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王妃痛打一顿。”
听见齐古艰难的结语,齐穆韧居然放声大笑。
“这个建议很好,赏!赏一百两。”
吭!这样也赏?王妃不正常,王爷也得失心疯了。
“可属下认为,月季姑娘的建议比较有道理。”齐古凭良心论。
“月季说什么?”
“月季说王妃过去曾经提起,有某个远方国家的饭馆,他们卖的食物好不好吃不晓得,但生意好到不行。”
“为什么?”
“因为客人在吃饱饭后,可以把那些杯杯盘盘全摔在地上,摔个粉碎。王妃说,破坏东西会让人心里解气,他们那个地方的老百姓压力太大,所以冲着这一点,饭馆生意可好了。”
“是吗?吩咐齐文到茶壶厂里,把那些被淘汰下来、不能拿出去卖的茶壶给拉过来,让王妃砸个痛快。”
听见主子的吩咐,齐古连忙问:“月季姑娘的法子好,王爷要不要也赏赏月季姑娘?”
齐穆韧挑起浓眉,轻轻一瞥。
“哼,这么心疼媳妇啊,行!赏一百两,从你的月钱里面扣。”
“王爷……您这是说哪儿的话。”齐古一脸为难。
他和月季分明是让王爷给硬凑起来的啊,不然他也想跟在王爷身边,好过在这里种树栽花的。
“信爷一句,大丈夫赚银子本来就该给媳妇花,舍不得孩子怎套得来狼,月季是个好的,配了你也不算辱没你,爷是待你特别,才让这份差事落到你头上。”齐穆韧挑眉说。
齐古叹息,当奴才的能同主子据理力争?想都别想,何况是主子这种活阎王。
“主子别开玩笑,对了,月季姑娘还说,王妃身子看起来虽没啥大碍,可成天睡觉,懒洋洋地做什么事都不起劲,问可不可以找上回帮王妃解毒的老神医来看看。”
月季她们还不晓得那位老神医是王爷的外公,得尊称一声老太爷的,看来要找个机会同她提提。
“我知道了。”外公已经准备好随时待命,只是在等个时机。
“王妃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吗?”
“月季姑娘是这么说的。”
“让人到园子建个窑,再弄个做茶壶的屋子,就说是月季和几个丫头合计的。”
“知道啦。”
“还有其他事吗?”
“月季姑娘问,既然王爷往后要经常待在庄园里,是不是让人把这个院落给整理起来?如果路上下雪,王爷赶不回去,就留在这里休息,大家会商量着给王爷透点消息,不让爷碰上王妃。”
齐穆韧笑眯了眼,这丫头心细,做事稳妥,很好。
“就这样办吧,多整理几个房间出来,我过来,恐怕三爷和老头子都会吵着过来。”反正皇帝为了补偿他,定下规矩他不必天天上朝,若有重要的事情自然会有太监送讯。
“是。”
齐古才应下声,就看见晓阳急急忙忙冲进门,她神色慌张,看见齐穆韧就跪。
“怎么了?”齐穆韧急问。
“主子刚醒来,本来很开心的,可不晓得怎么回事,居然一下床就晕过去了!”
“什么!齐古,快马加鞭回城里,去把老太爷给找来!”
她怀孕?怎么可能!
难不成是她想偷只鸡却把整个谷仓给送上去那次?真是的,都分手了,他怎么还给自己留下个纪念品,何其霸道的男人!
她向来是甩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啊,偏有人硬要拽住她的衣袖。气、恼、恨,可惜晓初、琉芳不允许她跳脚发泄。
晓初埋怨的说:“主子怀孕了居然自己都不晓得,难怪这阵子老是睡不停。”
她怎么会晓得啊,她的小日子本来就不规律,想当初她要参加大学指考时,她还紧张得整整四个月大姨妈都没空来报到。
这次她面临的可是生死关头耶,她被这样大力恐吓,经期会准才有鬼!
