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傻了,早早忘记那个男人吧!”海云龙心痛地低声劝道,“如果他真心爱你,就不可能把已经怀孕七个月的你孤零零地丢在这里了!”
人若犯了一次错,就千万别再错第二次,要不然就后悔莫及了。
他认为,他们海家要为女儿招个赘婿并不难,这样一来不仅保住了她的名声,更可以不必住到杭州的别业去,忍受与亲人离别的苦。
海云龙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只希望宝贝女儿能够回头看看他们,看看这些深爱着她的亲人。
自从小穆儿长大以后,海府已经好久不曾听到婴儿的哭声,就在这一日,响亮的婴儿哭声再次在府里响起。
海冷梅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娃,取名应可薇。
当她执意让女儿从父姓,海云龙气得差点晕过去,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息。
同一年,皇帝下了一道圣旨,任命苏州海府的海云龙为内阁大学士,官阶二品,且必须立即进京上任。
之后隔了不到一个月,皇帝再下一道圣旨,将大公主赐婚海天麒,并于一个月内择日完婚。
这一年就在这些纷纷扰扰中过去。
第10章(1)
应祈的一句等他,让海冷梅一等就是一年多。
这一年多来,发生了太多让人无法预料的事,而她也谨守对他的承诺,并没有到杭州定居,守在苏州海府等着他再度前来。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海冷梅依旧等待着。
自从爹被任命为大学士以后,便居住在京城,鲜少回到苏州,久久才能回来一趟。
而海天麒因为遵旨娶了大公主,成了驸马爷,也被任命在朝中当官,同样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回到苏州。
老三海天琥喜欢游山玩水的性子还是没变,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外头。
海府在这一年来变化很大,现在只剩下海冷梅母女俩和大哥海天麟一家三口住在这个屋檐下,相较于过去热闹的气氛,显得冷清许多。
抱着小女娃,海冷梅心中有着万般感慨。
“小梅,我可以进去吗?”门外传来李藤儿的声音,唤醒了沉思中的人儿。
海冷梅低头确认女儿已经吃饱喝足,将衣襟拉好之后才抱着孩子前去打开房门。
“刚刚在喂女乃?”李藤儿盯着她微微凌乱的衣襟,微笑问道。
“是啊。”
“还有一个月小可薇就满周岁了,夫君说要早日起程到京城去,以免耽误了时间。”
为了让思孙心切的海云龙满意,海冷梅决定到京城去办小可薇的满周岁礼,这样一来爹也才可以参与。
“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大哥打算何时出发?”海冷梅一边逗着怀中的女儿一边问道。
“夫君说明日一早就走。”
海冷梅微微顿了下。
李藤儿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柔声问:“你是担心他来了找不着人吗?”
这一趟去京城,少说也要待个两、三个月才有可能回来,而海冷梅也就错过这么长一段日子可以等待。
她怕他会找不到人。
“我是担心。”海冷梅低首轻语,不想要与他有擦身而过的可能。
“如果他有心要找,一定会找得到的。”
也是……若他心中有她们母女俩的存在,就不可能一去就是一整年。
“我想……他是……”不会来了。
一直坚守着的执念,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她等了那么久,等到小可薇都要满周岁了,那个男人依然没有出现。
他所说的改变究竟是是什么?难道就是将她留在苏州,独自一人守着他空口的诺言?
李藤儿咬咬唇,这么长一段时间过去,就连当初也相信应祈会回来的她,都忍不住动摇了,何况是等待着他的人呢?
这一年多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其实海冷梅已经越等越没有信心,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最后,海冷梅压下心中的凄凉,扬起一抹苦笑。
“明天就依大哥的安排,起程到京城去吧!”
等了那么久,海冷梅怎么也没想到,当她再次见到应祈时,竟是在父亲的官邸中。
“好久不见。”应祈贪婪地望着一年多未见到的爱人,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入怀中亲吻。
“你……”他怎么会在这儿?海冷梅错愕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他真的是消失一年多的应祈吗?
“这么长的一段日子,你可有想我?”他冲动地拥她入怀,汲取她身上的香气。
海冷梅呆楞地任由他抱着,对于他突然出现在眼前,有些难以接受。
她以为……她已经被他遗弃了。
“我真的好想你。”美人在怀,应祈满足地咧嘴一笑。
不仅是好想、好想,简直相思欲狂。
“想你……想到快发疯了。”
若非为了能让岳父满意,他根本撑不了一年这么长、这么令人难熬的日子。
当他告诉她,要她耐心等待时,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知道等到后来,她一定会怨他,对他失去信心。
但为了他们的未来,他一直忍耐,将所有的心力放在那些事情上头,强迫自己不要被影响。
若他不坚持到最后,所有的努力都会瓦解,所以他宁愿忍受这些日子以来的寂寞,也不愿两人未来无法长相厮守。
“你……你放开我。”海冷梅微微挣扎,将他推离。
应祈清清楚楚看到她眼底的怨恨,他一点也不意外,但她指控的眼神仍让他胸口微微抽痛。
“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这一年多来一封信都没有?你不是要我等你吗?你到底要我等你什么?”
委屈、不安、惶恐、难堪……种种的猜测,都将她指向自己已经是个被抛弃的女人的事实,当她好不容易接受这辈子可能不再有他的时候,他又为什么要出现?
当时她终于下定决心,这辈子不再爱应祈这个男人时,他从东北追到苏州,搅乱她的心湖,从此她不再抗拒他。
当她一心一意想与他长相厮守时,他丢下一句要她等他,从此消失无踪,徒留她一人垂泪到天明。
而现在,在她认定自己早就是一个人的时候,为何他偏偏又出现?
如果他真的将她摆在心底,那为何他连捎封信给她都不愿意?
“你冷静听我解释。”她崩溃嘶吼的模样令应祈错愕,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听你说什么?听你精心设计欺骗我的借口吗?”她咬牙道。
“不,我没有要欺骗你!”他急忙想解释。
“走开!”海冷梅伸手推开他,却反手被他牢牢抱住。
“我不走!我忍耐了一年多,为了怕自己半途而废,我甚至连听到别人提起你我都会心痛,你怎么能不体谅我呢?”应祈绷着俊脸,拧着嗓子低吼。
“体谅你?”她仿佛听到一个大笑话,“体谅你丢下一个信任你的笨女人,然后那个笨女人含辛茹苦地生下孩子,身边却连一个丈夫都没有?
因为相信你的话,所以我等,可是我等到了什么?我每天都盼望着信差会送来一些消息,从早到晚却等不到任何一封信!当我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努力要将小可薇生下来,期盼我的男人可以握紧我的手给我支持时,我等到的只是一片寂静的空气!
如果你真的爱我,怎么忍心将我一个人丢下?”说到最后,她只剩令人心碎的哭喊。
“对不起。”应祈低下头,愧疚地说。
她吃了那么多苦,而他却忙着跟那些充满铜臭味的钱拼斗。
海云龙的鄙夷、不认同,对他而言是莫大的伤痛,其实他可以不理会别人的想法,但他看得出来海冷梅非常不快乐。
为了成为匹配得上她的男人,他狠下心抛怀六甲的她,奔回东北,与霍青、霍劭从长计议,就是想要尽快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