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一垂,看到他修长的指尖,不知在什么时候移到她柔软的手心上……
嗯心!大胆!不要脸!他居然乘机吃她豆腐?!
“放开我!”麻子公主挣扎地狂叫。
“我们迟早要做夫妻。”他邪佞地嘻皮笑脸。
“休得对本宫无礼!”麻子公主想以另一只手偷袭他。
顿时两只手都成为元靖的阶下囚。“公主半夜跑来,自己失礼在先。”
“本宫是来找你商量解除婚约的办法。”她急声辩解。
“但是公主却要求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真是匪夷所思。”他冷声一笑,身子突然靠向她。
只见她连连后退,他节节前进,直到她的背抵住墙,再也无路可退后,她的双手被他一只手抓住,压在头顶上,热呼呼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脸,她的神思开始恍惚──
有生以来,她头一次和男人挨得这么近,近到羞红了脸。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梭巡,像是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般,眼睛忽然一亮,视线停在她胸前,交叉的衣襟里藏着颤抖不已的丰盈。
在他热烈的目光下,她觉得无比难受,胸部彷佛变成想要见到清晨第一道曙光的春笋,急欲窜出土里。
她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渴望他抚模她、亲吻她……
不!
深吸一口气后,麻子公主用力大喊。“你想干什么?”
“满足公主心里真正想要的……”元靖沙哑的声音中藏不住欲火狂燃。
“粗人!别碰我!”麻子公主浑身打哆嗉,像一朵路边被强风吹袭的小花。
他依依不舍地将视线拉回到她脸上。“公主怕了?”
“本宫才不怕你!”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发烧,心头乱跳。
“公主的心跳声比战鼓还大声。”元靖拆穿道。
“被你气的。”她宁死不屈地说谎。
“哦?!”他的脸朝她的脸逼近。
出于下意识的反应,麻子公主紧张地闭上眼。
没动静,久久没动静,她期待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的希望落空了。
不甘心地睁开眼,只见他眼神专注,不带一丝感情,彷佛在研究什么学问似的。
她嘟着嘴,忿忿不平地问:“你看什么?”
“公主脸上有八十八颗麻子。”很吉祥的数字。
“原来你在数麻子?!”公主脸上难掩失望。
元靖咧着嘴嘲笑道:“不然公主以为我想干什么?”
“本宫什么也没想。”她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羞于见人的地鼠。
“夜深了,公主快回宫休息。”元靖放开她,坐回原位,喝茶歇腿。
“你会后悔的。”她带着无限惆怅的心情,黯然神伤地走向门口。
“别忘了把珠宝盒带回去。”他提醒她。
她回过身,捧起珠宝盒。“差点让你赚到。”
“还有,外面风大,别忘了把门关上。”元靖补充道。
想把她当奴婢使唤?!除非下辈子投胎,换她做农妇时,才有这个可能!
砰地一声,麻子公主拿檀木珠宝盒,往门上砸出一个洞,然后火速跑走。
真可悲,堂堂公主被一个农夫欺侮,却只能用小孩子恶作剧的把戏,报复回去;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的话,不把后宫那些受过她凌虐的妃子、公主、太监、宫女,个个都笑掉大牙才怪!
总而言之,今晚就当她没来过国丈府。
见到麻子公主怒气冲冲的模样,珠儿和香儿吓得连呼吸声都比蚊鸣还小声。
看来,珠儿和香儿心有灵犀,这第二回合的交手,还是麻子公主惨败!
第3章(1)
皇上嫁公主,婚礼的排场自然是盛大而隆重。
但一出了皇宫大门,就变成农夫娶妻,排场小得可怜。
大路两旁,挤满看热闹的民众,英挺的驸马爷,骑着骏马在前头,四名农夫充当敲锣的乐队,另外四名农夫充当抬花轿的轿夫,轿旁只有两个陪嫁的宫女,珠儿和香儿,后面则是四名拉着装嫁妆牛车的农夫和四名充当侍卫的农夫护送。
扁是看到珠儿和香儿,一个麻脸,一个斗鸡眼,就足够引人讥笑的了。
包让人好奇的是,麻子公主脸上究竟有多少颗麻子?
是不是跟传闻中的一样──满天星星?!
不少人起哄要麻子公主掀开窗廉,但她试着充耳不闻,但最可恶的是,有更多的人对这桩婚事议论纷纷!他们居然为元靖打抱不平,说他立了大功,下场竟是娶丑女?!
气死她了!什么丑女?她可是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堂堂朝鲜公主!
满腔的悲愤,无人可诉,只好找周公吐露女孩子家的心事。
听说周公专门在梦中替人分忧解劳,一定有很多像她一样的怨女,找他诉说衷情;不过他是中原人士,听得懂朝鲜话吗?
十天过去,队伍从平坦的大路转进婉蜒的山路。
颠颠簸簸的路况,让坐在轿里的麻子公主,常被摇得东倒西歪,难受极了。
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队伍突然停滞不前,直接就地生火煮饭,准备小歇一下。
麻子公主跨出花轿,一山看过又是一山,放眼所及,山峦相叠,似乎永远也走不出群山之间,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到他家?
他家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是鸟不生蛋、狗不拉屎,乌龟不靠岸的鬼地方?
靶叹之余,元靖朝她走来,她还以为他是来尽为人夫的责任。
毕竟新婚夫妻嘛,她又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从来没这么辛苦地赶路过,做驸马的当然要有所表现,少不了甜言蜜语、安抚一番。
没想到,这个不解风情的农夫,一开口就是泼她冷水。
“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自称本宫。”元靖命令道。
麻子公主拉长了脸。“你凭什么命令本宫?”
“凭我是你丈夫,出嫁从夫。”
“本宫偏不从,你有胆就打本宫呀!”
“你每说一次本宫,就罚你一天不准吃饭,现在你已经三天没饭吃。”
从他的黑眸中,她看到硬如坚石的目光,显示他言出必行,不容她抗议。
这桩婚事,不只他心不甘情不愿,她何尝不是父命难违?若说这是段孽缘,他有胆就去找始作俑者──父皇算帐!
现在的他和大殿之上判若两人,摆明了是不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但却把这笔帐算在她头上!
她的一颗心彷佛沈到海底。
下嫁农夫,对她来说已经够呕了,如今,甚至以后无数的岁月,他肯定会不断地欺侮她、羞辱她!这种欺侮弱女子的行为,令人不齿。
“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随你怎么说。”他不为所动地冷哼一声。
“我要回宫向父皇告状。”她反过来威胁他。
瞧她多没用,已经不敢自称本宫了,她恨自己的胆小如鼠。
“除非你有本事过得了我这关。”元靖展示着如铁的拳头。
“父皇,你害惨了我。”哇地一声,却怎样也挤不出一滴眼泪,她只好双手掩面,假装哭泣,让在场的每个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男人欺侮女人,只要是有点侠义心肠的人,都会出面为她抱不平!但她错了,从指缝间,她看到每个人,包括珠儿和香儿都假装没看到她在哭。
她终于明白她的处境,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元靖自顾自地分派每个人任务,对她不理不睬,真是气死她了!
分派完任务后,元靖对着负责做饭的珠儿和香儿说:“你们两个,最好别偷偷藏粮。”
“珠儿、香儿不敢。”
亏她平日待她们不薄,现在她们两个却对他唯唯诺诺?!
元靖转向那名叫德哥的农夫命令。“把轿子当柴给劈了。”
“是。”只见德哥手拿着利斧,眼看就要劈下去。
“斧下留轿!”她急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