怀孕了?天,她居然怀孕……
阿观呆呆地看着月季、琉芳、晓阳、晓初和绿苡、红霓,她满脸烦躁不安,她们却满眼的欢快、期待以及藏也藏不住的兴奋。
如果她们担忧,阿观还可以理解,一个被休弃的女人怀有身孕,这孩子生不生都是为难,可她们怎么会是这种欢快、期待、兴奋的表情?
她心底浮上几分疑惑。
一群人围在她身边正吱吱喳喳说个没完。
“大夫说啦,您的身子骨不错,可是前些日子忧思太过,所以能多睡些是好的,主子,以后您尽避睡,我再不叨念您啦。”琉芳满脸笑容道。
“不对、不对,大夫是说这一两个月多睡无妨,可再接下来的几个月,到小主子出生之前,若主子还是这般懒着,咱们就会天天闹主子,硬拉着您到外头走几圈。”晓初接话。
“没错,老大夫说,多走动走动生孩子才会顺利,不过主子身子板太瘦,得多吃些,小主子才能长得健康体壮。”晓阳接话。
“主子,您爱吃什么,我和红霓去给您做,咱们之前在淑妃娘娘那里服侍,淑妃娘娘挑嘴得很,咱们因此练出一身好手艺。”绿苡、红霓凑上前说。
盯着她们过度愉悦的神情,阿观不得不怀疑其中有诈。
这可不是单亲妈妈盛行的时代,无夫有子,事情传出去她肯定要遭人耻笑,说不定以后她们成群结队出游,还会有入朝她们扔石子和烂菜梗、臭鸡蛋,阿观越想越不对,她们的高兴不合常理。
“你们……很奇怪。”
阿观的目光逐一打量着她们,几个吱吱喳喳说不停的女子顿时安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有着一些些的心虚。
“我们哪里奇怪啦?”晓阳最勇敢,挺着胸替大家出头。
“无婚有孕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传出去要被人抓去浸猪笼的,你们非但不担心还乐成这副德性,难不成,你们在背后筹谋什么?
“月季,你不会是打算透过齐古,把消息往那边传去?话先说明了,你家主子绝对不吃回头草。”
听见阿观这样说话,琉芳立刻否认到底,她坐到主子身边给她加上一件外衣,并抢在月季前头说话。
“主子,你在说什么回头草啊,当下人的怎么可以谋划主子,绿苡,你说是不是?”
绿苡、红霓不在她们的计划内,因此照理说,她们是傻兮兮的不在状况内,可她们哪能发傻啊,皇帝那里都有旨意下来了,她们敢有本事犯傻气?
“主子说这话是冤人呐,莫不是主子嫌身边的丫头太多,月钱发得心疼,想打发几个出去,才讲这种话欺负奴才。”绿苡噘起嘴,眼底泛起可疑红丝。
有这么严重吗?她不过是问问,她们的表现的确不太像古代女人啊。
“既然如此,你们干嘛表现得那么高兴?”她可从没想过当个单亲妈妈。
几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晓得自己表现得太过。
月季叹息,她们家主子只是不爱用心计,可不是个笨的,她的眼光精得很,大家这么不小心早晚要穿帮。
月季走到阿观面前,坐在她脚边的小杌子上握住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心给收拢在掌中。
“主子,说实心话儿,您还想再嫁吗?”
再嫁?结束一段婚姻月兑掉她半层皮,她又没有再生能力,有本事让皮肤这样一层一曾月兑?
阿观还没有回答,晓初先一步开了口。
“主子就算不说,我们当丫头的能不懂吗?
有才干能力的,妻妾成群,主子根本不是宅斗的佼佼者;风流潇洒、空有一身好样貌的,主子不缺绣花枕头。
“当官的,主子得为夫君出门应酬,您没那等兴致;营商的,天天出入秦楼楚馆,主子嫌肮脏;做工事农的,主子能像那些农妇,早起挑水打柴熬稀粥,日里织布养鸡腌菜干,夜里缝补衣裳替男人洗脚?所以主子想再嫁,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