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涵皱着鼻,冷淡的说:“你早上用蜂蜜刷牙的坏习惯也没变,不担心蛀烂牙齿?”她向来厌恶甜言蜜语,可是她不了解他这一套为何吃定了蒋天雪?说她五年来都没长鱼尾纹,这种破绽百出的奉承话,她打心底就作恶,换作是蒋天雪恐怕高兴得三个夜晚失眠。
情人眼里不但出潘安,耳朵听到的,全是天籁之音。
“你瞧,玫瑰多刺,一点都没错。”他转向辛人杰挖苦她。
“没刺的玫瑰,买的人多,谢得也快。”她不甘示弱。
“喂!你们俩老毛病又犯了,五年没见,一见就斗嘴,太伤和气了吧!”过去是蒋天雪当和事佬,现在辛人杰义不容辞接下棒子,喊出免战牌。
“说得也是,一起吃饭去。”田子照一手随便地搭在汪思涵的肩上。
汪思涵僵硬着身子,冷峻的说:“你的手放错地方了。”
“看样子,贞节牌坊五年来还是屹立不遥”他凑近她耳畔低语。
“关你屁事。”她沉不住气低吼。
“三十一岁的处女,可以列人国宝级稀有动物,关心稀有动物是好国民应做的。”他总是有办法激怒汪思涵,和昔日一样。
“田子照,你欠揍。”她羞红了脸,右脚的高跟鞋鞋跟,不偏不倚踩在他的左脚上,不轻的一脚。
“唉哟,好痛啊!”田子照眉头纠结一脸痛苦。
“你们两位行行好别在这儿演全武行。”辛人杰板着脸,不想办公厅变成武绾。
“辛先生,一线有您的电话。”总机端了碗泡面,走过来传话。
“好,我在这接。”辛人杰握着话筒,脸色猝变。“子照,你和思涵好好叙旧,我进去接个电话,等我一会儿。”
看到辛人杰的脸色,汪思涵不用问就知是医院打来的,听说李蕙兰被送进疗养院,接受长期治疗。
“小姐,算我错,请你吃饭赔罪好吗?”田子照拿出好男不与女斗的气度。
“我和天雪约好了。”她没好气的拒绝。
“叫她一起来。”他大方的邀请,好一个船过水无痕。
“你无所谓,人家还不见得会赏你面印!笨此?煌床谎鞯难?樱?羲己??端火冒三丈,气蒋天雪痴情爱错了人。
“拜托!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做啥!”他吁了口气,把往事吁到脑后。
“什么叫过去?在天雪的心里,五年还称不上是过去,更何况从今天起又将延续到未来,没有止境。”汪思涵忿忿不平替天雪叫屈。
情字,惹人华丝染白霜。
“我发现从以前到现在,你对我一直很有意见。”他们一个是水,一个是火,水火不容。
“谁教你总是伤害天雪。”她说的是实话。
田子照嘴角微微上扬,半晌不出声。
“怎样?承认了?”
“承认什么?你们达成协议了吗?”辛人杰泰然自若地站在两人身后,冷不防地冒出话来。
“承认我的花名簿里容不下她。”田子照泄气的说。
“是我容不下你。”她订正。
“这是旧闻了,五年前我旗下的女孩子和你画清界线的,只有汪思涵一个。”这就是辛人杰欣赏她的地方,众人皆醉,她独醒。
汪思涵无时无刻都有颗清晰的头脑。
“五年后,男人味十足的我还是没能征服她。”他颓丧着脸。
“男人味是没有,汗臭味倒是顶刺鼻的。”汪思涵刁横的说。如果言语能置人于死地,她早将田子照大卸八块了。
“她上辈子八成是只刺猬,碰不得!”他挖苦道。
“你上辈子大概是秃驴,沾不到女人香,这辈子来讨债。”她以牙还牙。
“大姊,小弟这厢给你赔不是,望你嘴下留情。”田子照打落门牙和血吞。
“对了,这份是余力耕专访的手稿,你先过目,我下午要拿给他看。”对他的道歉她送了一个铁板转向辛人杰谈公事。
田子照不在意汪思涵的钉子,他已满身千疮百孔,再多钉一个洞,也不过是痛一阵而己,很短,很轻微,不足以在乎。
“你亲笔写的,我放心。”
“走吧!咱们两个哥儿们吃饭去。”田子照捺不住肮鸣。
“恩涵你不来?”辛人杰期盼的眼神盯着汪思涵。
汪恩涵浅笑,“我想天雪不会想去的。”
辛人杰理解地点点头。
田子照眉头一挑,转身前抛下这么一句:“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气得汪思涵直跺脚。
浪荡子!
