(下) 第8页

作者:寄秋

南方瑾一听,小脸绷紧的赶紧上前托高爹的手臂,妄想以小小的身躯搀扶父亲。

“爹,我扶你。”

看他认真的神情,南怀齐宽慰地扬唇,“我还走得动,伤是伤得重了些,但还撑得住。”哇塞!这神人呀!居然也学她装起来了。

她抽了抽鼻子,似是强忍悲伤,“是呀,王爷是带兵打仗的,这点伤……王爷哪看在眼里,他多躺三、五个月也就好了。”要装大家一起装。

“三……三、五个月……”小脸刷地一白,惊恐万分,扶着父亲的小手变成握,还握得非常用力,好像一放开父亲就不见了,他会成了没爹的孩子,孤零零一个人。

“瑾儿,回房多看点遵,以后这晋王府你是正经的主子了,得多费点心。”南怀齐语气慎重地拍拍儿子的头,表情多有严父的期许,盼着儿子有出息,功成名就。

小瑾儿哪知道自己被坑了,还是被两个最亲近的人狼狈为奸给挖坑埋了,还想着要对爹好一点,他还小,不急着讨老婆,芊芊姐姐就让给可怜的爹吧!

第11章(2)

由王府大门往内走要过两进院子,列队迎接的仆从、奴婢排成两列,“伤势甚重”的南怀齐由于芊芊扶着,另一手是搭着他手臂的南方瑾,三人同行往前。

“王爷……”

瞧着走近的挺拔身姿,羞红脸的锦心故作娇态地一福身,她看似卑微地垂着颈线纤细的螓首,盈盈笑眸羞中带媚,眼波轻勾地一抛,媚态横生,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谁知南怀齐看也不看她一眼,视若无睹的越过腰肢轻弯的她,脸上温柔的笑意给了浅笑低眉的于芊芊。

锦心错愕,手上绣着并蒂莲花的锦帕握得死紧。

“爹,你休息,我帮你倒杯茶来。”进了屋子,南方瑾很勤快,他难得当个不和亲爹顶嘴的孝子。

“不用了,我的伤不能喝茶,你先回院子,我躺一下闭闭眼,晚点再一块用膳。”他也知道见好就收,再装下去就露馅了,这小子精得很,不先打发走,很快就会发现上当了。

“好,爹,我先回去了。”欲走还留的南方瑾很不舍的一再回头看向于芊芊,很大人的叹了一口气。

“芊芊姐姐,我明天再去你院子找你玩,你要等我喔!我养了一只只会睡觉的乌龟。”明天她会睡在我床上,你找不到。

南怀齐颇为恶劣的暗暗得意,对耍了儿子一记毫无愧疚,他装虚弱地咳了两声。

南方瑾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暂时旗开得胜的晋王爷哪有,丝伤重的模样,他反手搂住正要走开的小女人,薄唇放肆的吻上殷红色檀口,似是怕人来抢的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王爷,你的伤……”真乱来,他当是蚊子叮的伤口吗?大力拉扯还是会让伤口绷开,加重伤势。

“小事。”不能抱着她才是大事。

“小事?”于芊芊水眸一眯,施展一指神功,朝他左胸一按,拥着她的双臂骤然僵硬无比。

“是小事,战场上谁没受过伤,我还活着不是吗?”咬着牙,他额上的薄汗已经渗出。

本来还想按得重一点,狠狠地教训他的不自爱,但是听见他略带自嘲地说完最后一句,她顿时心头发酸地环抱他。

“王爷的伤不是小事,在我看来比天还大,你伤身,我伤心。”身伤有药医,心痛无法解。

身躯一震,化为绕指柔,“芊芊,累你伤神了。”她摇头,整个人埋在他怀里,身子微微抖着。

“我不怕伤神,就怕你不肯睁开眼,你的身体好烫,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我惶恐的趴在你胸口,听着你微弱的心跳声。”那时候,她很怕很怕他再也醒不过来,旁人在耳边说了什么完全听不到,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坚持,运用仅有的医学知识帮他降温,一次又一次,直到双手都僵直了还不肯放弃。

她心中只想着,救活他、救活他、救活他……非救他不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就此没了气息,她的心好痛。

若非这一遭,她也没想过自己早已对他动了心。

当了两世人,她这才体会到什么是爱,非要到生死关头她才能看见自己的心,原来她早已深深沦陷。

“都过去了,别怕,我不是正看着你吗?”察觉她是真的害怕,南怀齐心口一暖,将她抱坐在榻上,杀敌无数,令人惊惧的粗厚蒲掌以难置信的轻柔拍着轻颤玉背。

于芊芊鼻一吸,酸涩的哽着音,“哪有过去,它在我心中生根了,你不晓得你那时有多凶险,他们催着赶着是让我来见你最后一面,想让你走得了无遗憾……”一想到他当时命悬一线的模样,她还是有些后怕,差一点她就失去了他,错过了一生挚爱。

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她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使着小心机和他斗智时很快活,她避着他,他寻着她,两人你追我躲的乐在其中,她还以为是紧张生活中的一点小乐趣,谁知早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上了心。

他低笑,轻吻她嘴角,“我是了无遗憾呀,你不就来到我身边了,让我心里欢喜。”

“你欢喜我不欢喜,你胸口开了那么大的一个洞,你就不痛吗?日后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狰狞疤痕,让人一瞧见就心惊你曾经和死亡那般接近。”他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你嫌弃吗?”南怀齐抚着她柔顺秀发,心窝漾着暖意,此时的他心中并无称帝天下的野心,唯有满满的她。

她气恼地捶了他没受伤的肩,“嫌弃,嫌弃,非常嫌弃,谁会喜欢一个满身坑坑疤疤的男人,夜里见着了会吓死。”

“偏偏你中意得很。”他握住她捶肩的小手,不想她捶痛了手。

“那是我一时瞎了眼,被猪油蒙住了……啊!坏人,你套我的话……”她怎么就嘴快,没给缝紧了。

没防备地说出心底话,于芊芊那个懊悔呀!比吃十个臭鸡蛋还呕,恨不得嘴巴上多个盖子,像水井盖头,不用的时候上盖封井。

不同于她的沮丧,相较之下南怀齐就显得意气风发,眼角是上扬的,唇畔的笑意满得关不住,浓得叫人无法忽略的爱怜从眼中溢出,他只觉得满心均是这娇艳女子的身影。

“芊芊,我心如你心,情深不相负。”

这是他的承诺,永生不忘的誓言,她是他今世最深的牵绊。

忸怩了一下,她面若红霞。

“你不负我,我就跟着你一辈子,若是君有二心,我便……”

“休”字未出口,他的修长食指已点住她水艳朱唇。

“绝无二心,信我。”

此时此刻,爱恋满怀的南怀齐的确并无二心,他甚至暂时忘了因母妃遭皇后毒手,故而自己有意谋取天下,用人人趋之若鹜的帝位来羞辱恋栈权势、高位的皇后之事。

然而他也忘了帝王无家事,家事即国事,他的个人情感取决于朝上众臣,他们是国家的中流砥柱,士人的谏言重于男女间的情爱,总有一天他必须面临要守住真心所爱有多么困难的考验。

“心包在肉里瞧不见,谁晓得你有几颗心,我不相信天长地久……听我说,不许打岔,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的心里也只许有我一个人,多两个、三个都太挤了,我心眼小,不能与别的女人分享你,哪天你身边不只我一人时,我不会留下。”她会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痛。

一夫多妻的观念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宁可错过也不愿心碎,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不论有多爱,心还是自己的,碎了就没有了,回不到原来的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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