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情文轻叹一声:心里想:什么是幸福呢?拥有多少东西才算是幸福?此刻,她在阿祥的笑容里得到了答案。
***独家制作***bbs.***
最近,苏情文好像有点“流年不利”。刘珍菲的事情才刚落幕不久,她又遇上了另一件麻烦事。
起因当然又是为了学生。原来,大荣集团副总裁的宝贝长公子杜光宗又想作文班上课了,可是苏情文不肯收,所以跟班主任起了一点小冲突。
为了教学的完整性和学生的学习成效著想,苏情文一向不接受中途插班。
“苏老师,你就行行好,破例收一次嘛。”班主任哀求著。
“主任,你知道规矩的建立和维持有多么不容易吗?现在破例一次,以后如果有其他家长或学生来质问我,为什么不能‘再’破例一次,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不过才多一个人,而且少上几堂课而已,你就拨个时间,帮他补一下进度嘛。”班主任完全漠视她的问题。
“对不起,主任,恕难从命。”苏情文的态度很坚决。
“苏老师……”班主任非常为难的说:“难得副总裁看得起我们,要把孩子送来这里,你这么‘严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主任,如果你觉得我留在这里让你很为难,那我可以马上就走。不过,学生已经都来了,所以我今天还是会把课上完。”
“苏老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班主任急了起来,难道她要离职吗?
“对不起,主任,我先去上课了。”苏情文立刻转身离去。
最后,苏情文还是没有收杜光宗,她亲自回电跟杜父说明理由,并且欢迎他下一期再来替杜光宗报名。
杜父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对她的坚守原则和坚持教学品质感到非常的佩服,还先向她口头预约了下一期的名额,苏情文很高兴的答应了。
虽然杜父接受了苏情文婉拒的理由,但是杜光宗本人却不是如此。事实上,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以为老师是因为讨厌他,才不肯让他去上课,所以又自暴自弃,找人斗殴去了。
当苏情文接到通知赶到医院急诊室的时候,看到的是管家守在病床边,杜母则坐在角落不停的啜泣。
“杜太太。”苏情文轻轻叫了一声。
“苏老师,真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杜母边说边拿手帕拭泪。
“您别这么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苏情文问。
“还好都是皮肉伤,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管家恭敬的替女主人回答。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苏情文问管家。
“大少爷他……他不肯说……”管家吞吞吐吐。
苏情文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杜光宗,年轻的脸庞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上也全都是瘀伤,虽然看起来很可怜,但是,苏情文却好想抓住他的衣服领口,用力将他摇醒,然后好好的痛骂他一顿。
每次他一使性子、要大少爷脾气,不仅和他打架的人无辜,接下来,他的母亲、管家,甚至是她,都得跟著遭殃。
尤其是她,为什么每次他打架,她就得匆匆赶来看他呢?真是气人!
“大少爷,苏老师来看你了。”管家轻轻叫唤小主人。
“算了,让他睡吧。”苏情文说。
“不行,一定要把他摇醒,让他看到您,不然的话……”
避家没说完的话苏情文都很了解了。如果不把杜光宗摇醒让他看到她,她等一下可能还要再来一趟。
“大少爷……”管家又叫了一声,可是,杜光宗还是没醒。
一阵无名火从苏情文的心底燃起,可能是刘珍菲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现在,杜光宗又不明原因的跟人打架,她觉得自己快被这些学生给气死了!
苏情文索性靠过去床边,用力掐了杜光宗手上没有瘀青的地方一下。
“啊!好痛……”杜光宗被掐醒了,本来想破口大骂,一看是苏情文站在床边,立刻闭了嘴,默默的瞅著她。
杜母和管家都被苏情文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怎么样?会痛吗?我还以为你完全没有‘痛感’了,才会这样一天到晚找人打架。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苏情文冷冷的问。
“……”杜光宗不说话,只是一直咬著唇,默默看著苏情文。
“医生说你不要紧,只是皮肉伤,既然这样,那就别躺在床上,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苏情文把杜光宗用力拉下床。
“啊!老师,好痛……”杜光宗被苏情文这么一拉扯,痛得哀哀叫。
“苏老师!”杜母惊讶的喊。
“您要带我们大少爷去哪里?”管家也喊。
“两位请一起来。”苏情文说完,就拉著杜光宗先走出病房。
避家照著苏情文的指示,把车子开到一家面包店前面。
下了车,苏情文带头走,推开门进去,阿祥正戴著手套在忙著整理面包。
“苏老师!”阿祥一见到苏情文来了,兴奋的丢下手边的工作,一跳一顿的冲到她面前。
“阿祥,你一个人在忙啊?老板呢?”
“老板刚刚出去送蛋糕了。苏老师,上次你送我的衣服和鞋子都刚刚好,真的很谢谢你。”
“真的吗?那太好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客气喔。”
“谢谢老师。”阿祥开心的说。
“阿祥,我可不可以再看一次你的房间,因为……我想看看,你有没有把我送你的衣服都拿来穿啊,不要只是挂在那里给墙壁看喔。”
“哈哈……”阿祥不好意思的傻笑,因为苏情文猜对了,他都舍不得穿,只是挂在那里每天看。
阿祥领先走向仓库,苏情文示意杜光宗跟在他后面,杜光宗看著阿祥一跳一顿的两只脚和一长一短的两只手臂,心中满是惊奇和疑惑。
阿祥打开一个小房间的门,杜光宗看见那里面既像仓库又像房间,一张小床边,有一个衣架,上面挂了好几套新衣服,地上,还摆著两双新鞋。
苏情文一走进去,看到那全新的衣服和鞋子就叹气,说:
“我就知道。你看,连标签都还没有拆。阿祥,这样不可以喔,晚上下班以后,就把衣服上的标签都剪掉,先用清水洗过一次再穿,知道吗?还有,鞋子的标签也一样要拆,但是,鞋子不用洗喔。”
“好……”阿祥呵呵一笑,知道苏情文是在跟他开玩笑,又月兑下手套,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这时,杜光宗才发现阿祥连手指都是畸形。望著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阿祥,那开朗的笑容和身上的白色工作服,都让他觉得好惭愧。
离开面包店之后,四个人又上了车,准备回医院去。
“想必三位一定很纳闷,我为什么要带你们去那家面包店吧?”苏情文说。
“苏老师,您是故意要让我们看看那孩子和他的‘房间’,是吗?”杜母问。
“是的。”苏情文点点头,把和阿祥认识的那一段故事告诉他们,还特别把阿祥拥有“自己的房间”时,那种兴奋的神态描述出来。
“唉,真是可怜。”杜母难过的说。
“我们觉得阿祥很可怜,可是他自己却觉得很富足。一个没有父母、没有家人、身心都残缺的孩子,不但不自暴自弃,还那么乐天知足的认真工作,我觉得,他比任何人都值得我们学习。”
苏情文语重心长的说完,从后视镜里看了杜光宗一眼,后者本来一直盯著苏情文看,但是,一和她在镜子里的目光接触之后,就立刻惭愧的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