爱上田子照这个浪荡子,只能说是活得不耐烦,自讨苦吃。
他太没型了,人没型、品味没型、穿著没型、个性没型,爱情也没型。
却是标准的“四海一家”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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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汪思涵不管蒋天雪有多么地心不甘、情不愿,硬是把她从顶楼拖到红砖道,再跳上出租车,来到仁爱路一家顶楼法式西餐厅,大快朵颐。
生气时、沮丧时,最好的排遣之道,就是吃。吃最贵的、最好的,然后再大方地给小费,讨个笑容可掬的“欢迎再来”,气就全消了,沮丧也不药而愈,这是汪思涵疗伤止痛的不二法门。
到目前为止,她都是如此躲避家务事。但对于爱情的疗养,她就不知道适不适用了。
大蒜面包很香,起士蘑茄汤很浓,田螺、牛排味道也恰到好处,汪思涵吃得赞不绝口,而蒋天雪却出奇地沉静,一小片面包可以嚼十分钟,秀气得过度了。
“说吧!”汪思涵放下刀叉,没了胃口。
“我心好乱,一个上午无法专心工作,”蒋天云突然伸手招服务生。“给我一包绿色的。”
“你好不容易戒掉的,怎么如此轻易破戒?”她犀利的问,话一说完,她从蒋天雪点烟时颤抖的手指,看出了心慌和羞愧,这个时候再用言语苛责蒋天雪,似乎是件残酷的事,汪思涵收回差点溜出口的责难。
猛吸口烟后,蒋天雪长长的吁声随着烟雾吐出。“昨天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田子照拨了通电话给我,连一句最基本的问候语都没有,他直接开门见山告诉我,今天会来俪佳人上班。”
“他是想让你对他的提前出现,有心理准备。”汪思涵受不了她的多心。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打电话来”蒋天雪目光闪烁不定。
“当他是个朋友,千万别往牛角尖钻。”天啊!难道蒋天雪忘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汪思涵心中暗忖。
“我没有办法不去想,愈想就愈不能停下来,想知道他的心里是否还有我?想知道他是否曾在异地想念我?想……”蒋天雪哽咽地无法说话。
“想想他离去后的日子,你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失去了笑容,以泪洗脸、借药入睡的痛苦。”汪思涵闭上眼睛,苦涩的说:“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为一个变了心的男人还会流泪!”
蒋天雪和田子照的爱情史,汪思涵没有错过一丝细节,他什么时候单独约她吃饭、看电影,汪思涵可以很快地说出日期,他什么时候花心、晚归,汪思涵也可以轻而易举指出第三者的姓名。简单的说,他们之间的甜酸苦辣,她一同尝到。
让汪思涵记亿最深的是,田子照的爱情宣言:“如果时光倒流,我希望你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有我的陪伴。”这些话,她在他闹桃色纠纷时听了好几次,由四个泪沾衣襟的模特儿口中听到,他泛滥的爱情宣言。
可惜蒋天雪一直被蒙在鼓中,如今想起来,汪思涵不禁怀疑她善意的欺瞒错了,而且是大错特措。
“思涵,我知道你看轻我,可是你教教我,该如何不去爱一个你愿拿生命换的人?”蒋天雪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