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脸,他不禁暗地吃了一惊,因为这男人,是韩炎的亲信。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冰冷得毫无情感可言的语调,就连一般的大男人都会感到惊栗。
男人的额际淌下了一颗冷汗,纵使在道上已经混了那么久,但遇上龙井,仍是不由自主地震慑于对方的冷酷之中,狠狠地一咬牙,男人阖上眼,“问那么多干嘛?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反正我已经豁出去了。”
“不想再见到你的老婆跟孩子了?”炎帮几个重要的干部,以及韩炎的近亲亲信,他全都了若指掌,为什么男人明知道失手被获会有什么下场,但仍旧只身一人闯进来,理由他心知肚明。
闻言,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一会后又转为了然,“你……果然是龙门的二少爷,连这个你也知道。”他早就想金盆洗手,不再过问这个是非圈,但因为他的老婆跟一对儿女,被韩炎软禁着,所以他不得不再次踏足这趟浑水,“如果你连这个也知道,那么你一定知道,是谁要我来的吧?”
龙井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给了他答案。
“他不甘心自己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平白无故地送给别人,而且还是一个嘴上无毛的小表,所以派我来这里将小姐捉回去,用来威胁你。”
将春儿捉回去?那可是他的女儿,竟然被用来当作威胁他的筹码?
浓浓的冷焰笼罩住龙井,在场的人不禁心跳一顿,被这无声的怒气骇着。
“放他走。”好半晌后,龙井命令道。
男人一呆,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好运,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可是,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他的老婆跟孩子……
“你的老婆跟孩子,会平安的回到你身边,我保证。”就当作他将事实告诉他的报酬。
男人欣喜若狂,连忙道谢后便迅离开。
“二少。”
“这次算是意外,但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语调没有改变,依旧是毫无情感、毫无起伏的语调,但却让两个男人双双一惊。
“抱歉,是我们大意了。”
“还有,把韩炎软禁在韩家大宅内,架空他所有的职权,炎帮内所有一切大小事务全交给刚,如果有谁阻挠,一律架空他的职权,让他们什么都做不成。”龙井毫无留情地下令。
春儿以命相救,他不但不感激,相反地,还一再地想伤害她,他绝不会再留情,他会留韩炎一条命,但韩炎别再妄想,他会有机会再次掌管炎帮!
缓缓地转醒,身子传来的酸痛,让韩碧萝低抽了一口气。
一双大掌,搁上她最酸、最疼的位置,轻轻地替她揉按着,舒缓她极度难受的酸疼。
她舒服地轻喃出声,任由大掌在她的身上游走,直到身子不再因她纵情过度,传来强烈的抗议。
想到害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凶手,韩碧萝回过身,看着那坐在床边的男人。
他的眸中,没有平日的冰冷,只有着淡淡的笑意,以及很多的满足;瞧见他这模样,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一点想追究他害她浑身发酸的意思也没有。
真是的!对他,她就这么没有抵抗力吗?是他太过吸引人,还是她中毒太深?
不过还是算了,就算她想破了脑袋,她也想不透答案吧?所以她还是省口气,暖暖自己的肚子算了。
她不发一语地趴着,生着闷气。
龙井以为她又再次睡着了,缓缓地靠近她,再小心翼翼地将她搂至怀里。
她在怀中的感觉是那么的好,好到让他一辈子都不愿再次放开,只想一直拥着她。
他无声的温柔,教她的心怦怦然地乱跳着,她就知道,她对他是最没有抵抗能力的了。但,只是一记拥抱,却已经教她高兴得飘飘然,这也太没救了吧?
暗叹一声,罢了、罢了,她承认自己窝囊好了。
因为,她也想在他怀里待上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想走;他的怀抱,如同最坚固的城墙,能给她最安全的感觉。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会不会下一瞬间,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本的地方,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实,原来通通都只是她太想念他,而产生出来的幻影?
会吗?
幸福的眼眸,浮上一份惆怅以及愁意。
自幼失母,又不得父亲疼爱的她,除了那短暂的日子,拥有他的疼爱外,从以前起,就鲜有这种无比幸福的时间,现在老天爷会可怜她,让她拥有这份幸福一辈子吗?可以吗?
睡意正浓,趴在床上的她昏昏欲睡。
最近不知道怎地,明明就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可一觉醒来,却还是觉得怎么睡也睡不足够,困意浓浓。
反倒是龙井,就算只睡了几个小时,但醒来时却一副精神抖擞、毫无困意的样样,真教她怀疑,他是不是吸走了她所有的精神,所以她才会这样子?
一想到他用什么方法吸走她的精神,她的双颊,立刻传来一阵热烫;自从两人有了亲密接触后,他再也不忍耐了,只要兴之所至,他便抱着她回房,或将她压在身下、或让她骑在他的身上,又或是抱着她,在那巨大的穿衣镜前,放肆地品尝她、撩拨她、掠夺她。
而她,则是无法抗拒他,也是在与他身心缠绵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点也不讨厌与他四肢交缠、汗湿被单的感觉,呃,好吧,应该说,不只不讨厌,甚至称得上是喜欢……
一幕幕太过香艳的回忆浮现脑袋,教她又羞又窘地将脸埋进枕间,用枕头压住自己想要冲口而出的尖叫。
稍稍停住了脑中奔驰的画面,她努努鼻尖,嗅到了不是自己的、却又已经非常熟悉的气息,她抬起头仔细一瞧,才发现自己躺的、抱的,居然不是她的枕头,而是他的。
噢,羞死人了!连她的身体也早就完全接纳了他,下意识地埋进他的枕头里!她红着双颊想着,却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枕头的意思,反倒再次趴到枕面上磨蹭着,像只小猫儿似的。
她已经开始在想他了,而两人分开的时间,只不过是一个早上而已。
看吧,她就说她中毒太深了,中了一种名为“龙井”的毒,否则她怎么会像犯了毒瘾的人一样,忐忑难忍?
真是的,她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至少,不应该在两人夜夜缠绵的大床上想他,那样子很容易想到夜晚他缠着她,或是她缠着他的情景。
强迫自己起床,先到浴室淋浴,而后下楼吃点东西后,就开始做家务,然后再为龙井准备一些他喜欢吃的菜肴。
唉走到与下层相连的楼梯,还没有走下去,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蓦地传来,教她一呆。
那女声,似曾相识,但她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而且,有谁胆敢在龙井面前,如此叫嚷而不怕被他的目光给冻伤?
好奇心教她又踩下几层楼梯,她终于见到争吵的两人。
是龙井以及谁?那女孩有点眼熟,韩碧萝仔细回想了一下,那美丽的女孩,应该就是他最小的妹妹了。
就着八年前对这小妹妹的记忆,她认出了从小就是美人胚子,一笑起来就会有两道好可爱、好甜人的小酒窝,在脸颊上浮现的龙湖;可是,现下那张美丽的小脸上,除了怒气之外,压根儿就看不到那对可爱的小酒窝。
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而吵呢?
她走下楼梯,两人因为太过专注,所以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她走近数步,正欲张口,为两人缓和绷紧的气氛时,龙湖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将她所有的话统统封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