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为他空白了五年的情感,王茉希用力抹去不争气的泪水,一股力量命她追上前去,冲到他的面前,向他讨回一个公道。
“吕泰扬,你给我站住!”
再度被拦下来,他不悦的停下脚步,冷眉微挑,将冰冷的目光扫向她,脸上的表情更加严峻。
“有何指教?”
“我要告你恶意离弃。”
“告我什么?”有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王茉希却一脸认真的模样,“五年前,你恶意离弃你的未婚妻,也就是我。”
听完,吕泰扬只是看着她,似乎她已经疯了一样。
“难道你不认为应该对我表示些什么吗?”她不死心的追问。
“我应该表示什么吗?”他双手环胸,扬起微笑,但笑意未达眼底,凝视着她的目光依然似冬天的冰雪。
失去她,曾经让他失魂落魄,尝尽心碎如绞的痛楚滋味,有好一段时间必须藉由大量的酒精才得以麻醉心痛的感觉。
为了不让自己再度陷入爱情的泥淖里,他曾经刻意选择遗忘,在世界各处奔波、流浪。
只是,分离的时间愈长,她的影子愈是在他脑海里扎根、发芽,在每一个孤寂的夜晚总是萦绕脑海,纠缠得他愁绪如织,挥之不去。
这样的痛苦太过深刻,也令他恐惧,于是他心思一横,决定不让两人的关系再回到过去。
“未婚妻?不,我们根本没有开始订婚仪式,若我没记错的话,还是你拒绝了这桩婚约。”
他冰冷的态度刺痛了她,但为了挽回属于自己的幸福,她强迫自己厚着脸皮力争。
“我后悔了,我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跟你分手。”
吕泰扬的回答是不置可否的闷哼。
王茉希假装没有听见,继续道:“如果当初你不是和爷爷联手密谋,逼我就范,我们之间又何至于此?”严格说来,她才是受害者。
“所以呢?”他淡淡地问,语气变得更为冰冷,“你是想和我翻旧帐吗?”
他无情的话击毁了她心中对这段情感仅存的一丝希望。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一天竟会令他感到无比厌烦!
试着抗拒心中那份强烈的痛苦,王茉希用力拔下左手无名指上那象征着过去整整五年的感情羁绊。
那是一只白金的蓝宝石女戒,它曾经是一对婚戒中的一只,是当初她为了向他表达爱意时,刻意隐瞒着他亲自挑选的求婚对戒。
只可惜,戒指尚未来得及送出,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因为一场误解而结束,而另一只男戒也在不知在何时遗失了。
于是,她仔细保留着唯一还与他有关的信物,期待着这样总有一天会唤回他,让他们的爱情能继续下去。
但如今看来,或许是她太过自作多情了。
这个男人,他的心早已经死了。
“我曾经试着争取饼想要的幸福,但从未想过要用婚姻锁住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话落,王茉希将戒指狠狠丢向他面无表情的脸庞。
纵然心已凉了半截,她仍是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斩钉截铁的道:“尽避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从今而后我不会再令你感到尢难,你也不必担心我还会将感情浪费在你身上。”
因为他不配!
在一颗泪珠滑下脸庞之际,她勉强收回瞪视的眸光,然后掉头离开。
当她带着心碎的背影离去,并且消失在转角处时,吕泰扬脸上严峻的表情也瞬间瓦解。
揪住他的痛苦是如此的强烈,几乎撕裂了他的心,她又怎能明了?伤害她,他同样也不好受啊!
吕泰扬缓缓拾起掉落在脚边,那只和他挂在胸口的男戒相同款式的戒指,望向窗外,气闷地将双臂撑在窗台上,不止一次咒骂着自己。
他明明还深爱着那个女人,却又怯懦地害怕自己再受到第二次伤害,因此在权衡之下,他忍痛放弃了她。
但,这会因此让他更好过一点吗?
答案是否定的。
心底深处,有个低低的声音不断告诉着他,他还要她,还渴望着她,即使经过五年的分离,他依然为她悸动不已,因为,他的心跳就是证据。
第10章(1)
“你疯了吗?”电话里传来王铭昌高声的斥喝,要是再大声一点,就和打雷差不多了。“除了做蠢事,你就没别的本事了?”
居然放着薪资高、福利佳,一流大型医院的主治医师不做,跑去开诊所当小医师,是吃饱撑着吗?
对于爷爷的震怒,王茉希早已司空见惯。
只见她无所谓的挖了挖被震疼的耳朵,皮皮的回嘴,“您有必要这么抓狂吗?血压高的人就要有自知之明,少动怒,多养生,小心脑中风啊。”
“你……你……”你了老半天,还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王铭昌已气得七窍生烟,就要昏厥过去了。
岂料,他那个不肖孙女仿佛不将他气死不罢休似的,又凉凉的回嘴道:“就别再你呀我啊的了,反正废话多说无益,已经决定的事,无论成败与否我都不会更改的,就算结果不理想,我也会自行负责,您用不着操心。”
行事作风一向有主见的王茉希,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对,毅然决然辞去医院高薪的职位,并在短短的期间内开了一间私人诊所。
现在,她只等着招兵买马,另起炉灶了。
才这么想着,诊所的门响起一串悦耳的风铃声,她振奋起精神,向来人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先找个位子坐下。
“对了,下午我还要忙着面试新人呢……”
靶觉对方落坐后,她以肩膀夹着话筒上边在资料夹里翻找着让面试者填写的空白履历表。
将履历表和一支笔推到他面前,王茉希头也没抬,匆匆交代了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请你先填一下资料。”接着又转过身去,继续与那个难缠的老头唇枪舌剑。“好啦、好啦!就算将来营运不佳倒闭,我也不会推卸责任怪罪任何人。就这样,我要挂断了。”
咯嚓一声挂断爷爷特地打来炮轰的电话,王茉希便顺手整理起桌上的文件和资料,耳边听着面试者沙沙的振笔声,愉悦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一会儿后。
“这是我的履历,请过目。”
“好的。”
她微笑接过对方递来的履历表,快速浏览了一遍面试人员的学经历,发现对方资历丰富,甚至远远高出她一大截,令她望尘莫及,咋舌不已。
“哇,你的学经历这样丰富,待在我这间小小的诊所会不会太屈就了点?呃……”陡然,她将视线往姓名栏上一瞄,一个熟悉的名字十分刺眼地跃入眼底,着实教她看傻了眼。
吕……吕泰扬?
双目往上微微一抬,将凌厉的目光射向眼前俊逸的男子后,她不悦地问:“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吕泰扬一笑,反问道:“我恰巧符合你所征求的条件。”
恰巧符合?
事实上,他的条件好得吓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
“很抱歉,我这间小庙供不起你这尊大菩萨,你可以请了。”王茉希甚至不等他开口,便在他的履历表上重重盖上“作废”二字的大章。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蛮横,且不留任何余地。”吕泰扬一点也没有打算走人的意思,反而将身子一靠,躺进松软的沙发里,兀自又道:“这样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那又怎样?”倒是他,不都跟她一翻两瞪眼,老死不相往来了吗?既然如此,还来她的诊所应征做什么?
按仇、示威,还是来搅局?
“你想,今天除了我之外,还会有人来面试吗?”吕泰扬突然这么说,温柔的嗓音一如往昔,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可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