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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圣女(上) 第25页

作者:绿光

被推开的颜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懂他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为何如此之大。

“出去,我累了。”他沈声道。

对他而言,颜芩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已是随手可以丢弃的棋子。

“表哥……”她泫然欲泣,哑声低唤着。

“出去!”这一回不留半点情面,那低斥的嗓音显现他的耐性告罄。

颜芩闻言,恼羞地扭头离去。

卫凡头痛地托着额,感觉门外那道视线灼热如阳,愈来愈烈,强烈得教他抬起眼,就见她已来到面前。

对视的瞬间,他竟生出愧疚之心。

然,葫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而后听到卫玲珑催促着御门——

“舅舅,带我去拿药,我要帮葫芦上药,葫芦的膝盖受伤了。”卫玲珑抓着御门,不住地对他使眼色。

那眼色再清楚不过,御门一看就知道这小丫头有意撮合两人,于是十分配合,一把将她抱起往外跑。

第八章此葫芦、彼葫芦(2)

书房内,只余两人无言对视,直到卫凡淡声启口,“谁允你这般放肆地看着我的?”

“那又是谁允你的眼睛老是跟着我跑?”不用人证物证,她心底可是一清二楚的,不容他狡辩。

“自作多情。”他出声讥笑。

“真要赖上我,好歹也去修整门面再打算。”

葫芦闻言微眯起眼。

“混蛋!”要她修整门面?也不想想她这张脸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造成的?!

“你说什么?”他脸色一沉。

她抿了抿嘴。

“我说……颜芩是个混蛋。”说她总可以了吧。

“关她什么事?”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因为她……她在你生辰那日,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北院交谈。”她进书房,只是为了说这件事,绝对不是因为颜芩挽着他!原本是忘了,但是看到颜芩,又教她想了起来。

“那又如何?”卫凡不以为意地靠上椅背。

“……你不觉得太古怪?”

“古怪的是,那时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北院附近?”

“我……”她不禁语塞。这人到底是怎么着?她好心提醒他,他倒是她她当贼了?若说那时分她出现在北院太古怪,颜芩不也是?为何只论她而不管颜芩?

“说不出来了?”懒懒睨她一眼,并不急于得知她的答案,反倒是起身抓起雪米糕品尝,然这一入口,虽说味道不差,但这滋味压根不像葫芦所制的雪米糕。

“我不管你了!”葫芦气呼呼地转头就走,走起路来一拐一拐,可以想见刚刚那一摔,摔得真是不轻。

然,就在她前脚踏离,侧廊上随即响起另一道细微的脚步声离去。

他想,颜芩已经听完想听的,他的应对,应该可以抹去她内心的惊惧,不至于对这丫鬟婆子下毒手才是……

啧,他何必管这个丫鬟婆子安危?

可是面对她时,他的身体总是动得比大脑还快,在未细想的状况他已经选择出声保护她。

而这雪米糕……垂眼看着只咬了一口的雪米糕,再没有吃的心情。

如果这丫鬟婆子是在喜善堂学的手艺,那雪米糕的气味为何反倒和喜善堂的全然不底个环节出了岔子?

在他眼里,丫鬟婆子葫芦,愈来愈像个谜了,一个愈解愈纠缠的结。

“……这是在做什么?”卫凡瞪着挪到他面前的炙烧香鱼。

这丫鬟婆子愈来愈放肆了,神情眸色愈来愈生动,含嗔娇笑,佯怒藏着淘气,回眸笑得眉眼俱柔,犹如春风拂面,她的万种风情老是在他面前闪动。

只见葫芦朝那般鱼努了努嘴,琉璃眼朝他勾了下。

卫凡好气又好笑地扬起眉。

那眼神是在央求他,甚至是威胁他替她剔鱼刺不成?

这丫鬟婆子倒底是上哪吃了熊心豹子胆?容她陪着玲珑同桌用膳,已是主子的慈悲,没要她服侍便罢,竟还胆敢要他剔鱼刺?

