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牙一咬,顾及自己的尊严,拿起皮包准备起身离开,不意这时骆夙洋的手机突然响起,她见骆夙洋大掌一扬,看似叫她稍等的意思,顿时教她尴尬的停住动阼。
没办法,谁叫他的手机这么会挑时间,早不响晚不响,偏偏挑她生气想走人的时候响,实在是好讨厌喔!
“妈,呃……我最近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她听到他对着手机喊妈,大概是寄养家庭的养母吧!
瞧他讲电话时那种当儿子的神情,跟世上所有其他的儿子一模没有两样,与同她对话时的表情天差地别。
哎!-她一点都不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但她的所在位置又无可避免的把他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真是超级尴尬!
“没有啦!我怎么会敷衍你呢?妈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他一边对着手机讲话,一边没来由的睐了白纬昕一眼,教她瞬时心跳漏了一大拍--
见鬼了!他没事那样看她干嘛?好像在计划什么似的,瞧得她心惊胆跳,眼皮也跳个不停。
可恶!他已经变了,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骆夙洋,他怵想对她打什么主意,她说什么都不会贸然配合的!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跟人家在谈事情,改天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终于他和对方的对话告一段落,忙不迭地赶紧收线。
其实看在白纬昕的眼里,他根本只是找个借口尽快与对方结束通话,着实有落荒而逃的嫌疑。
“好了,我们刚才讲到哪里?”
一收线,骆夙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想重拾话题。
“讲到你说我死爱钱,非得要加价才要跟你做生意。”她板着脸,冷冷的回答他。
听到她丢过来像冰块一般冰冷的语气,骆夙洋不由得微挑眉尾,原本一直没有笑意的眼瞳竟突然渗入些许笑意。
“你干嘛?说起话来酸溜溜的。”她这样怎么跟人谈生意?三两下就被打枪,连生意都甭想谈。
以立场来说,她这个亟欲寻找合作厂商的白氏负责人,理应对他这个极有可能并购白氏的买家以礼相待,可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不仅没有好脸色对待,讲话更是火里来水里去的,让他感到非常有趣。
有点像当年他和她还是恋人时互相斗嘴的感觉,还真有点教人怀念呢!
“会吗?要是别人这么说你,你会怎样?”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说得那么难听,教她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你变了,纬昕。”定定地凝着她,他发自内心的轻叹。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温顺得像只小绵羊的白纬昕,现在的她有爪子了,会攻击别人了,已由绵羊幻化为小母狮,但这没什么不好,相反的好极了!
太温和的人在社会上是没有竞争力的,遇到对手不懂得反击的人,在社会上只会落得被香噬的下场。
想当年他若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反击能力,也不会被白家的长辈看不起,被逼得非与恋人分手不可。
在受到了白家双亲给他的刺激之后,这几年他痛定思痛,不再满足于只当一家茶饮店老板的心愿,由辛苦的土地仲介开始学习,经过几年来的努力,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地位。
所以她的转变绝对是好事,至少多了点在社会上和别人拚搏的能耐,倘若合作案成功,或许还能留在白氏企业当他的左右手……
这疯狂的念头突地闯进他的脑袋,与适才那通电话在他的思绪里做了连结,他心口一紧,在脑子还来不及正确思考时,他的嘴已然有自主意识般的月兑口而出。“跟我结婚,我会解决你所有的困难!”
话一出口,面对面的两人同时愣住,尤其是白纬昕,那表情比被鬼吓到还惊恐。
骆夙洋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同样被自己的冲动给吓到,不过比白纬昕好上一点,毕竟话是他讲的,他没道理比她还震惊。
“你疯了!”
惊讶还不足以形容白纬昕所受到的震撼,她双眼圆瞠,一张粉脸因激动而胀得火红。
“我是来跟你谈生意,不是来让你消遥的!”
“我没有消遥你的意思。”
骆夙洋稍稍消化了下自己受到的惊吓,深吸口气后已显得镇定许多。
“你知道,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家里都会催婚,很不巧,目前的我就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况。”
罢才的电话就是他的养母打来的,内容就是要他抽出时间去相亲,只因为他的年纪已到了适婚年龄,养父母都等不及要抱孙了,直接动不动就叫他去相亲,着实令他不堪其扰。
既然养母这么急,他又没有时间交女朋友,横竖现在她正好自己送上门来,他不好生利用怎么对得起自已?
不过别想他会把她当成一般的妻子看待,他还没有大方到能将以前的恩怨一笔勾消,当作那些事从来不曾发生。
妈妈希望他早日娶妻,他就娶一个回家给妈妈看,这样妈妈应该就不会再有话说了,然后他就可以慢慢和白纬昕算这笔帐,把以往的恩恩怨怨全算个一清二楚!
“那是你的事,干嘛牵拖到我身上?”
她还是没办法接受他的说法。
这么肤浅的理由就要她嫁?虽然她现在很穷,但也没这么廉价!
她当然也幻想过自己的另一半,她没有太多的要求,既不需要男方长得帅,更不需要他家财万贯,他只要能疼她、爱她又顾家,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但他现在杀出来是什么意思?或许她十年前曾经爱过他,但事过境迁,那些都已成了陈年往事,她已不想再提起。
况且现在的她为了家里的事及爸爸的身体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哪来的心思去想未来的事?她还是本本分分的做好该做的事就好。
“因为你很需要钱,而我是唯一能向你保证,绝不会把白氏企业给搞倒的人。”
他抓住她的弱点进行游说。
“你应该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嫁给我。”
既然要讨论白氏企业的未来,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自是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就来见她。
他仔细研究过白氏整个企业体系及目前的运作方式,包括有多少员工、多少营业额、多少未来发展潜力……他都研究得一清二楚,连白志熙如何对待员工的方式都没漏掉。
教他略感吃惊的是,虽然白志熙曾狗眼看人低,但对白家企业的员工倒是照料有加,不论是福利或待遇,都算建筑界里数一数二的优渥,劳资双方互动向来良好,基于这一黠,他相信白纬昕绝不愿轻易见到父亲的公司被新接手的人给搞垮。
但商场上的事没有任何人能保证,唯有他可以,他可以以自己的名誉和地位担保,保她家的白氏屹立不摇,但条件就是她得嫁给他,好让他给家人一个交代。
第2章(2)
白纬昕窒了窒,人家说抓蛇抓三寸,他确实抓住她最担心的一个点。
“我拒绝。”
他的条件很诱人,但她不认为其他买家就一定会把白氏搞垮,那不过是机率问题,她还是有百分之五十赌赢的机会,犯不着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赔进去。
“是吗?那表示我们的交易破局喽?”他轻叹,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没想到为了区区几百万,你连我们的旧情都不顾,真教我感到失望。”
“过去的事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提?”她闭了闭眼,感到一阵不满。
她已经很努力想要忘掉过去,偏偏他动不动就提一下,仿佛拿针有一下没一下的刺她,教她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