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母亲不懂我,她不晓得我是因为失去你,才会疯狂。”他上前紧紧地抱住她。“我没有你,肯定活不下去……”
“不准你胡说。”她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不管她,又继续说:“我妈太天真了,以为把你赶走就好,不晓得她的儿子会因此发疯。你说,你是想听我母亲的话离开,让我发疯,还是要留下来,让我可以心无旁骛地为我们的家努力,为我家族的事业打拼?”
她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开口。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吧!”不忍见她如此旁徨,他语出惊人地提议。
“什么?”
他放开她,忽地跪在她面前。
“镜,再次嫁给我吧!”他跟她求婚。“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我有能力可以许你一个踏实的未来,可以当你一辈子的依靠。”
此时此地,没有戒指,但他的真心可以代替一切。
“你要抛下你妈不管?”
“这只是暂时的,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我母亲没有理由不接受你,她讲究门当户对,那只是她看不开的虚荣心在作祟,等你生了个宝贝儿子或女儿后,我母亲有孙万事足,就会接受你了。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拜托别人照顾我妈。”
“可是……”她犹豫地想了想。“我们要去哪儿?你母亲无所不能,万一又找上我们怎么办?”
“那我们就常常换地方、换国家、换城市,让母亲找不到我们。”
她笑了。“你说得倒简单,好像很多问题,到你这边就都迎刃而解了。”
“那当然,事情本来就没这么复杂,是人心在复杂而已。就这样吧!我要趁这段时间,带你好好地环游世界。”他乐观地说,牵起她的手保证,奥斯卡调皮地钻出宠物袋,绕着两个主人开心地跳呀跳的。
这一晚,他们带着奥斯卡消失了。
去哪儿?没人知道。
他们离开前,只跟伊乔平通了电话,伊乔平知道大哥的难处,要大哥安心,保证他会尽心尽力地顾好公司,并照顾大妈、讨好大妈,更说服大妈,希望时间的流逝,能让大妈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没想到黎琪镜竟然跟儿子一起远走高飞,岳美弦气得火冒三丈,苏菲亚知道这件事之后,羞辱而伤心地飞回法国,和伊家从此断绝联络。
但岳美弦还是无法放弃,她痛恨黎琪镜,发誓不管天涯海角,她一定要找到他们。
她回到了法国,没停止过寻找儿子的下落。
可是,这次要调查他们的行踪比起四年前更加困难。
两年了,他们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无影无踪,四年前,岳美弦起码偶尔会收到儿子问候的电子邮件,但如今,他连一点音讯都没有。
伊昶相防被追踪防得厉害,不仅常常搬家,也不用信用卡、尽量不上网,久久才收一次电子邮件查看伊乔平传送的消息,别人想找到他自然有困难度。
岳美弦很思念儿子,幸好乔平回法国时,常会来探望她。
这天,伊乔平又来探望岳美弦。
位于巴黎市中心的欧式豪宅冷清得可以,在装潢优雅的宽敞客厅里,岳美弦坐在沙发上不断叹气。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她第N次逼问伊乔平。
“大妈,饶了我吧!”伊乔平无奈地求饶。
“你不说他们在哪里就算了,但是,起码要告诉我他们的近况吧!他们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我只知道,黎琪镜怀孕了。”伊乔平只好小小透露一点消息。
“怀孕了?”岳美弦愣住。
这样她不是要做女乃女乃了吗?
既然如此,一家人还要分隔两地吗?
她还是板着脸,可是心里又矛盾地生出小小的喜悦。
“连这事也瞒着我,真是的……”
她嘴里仍是止不住抱怨,可是不自觉的,脸上却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容。
不管儿子做了什么事,儿子始终还是她的儿子。
事情经过那么久了,她两年前的怒气似乎已经逐渐开始平息……
尾声
那一夜,伊昶相带着黎琪镜离开后,马上搭机前往拉斯维加斯再举行一次婚礼。
登记注册后,黎琪镜名副其实成为伊太太,两人又飞到夏威夷度蜜月。
一切显得如此美好,伊昶相个人拥有雄厚的财力,新婚的两人就这样过着与世无争、闲云野鹤的生活。
之后的一年,为了隐藏行踪,他们几乎不在同一个城市待一个月以上,直到在关岛,黎琪镜发现自己怀孕了。
伊乔平也是在这时才得知他们的行踪,一开始伊昶相完全失联,就怕伊乔平知情之后会露口风,让母亲找到蛛丝马迹,所以选择断绝联络。
但妻子怀孕是喜事,他忍不住想跟家人分享。
为了让妻子安心待产,他决定找个地方定居,毕竟怀孕末期,黎琪镜行动会越来越不方便。
伊昶相在澳洲布里斯本买了栋宽敞有庭院的平房,就像在台湾一样,由奥斯卡充当他们的警卫,虽然担心母亲会再找上门,不过此时他无心顾及其他的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妻子生产的问题。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当爸妈,紧张可想而知,只能从书上吸取有关生产和育婴的知识。
为了迎接新生儿,伊昶相准备了很多东西,宽大的庭院里有自制的荡秋千,儿童房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婴儿服也买了不少。
十个月后的某个晚上——
黎琪镜被送往医院准备生产,在伊昶相的焦虑陪伴下,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阵痛折磨,她顺利地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夫妻俩欣喜若狂。
一个星期后,母子健康平安地出院回家,正式开始三个人的新生活。
原本的两人世界里多了一个小贝比,尽避这对夫妻常照顾得手忙脚乱,但不曾嫌过苦,脸上时常带着满足的笑容。
这一天,布里斯本是好天气,伊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屋子外有人按电铃,伊昶相上前开门,一看到来人,他的表情很僵硬。
“妈……”
岳美弦意外地独自前来,没带任何保镖。
看到他,她板着脸口气冷硬地说:“放心,我没带保镖,光你一个大个儿我就带不走了。”
“您怎么找来了?”伊昶相叹了一口气,内心充满无奈。
岳美弦答非所问,瞪着儿子没好气地问:“你不请我进去坐吗?”
“是。”
伊昶相赶紧退后,迎接母亲来作客。
岳美弦一进屋就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她循着声音走向婴儿房,黎琪镜正在婴儿房里喂女乃,听到脚步声靠近,抬头一看到来人,当场呆愣住。
岳美弦看到她震惊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别怕!我是来看孙子的。”
“妈……”
伊昶相有话要说,但岳美弦不理会儿子,迳自从媳妇的怀中抱起婴儿,开心地逗弄着。
“这是我的孙子,我当女乃女乃了,乖……取名字了吗?”
她看向呆站在身后的两人。
“还没,现在只是先叫他小昶。”黎琪镜抖着声回答,脑子一转,斗胆地借此机会提议。“妈……您愿意替宝宝取蚌名字吗?”
岳美弦瞪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接过女乃瓶,给孙子喂女乃。
黎琪镜受宠若惊地和老公对视一眼,婆婆没骂她,这表示她接受她叫她妈了?
好一会儿后,岳美弦才开口。
“都生米煮成熟饭,孩子都生了,我难道能说服自己当你只是Ferei的情妇?这样Ferei能放过我吗?”
“妈……”黎琪镜高兴地红了眼眶,哽咽道歉。“当年的事,对不起……”
岳美弦嘴硬心软,不好意思看媳妇,故意没好气地说:“你们如果要补偿我的话,就多多生儿育女,让这个家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