“玲珑,多吃点。”他甘脆把鱼挪到女儿面前,葫芦没好气地横睨他一眼。

卫玲珑好笑地再把鱼挪回到葫芦的面前。

“爹爹,葫芦喜欢吃鱼,可是不会去鱼刺,每回吃鱼总是把鱼肉搅得糊糊的。”

“我会!”葫芦二话不说地表示。

卫凡托腮横睨,就见葫芦拿起筷子,决定自力救济,再也不冀望这没心没肺的男人。然,她每下筷,那鱼肉总是沾着刺,为了挑刺,那鱼肉一拨再拨,终于变成了鱼泥……

“我喜欢吃鱼泥!”她坚持道。

反正都是鱼肉嘛,就算夹起一块,含进嘴里还不是嚼成了鱼泥?

那理直气壮的说词,教卫凡的心重重一跳,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近来他的病症愈来愈严重了,老是觉得她和葫芦相似极了……可怎么可能?

他想要避开她,免得自己那失控的想法一再困扰自己,然而愈是要避开,心愈是与身体背道而驰——

“爹爹,你怎么来了?!”卫玲珑万分惊喜地喊着。

卫凡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来到女儿的寝房,而他的眼竟是锁着倚在床柱入睡的丫鬟婆子身上。

今天她把发盘起,落出她雪女敕的颈项,就连唇角都微微上扬着,有时光是看着她入睡的模样,就觉得是种享受。光是这般看着,好似就会被她的笑意给感染。

“爹爹,你怎么一直看着葫芦?”

女儿的提醒教他猛地抽回视线,再抬腿往葫芦的脚一勾,让她的身形一偏,眼睁睁看着她惊醒,紧抓着床柱,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睡眼惺忪样。

“发发发生什么事了?”她惊吓地看着四周。

“你好大的胆子,小姐还没哄睡,你倒睡得香甜,要不要甘脆躺上床算了?”

卫凡皮笑肉不笑地嘲笑道。

葫芦这下总算清醒几分,呐呐道:“我没有睡,只是闭上眼而已。”只是眼睛闭久了,就会不小心入睡。

“你有这好本事,恐怕下回就算张着眼也能入睡。”哼了声,随即举步离开。

离开时,就连自个儿都不懂,明明在外辛苦得紧,甚至还有帐还未看完,为何他的双脚会硬是违背意志地朝这儿走来。

“什么跟什么。”葫芦咕哝着。

臭小爷,除了会欺负她还会干嘛。

心里月复诽着,怀里突地被一团软绵之物撞上,教她险些撞上床柱。才刚抓稳那软绵之物,便听卫玲珑喜笑道:“葫芦,多亏有你,否则爹爹很少很少会在这时分来看我的。”

“嘎?”现在什么时分了?她看向外头,猜想应该很晚了,因为她很困了。

做爹的进房看女儿,看她有无踢被,顺手整被,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爹爹向来不会在这时分看我,尤其是四月。”

“为什么?”

“不知道。”卫玲珑耸了耸肩,撒娇地偎进她怀里。

“可是我发现,有葫芦在,爹爹就比较会在意我呢!”

“是这样吗?”为何这说法听起来有些古怪?

彷佛他对玲珑没搁在心上,可是……有时同桌用膳,又可以发觉他对玲珑痛爱有加,就连鱼刺都帮玲珑剔得一干二净,却不帮她。

是说……他刚刚到底是来干嘛的?

后来,葫芦自行判断,或许是他气她这几日没给他送糕饼,所以才故意上门恶整她。于是,哄着玲珑入睡之后,她自动自发地捧着刚出炉的松子糕到书房。

卫凡凉凉看她一眼,没开口。

“松子糕和菊茶。”她学他淡漠,放下糕饼和荼就准备走人。

“我吃不了那么多。”

他那把沉嗓在她身后响起,教她顿了下,回头睨他。

“需要我帮忙?”

那问话教卫凡好气又好笑。

“那真是麻烦你了。”

“你是主子嘛,奴婢又能说什么?”说完还不忘呵呵虚应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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