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事情变到不能收拾,还需要靠那姓江的解决,你有很大的责任?你太优柔寡断,对破坏你们家庭的女人,被践踏到这种地步,还庆幸至少可以和平相处,你的个性有很大问题!”只差没说出无知两字,唉,她还真是需要他好好教育啊。
白雪愣住,看他眼色凌厉,口气严厉,好像她错得离谱。
“你应该在那女人找来时,当下就赶她出去。”
“因为她说当初有借钱给我爸——”
“没有借据就没这回事。”
“有存款影本我看过——”
“那也不能确定那笔钱就是用在买房子上。”
“可是她因为这样经济困难又走投无路——”
“单亲妈妈生活困难,这是社福机构的事。”
“可是她因为我爸还得了躁郁症——”
“有人架刀子在她脖子上,逼她和人夫吗?没有,你不欠她什么。”
是啊,王朔野分析得清楚透澈。
但这不是商业事件,这不是投资理财,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真有办法切割到这样精准吗?
他严肃道:“你是我的女人,却让外面的男人住在家里,日夜相处,我是什么感受?”
白雪低头,感到自己真的很糟糕、很抱歉。“可是,他只是单纯的室友,不能当我把房子租给人吗?”
“就算租人,只要是男人就不行。更何况跟你交往的不是普通人,我王朔野有的是房子让你住,明天就叫他搬走,不然我弄个房子让你住。”
“我们……我们才交往多久,怎么好意思搬到你的地方。”
“所以就好意思让江品常出入你家?你自己家住得舒服吗?不是说沉檀熙令你困扰吗?我没办法接受这种事,虽然你说你跟他没什么,但我还是觉得不妥。请你认真想一想我的感受,如果我不爱你,我才不会介意。是因为我真心要对你好,想照顾你一辈子,才会在乎这种事。但如果你不顾我的感受,我也没办法放心和你交往啊。”
话说得够重,几乎语带威胁了。换做别人,王朔野早就破口大骂,你是猪脑袋吗?你是智障吗?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搞到这么复杂?
但因为是喜欢着的白雪,他忍耐火气,只是稍稍严厉地指正她,希望她理解自己有多离谱。
他的稍稍指正,对白雪来讲已经很难受,觉得自己真是罪该万死。
王朔野又说:“你这样很自私。”
白雪头更低,惭愧又心虚,感觉自己真是差劲透了。
“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气,可是他才刚搬进来……这样吧,我催沉檀熙快找地方搬走,那江品常也不用住太久,只要她一找到房子,我就让江品常搬出去。好不好?”
烂透了,讲了半天,她还不能理解重点在哪儿。
重点是这整桩事根本不该用这种愚蠢方式处理。
但——算了,看她惭愧到眼眶都红了,他也不忍再逼下去。
“算了,先这样吧。”她真是太单纯了。“以后像这种事,你可以来问我,我知道怎么解决,我有的是厉害的法律顾问,根本不需要弄到这么复杂,还让别人免费住你家,真扯。”
唉,傻成这样,他不好好看顾怎么行?幸好有他啊。
散步继续,但美好气氛已经打了折。
他一路都不再说话,白雪感觉被一股无形压力笼罩。
后来,他们在附近的餐馆用晚餐,结束后,一起去看电影。
深夜,王朔野送她回家,到楼下时,他微笑道:“我送你上去,那个江品常都住进去了,我这个男朋友竟然还没去过你家。”
白雪听着怎么就有股酸味?吃醋吗?
“上来喝杯茶再走。”他生气有理,想想,她真是太亏待这位伟大的白马王子了。
白雪开门,江品常在客厅看书,靠着长椅,长腿交叠,闲适的模样,仿佛是这家的主人。王朔野随她进来,一见到那家伙就不爽。
“这我男朋友,王朔野。”
品常点点头,就继续看他的杂志。
白雪跟王朔野说:“你先坐一下,我进去换个衣服,等一下泡茶给你喝。”白雪一走,客厅空气凝结,气氛论异。
西装笔挺的王朔野坐下,趁白雪不在,先把话挑明了。
“听说你免费住这里?”王朔野不看江品常,但攻击力很强。
“有问题吗?!”翻着杂志,江品常气定神闲。
“孤男寡女,这不好吧?”
“算数不好喔,这里还住着另一个女人跟小孩。”
王朔野笑了。“听说这是你给白雪的建议,呵,有出息,为了省房租?”
将杂志合上,江品常转过脸来看着他。“看来,你对我很有意见。”
“是看不惯你占女人便宜,不觉得卑鄙?”
“卑鄙?”江品常笑了。“那么,在送她的手机里设追踪就很高尚?”
他知道?王朔野震住。
江品常轻描淡写地说:“虽然我对朋友的感情生活没兴趣,但是——”嘴上笑,眼色凌厉。“也还不至于对这种卑鄙行为袖手旁观。”
“手机在你那儿?”王朔野脸色一沉。
“暂时替她保管。”
听起来令人不爽,他再问:“手机的事既然知道了,为什么没告诉她?”
“这个嘛,也许我还在观察。”
“观察什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是爱她爱到不惜干下这等蠢事,我怎么可以断了朋友的姻缘路?毕竟你条件这么好。”
“想不到她有这么样聪明的朋友,你的顾虑是对的,我确实打算好好对她,也有结婚计划。我敢说,她遇不到比我条件更好的男人。”
“但是……如果你让她伤心,我不会饶你。”
“原来,你也喜欢她?”
“你不如这样想吧。”江品常笑容隐去,表情深不可测。“公主身边,不都会有个骑士保护她?”
“哦?你要当那个骑士?就凭你?”
“必要时,拔刀剑这种事我挺行的。”
白雪换了家居服,走出来。“要喝什么?茶?还是可乐?”
王朔野盯着江品常。“茶。”
“顺便帮我拿可乐。”江品常说。
“OK。”白雪泡了热茶,又拎了可乐过来,坐下。
王朔野顺势环住她的腰,将她揽近。
忽然在人前亲昵,白雪尴尬僵硬。
王朔野宣示主权般冲着江品常笑。“听她说,你在帮人收不要的家电?”
“是。”
“我公司有要淘汰的电器,改天让你收。”说完,亲了亲白雪的脸。“宝贝,我让你朋友做业绩。”
“呃……谢谢。”感觉怪怪的,不自在。
“恕我婉拒你的好意,我没兴趣。”江品常怎么看,都觉得那揽在她身上的手真碍眼。看来再待下去,只会让王朔野放闪放得更卖力。
“你们慢聊。”起身,拿杂志走向房间,进房前,听他刻意大声对白雪说——
“今天我睡这里?”王朔野手臂收得更紧。
“不好吧,衣服什么的都没放这里,不方便吧。”
“有什么关系?”在她耳边说:“我想抱你——”换做别的女人早上了,老这样跟白雪保持距离真难受。
“我……我觉得这样太快了。”
“难道还不信任我?”
“不是……你这样……我很有压力,等我们更了解彼此了再……”白雪胀红面孔,不知所措。他呵呵笑,掐一下她的脸。
“知道了,女孩子矜持一点是对的。”放浪的他还不屑。“我回去了,明天一早要开会。”
终于,王朔野离开。
白雪呼口气,一身汗。刚刚是怎么回事?王朔野怪怪的。
铁门才关上,砰,江品常打开房门。
“他回去了?”
“啊?对。”
“要不要去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