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不是跟你去宜兰了?”
“她是不是故意不见我?”
“她没回来。”
“白雪?”迳自往房间走,他每个房间都推开门看。“白雪?”
熙旺睡眼惺忪地愣在客厅,看他满屋搜索。“姐姐不在啦。”
“我说她没回来。”沉檀熙追在他后头。“喂?”
确实不在,每个房间都看过了。
真没礼貌,沉檀熙怒斥。“你怎么这样闯别人家?出去,再不走我要报警!”
王朔野心情够糟了,被她驱赶,更是火冒三丈。
“别人家?这我女朋友家!”瞪视沉檀熙及那被她牵着的孩子,那孩子被王朔野凌厉目光一瞪,躲到妈妈身后。
他宣告主权地大声道:“我跟白雪很快就会结婚,这是她家,你快点找地方搬出去。像你这种靠生孩子赖上男人的下贱女人,是我最鄙视的。我们白雪善良才会让你占便宜。我丑话说在前,沈小姐是吧?你不搬的话,我会让律师跟你谈,这房子我会替白雪要回来。另外,还要告你赔偿她的精神损失——啊?”
雪莲奔来咬他脚跟,王朔野痛了,将它一脚端开。
“猫猫!”熙旺抱住猫儿。
“畜牲!”他骂,怒离。
熙旺怕得哭出来,抱着猫问妈妈。“他为什么要骂你?他要赶我们走吗?为什么?”
“你去睡,进去!”被狠狠羞辱,沉檀熙暴躁愤怒。
陈白雪到底跟多少人说了她的事?她下贱吗?
她没睡意了,越想越呕,坐客厅喝酒。
王朔野开车驶离,想着白雪会去哪里。
经过公园时,想到之前白雪过,江品常在巷口二手电器行上班。
超跑在西典二手电器行停下。
莫非是这里?他下车,按门铃。
刺耳的门铃声在深夜里听起来像催魂铃。
铁门紧闭,但侧门推开了。
丙然,江品常走出来,冷冷看着他。
王朔野质问。“她在这里吗?”
“请离开。”
真在这儿?她竟然?!
王朔野往屋里闯,一只手横来挡下他。
“我叫你离开。”江品常的声音,冰冷强硬,有不容挑战的威严。
王朔野浑身酒气。“为什么不敢让我进去?她在里面?”他硬要往里走,领口一紧,被江品常揪住,往门外一推。
“滚回去!”想到这家伙让白雪多狼狈,江品常竭力隐忍揍他的冲动。
“他马的——早看你不爽了!”王朔野吼着冲向他,两个男人扭打起来。壮硕魁梧的王朔野竟讨不到半点便宜,高瘦精实的江品常轻易避掉抡来的拳头,长腿一扫,教他摔跌在地。
“Fruck——”恼羞成怒,王朔野爬起来,又揪住江,二人缠打。
“搞什么?”黄西典听见争执跑出来,试着分开他们。
“住手,都住手!”没办法分开他们,他们发狂拉扯扭打,仿佛要杀了对方。
“都住手!”白雪冲出来。“王朔野!”
“你真他妈的在这里?”王朔野怒吼。
白雪跟品常说:“没事,我跟他到旁边谈——”
她拉着王朔野到跑车旁。“你冷静好吗?”
怎么冷静?他飙骂。“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迫不及待离开宜兰就为了找他?”太伤自尊,太挫败。“既然这样,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
他口不择言。
白雪见他嘴角破了,脸也瘀青,他被品常揍得伤痕累累,她闻到他一身酒气。
“你喝酒还开车吗?万一被警察……”
“立刻跟我走。”
“不要。”她无奈。“很晚了,拜托先回去,不要吵到别人,要谈的话改天,大家冷静冷静,之后再谈。”
“呸。”吐掉口中鲜血,王朔野抹抹嘴,怒视她。“陈白雪,今天你不跟我走,我们就玩完了。我会当你是自甘堕落,宁愿跟工人混。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什么?他践什么啊?
白雪一股火大,原来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吗?呵,是啊,这本就是王朔野的个性,霸道、凶恶、火爆。他没变,是她荒唐,被爱蒙蔽双眼,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见白雪不回应,他命令道:“还不上车?”
“王朔野,你发什么神经?知道现在几点吗?全世界围着你打转吗?”
“我不容许我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那里过夜!”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我受够这句我的女人!一开始听你说,还挺感动的我承认。后来发现这就像你说,我的车子我的房子我的包包一样。我是人,不是东西。我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朋友、我的习惯、我的生活方式、我的风格!你不准命令我。谁是你的女人?我告诉你,我的男人不会是你!你给我等着,等着。”
白雪冲回屋内,拿了钻戒奔出来,掷他身上。“了不起的松野大老板,我们玩完了,Youarefired!”
她竟敢扔钻戒?!她竟敢——
王朔野拾起钻戒。“知道你扔的这个值多少吗?陈白雪,你会后悔。像我这种人,就凭你?我敢说你再也遇不到——”
“不希罕啦,我再不要忍耐你的坏脾气。”
“你脾气就好?我才受不了你的烂品味。”
“昀,你就很完美吗?老实说,我一直受不了你喷的古龙水,臭死了!我是怕你伤心不说而已,男人干么喷那么浓的香水……”
“喷香水是礼貌,就像女人出席重要场合要穿高跟鞋,你才可笑,老是穿布鞋,你小学生吗?跟男朋友约会穿那种烂鞋,愚蠢幼稚,笨女人!”
“既然这样你干么追我?”
“我追我的,你干么答应?要交往就要有诚意,没心认真的话干么浪费我时间!”
“昀,所以都是别人的错,你自己没问题?你就不用检讨?”
“我事业这么成功不是靠侥幸,能力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检讨?女人只要听话跟着优秀的男人走就对了,只有笨女人才会——”
“你践什么拽?你才又烂又讨厌——”
他们好幼稚地互相咒骂,想起交往以来种种委屈,都疯狂了,恨死彼此了,都口不择言了。
后面,黄西典跟江品常一整轮听下来,瞠目结舌,啧啧称奇。
“这两个都成年了吧?”黄西典问。
“好幼稚。”江品常结论。
“怪不得会交往。”
“但负负不会得正啊。”
可不是,吵一轮下来,都喘都累。
王朔野最后咆哮。“这阵子我当作恶梦,我要是再打给你我手断掉!”
“我才恶梦,拜托放过我,这辈子不要再联络!”
“没问题。”
“太好了。”
他上车,咻,跑车驰远。
她握拳,胀红面孔,骂到头昏脑胀。
到最后,这般难堪,不欢而散。
好累,好喘,从夏天到现在,一场突来的恋爱,排山倒海,原来是互相灭顶,而不是相濡以沫。还真庆幸结束了,就当发场热病。现在想想要是真跟他结婚生子,那折磨可不是开玩笑的,定要日日听他演讲,发神经,闹胃疼。
走回品常身边,她跟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吵到你们。”
“不会不会。”黄西典打呵欠。“没事就好,我去睡了,你们聊。”
他刚走,品常的手机响了。
三更半夜时候?白雪赶紧说:“是他吗?是他的话不要接。”
“他没我电话……”看看来电显示。“是你家室内电话。”
“蛤?”
品常接起。“喂?……熙旺?别慌,慢慢讲——”
那边,熙旺紧张得语无伦次。“妈妈被骂了一直喝酒,我叫她都叫不醒,大哥哥你快来,我妈妈好像死了,哇——”熙旺大哭。
品常脸色骤变,关电话,跑向货车。
白雪追过去。“怎么了?熙旺怎么了?”
“沉檀熙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