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妳应该没有忘记,今天我从『安杰拉』把妳接来时,在车上跟妳谈好的约定吧?”他低着头,在她耳边诉说着。
他的声音带着微愠的压抑,可听来却又不像在生她的气,反倒像是在气他自己似的,她不明白何以自己会被这样的声音给定住心神,全然无法响应。
“怎么?忘啦?要我再告诉妳一次吗?”
她发愣时微启的双唇,让他忆起方才额上的吻。
若这两瓣柔女敕樱唇触碰的是他的唇而非额头,不知他会有何种感觉?
当他如是想时,身体自然回应,俯,他的脸庞更加趋近她红润的小脸——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直到……
“啊!”林以凡大叫一声。过于靠近的元胤邦放开了他的手,捂住自己受害的耳朵。
“叫什么叫啊?”天啊!她还真是中气十足。
“呼、哈、呼、哈!”不断深呼吸的林以凡压根没空搭理元胤邦,方才被他那般注视,她竞失神的连呼吸都忘了,“天啊!要是没注意的话,还没开始工作,就要蒙主宠召了,真是可怕。”
看来以后她还是离元先生远一点得好,以免自己又忘了呼吸这回事。
“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耳朵还在嗡嗡叫的元胤邦皱着眉,走近林以凡。
“没有啦~~”后退三步,咦?怎么他还不断接近,好,那她再退。
林以凡明显到不行的动作,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跟我保持距离?”
“没有啦!”退退退,人家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她怎么退,却只退到一条——绝路!
碰壁啦~~
“再退啊!”元胤邦多进一步,林以凡早已整个背贴在墙上,成了个难看的“大”字型,动弹不得。“我还没遇过哪个女人在我面前只退不进的。”
元胤邦笑得邪气,让林以凡的呼吸再度不受她大脑的控制,有一下没一下地停顿起来。
原本贴在墙上的手,突然合掌,低着头把元胤邦当祖先一样地拜个不停。“对不起,对不起啦~~元先生,我没有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学校功课一向很好,记性也不差,刚才只是脑袋秀这跳电,你现在问我的话,我一定一字不差地背不来,所以不要惩罚我,离我远一点啦~~”
林以凡拜得有模有样,嘴里念念不停,从没有人这么拜过他,元胤邦忍不住发笑。“哈哈哈哈哈……”抱着肚子,笑弯了腰的他退了几步。
唉……
咦?怎么她会因为元胤邦的后退而叹了口气呢?林以凡不明白自己何以心底会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你果然很有趣,没有让我失望.”带着笑,元胤邦拉住林以凡的手,“已经很晚了,好好休息,妳的身体很重要。”
因着他的亲昵,林以凡猛吸一口气,随即想起今晚元胤邦来“安杰拉”接她上台北时,曾说过的话,“我知道我来这里工作,是要当你的随行秘书,还有协助你进行新作品的完成,所以我必须随时保持良好的身体状况,以免拖累你了。”
“嗯,很好,妳记得很清楚。”当林以凡坐在床边时,元胤邦对她满意的一笑。
“我说过我的记性不差。”被他肯定,她的心情有些飘飘然。
“那妳知不知道,我的作品是什么样的作品?”他的手仍握着她的,不曾放开。
从没有人这般握着她的手,连她记忆中的生母也不曾有。
原来,被人握着手的感觉可以是这么温暖……
“不知道。”温暖的感受令她窝心一笑,那样的神态,元胤邦当然不肯放过。
他视线灼灼地盯着她的每一分变化,仿佛要将她的一切都吞攫那般地贪婪。
微启薄唇,他柔声细语地说着,“石雕,我就是用妳所说的这些大小‘凶器’,完成一件又一件让人赞不绝口的石雕。”
“石雕?”她累了,元胤邦突然跑到“安杰拉”接她时,已是晚上十点多,现在,至少已是半夜两、三点了吧?
在与他“交手”的过程中,不知何以如此耗费心力,在他的注视下,她紧绷的身心已然撑不下去,此刻她只想逃开他的视线,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可是我不会刻东西,也不懂石雕,要怎么协助你……”打了个呵欠,她真的好想睡。
微微一笑,他发现就连林以凡想睡的神态都能?!发他的灵感,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哄着她。“陪着我,展现妳所有的风貌,就是对我最好的协助。”
为什么她这么想睡?元胤邦修长的五指、温热的大掌,让她没来由地感到安心,她的眼皮因为放心而增重不少,再也睁不开眼来,几乎就要睡去……
“陪……嗯……好,风貌……什么……”她不懂展现什么风貌,她只懂得陪着他。
元先生要她陪着他,她当然十分乐意照做。
不只因为元胤邦捐钱帮助“安杰拉”,也不只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而是因为他的这双手充满了温暖,让她舍不得、舍不得……
“睡着啦?”元胤邦轻轻的将他握着的手放开,自书柜中抽出速描本来,舒服地坐在沙发上,将林以凡的睡姿一笔一画地绘入他的本子里。
多奇特的女孩,为何他每下一笔,就对她更添探索之意?这样的她,果真是最好的创作素材!
此刻的元胤邦还不知道,原来这样的感觉便叫作“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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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下红雨啦?
最近一周,方华每次出门时,总记得带把伞,嗯,天色正常,但难保不会突然来个不测风云,伞,带着好、带着好。
“方大哥,你很怪耶!每天都看你撑着伞,又没下雨。”
“呃,遮太阳、遮太阳。”方华心虚地笑了笑,“台北的紫外线指数过高,多防护才不会得皮肤癌。”
林以凡想帮他将伞放好,却见他身子一转,伞又高高的拿起,“我自己来、自己来。”
“怎么可以拒绝别人的好意!”林以凡不甘心,奋力一跳,目标——方华的手腕!
不料,重力加速度并非任何人所能轻易掌握,失速的林以凡狠狠的压倒方华,痛得半死的两人仍坚持着相同的意思!
“伞傍我!”
“不给!”
“给我!”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妳怎么跟我要,我都不会给妳的。”
“给什么啊?”
在热烈的争执中,突地插入一声冷到不能再冷的问话,林以凡耳朵一动、眉一扬、弹身跳起,“方大哥啦~~我好心要帮他拿伞,他却不让我帮忙,我知道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半点用处都没有,但连放一把伞他都质疑我的能力……”
“方华。”拖长的尾音让倒在地上的方华在零点三秒之内马上站起。
喂喂喂,这是什么情况,明明他是受害者,怎么被恶人先告状,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不是这个意思。”手忙脚乱的方华努力的安抚林以凡,“只是放个伞嘛!我怕妳大材小用。”
“什么大材小用,我到这里一个星期了,半点工作也没分配到,整天就是坐在元先生的办公室里发呆,时间到了就跟着元先生回家。”一想到这个星期来的工作情形,再怎么开朗的她也忍不住了。“我知道元先生很有钱,不介意养个米虫,可是我介意!
“我虽然只有高中毕业,但该有的骨气可是不比大学生少,如果再这样当米虫下去,我、我……”
“别这样,现在的大学生也没多少骨气,别拿自己跟他们比啊!况且这一个星期以来,我发现妳在艺术品上的鉴赏力颇高,要是加以训练的话,以后应该会变得很有用处,妳就不要急,先混一阵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