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往的攻势,令她看得目不转睛,心情跟着紧张,不时喊着小心,害怕李悦承受伤。
所幸李悦承的武功高强,没几下就把男子打跑。
“该死的刺客,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她朝那飞跃屋顶的身影大吼,又转头,看着李悦承,“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那个人是……”
冲着他来?郑绍信的话犹在耳畔,她的心狠狠一揪。真的有人要对他不利,想杀他。
“傻丫头!”一声怒喊拉回她的思绪,盯着他担忧的脸孔,不禁愣住。
“为什么要急着奔过来?”
“哪有为什么?他想杀你……”他沉声打断她的话,“我有武功,你呢?不但半点武功都没有,腿还受伤,万一那人转而攻击你,怎么办?我说过,不要因为冲动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为什么你总是忘记?”
“我没有忘记,也没有冲动。”她紧握拳头,鼓起勇气反驳。
“没有冲动?”她还不肯承认?他冷着一张俊颜。
她抬起头,认真无比的说:“对,我想保护你,就算受伤也想保护你!这不是冲动,因为我知道,你受伤,我会很难过、很难过……”
他呆住,因为她的话而感到震撼。她想保护他?
为什么这画面好熟悉?
柴明湘坐在床上,瞪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拉高她的裤管,拿着药膏,替烫伤的腿儿上药的模样,心情万般复杂。
啧!之前还嚷着万一他受伤,身边有美人伺候,顺道祭出苦肉计^现在预言成真,但为什么主角换成她?
“我自己也可以上药。”她缓缓的开口。
前几天突然有刺客想刺杀他,幸好平安化解,然而另一个事件悄悄上演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怪不了别人。
当时担心他受伤,她的脑袋一片空白,面对他的质问,她一古脑说出想保护他的话,不仅他怔住,就连反应过来的她也呆了。
这句话太有遐想空间,她说出不得了的话啦!
他仿佛被她吓傻,竟然连着两天跑来她的房间,亲自替她的腿上药,一点也不像平常冷淡的李悦承。
话又说回来,其实李悦承对别人是很冷淡的,对她却不太一样……纵使她怀疑是自己太蠢,他看不过去,才会出手帮她。
唉,她第一次看不清楚一个人的心理,他太高深莫测了。
他没有说话,继续手上的动作,不时抬起头,看着她的脸。“不是挺爱在脸上涂黑?”
“喔!都要睡觉了,当然要洗干净啊!”小手模着脸,她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很奇怪吗?还是涂黑比较习惯吧?以后洗完脸,我会记得避开你。”她用笑容掩饰内心的刺痛。
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个脏兮兮的怪丫头吧?想起小红貌美的脸庞,她的喉咙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涩。
“我有说什么?”他收起药膏,替她拉下裤管。“在我的面前,你不必这样,就做自己吧!”
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要我别涂黑脸?”
“看来你真的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他冷笑,因为她的漫不经心而感到心烦。
“哪有?我一直很听你的话啊!”她越说越心虚,闭上嘴巴。
“上次我不就说过碍眼?”
“我以为你是讨厌我出现在你的面前。”她低下头。“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为什么拐这么多弯?我不是娇弱的姑娘,不会动不动就自尊心受伤。”
“你这是在教训我?”他扬起眉头,眼神闪烁。
“没……没有……我怎么敢教训悦承大爷?”她垮下肩膀,语气虚弱。
李悦承盯着她,无奈的叹气。
以前的他也是个天真又不知险恶的执裤子弟,自从家中遭受巨变,见识到世人现实的嘴脸,才逐渐蜕变,收起率直的性子,靠自己的力量从无到有,一步步成为京城第一富商。
那过程,他尝尽人间冷暖,以及现实的残酷,个性也越来越内敛,甚至冰冷。
看待一件事想的全是有无利益,造就他冷血的性子。
总之,他是个自私的人,除了攸关自己的利益之外,其余都不在乎。
从来没有主动去注意一个人,但遇上柴明湘,本来熟悉的一切都变了。
他猜想,或许是从柴明湘的身上见到以前的自己,才会不自觉的注意她。
当她滑稽的跳入湖水后,仿佛也跳入他的心湖……他因为她的冲动而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她的满不在乎而感到愤怒,却因为她纯真的笑容而心跳加速……不知不觉中,他开始注意她,情绪还被她牵着走。
“呃……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他别开眼,“问。”
对她的莫名情绪让他慌张,讨厌无法掌控的感觉。
“那名刺客是为了那块地来的吧!郑大人说很多人想抢那块地,而且会不择手段去抢,你这么有名,理当会成为目标,明知这么危险,你还是不想放弃?”
“不想。”他勾起嘴角,“这么多人争那块地,不就代表那块地背后的利益十分惊人?倘若害怕危险而放弃,以后恐怕会后悔。”
“也对,如果是我,也会后悔。”
“半途而废从来不是我的行事作风。”他停顿一下,勾起嘴角。“还不快记下。”
“记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致富之道?我难得愿意透露,不赶快记下,还发呆?”
“是,小女子好感动喔!”她夸张的说,双手合十,一副感激的模样。
“胡闹。”他失笑。
第5章(2)
她吐了吐舌头,认真的问:“你买下那块地想做什么?”
他眯起眼,“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小气鬼!她嘟唇。“不说就算了。哪时候出发?”
出发代表要离开客栈,也就是没办法再见到她……思及此,他蹙起眉头。
“还不确定吗?”她再问。
他看着她的腿,“等你的腿伤好了,我也差不多要离开。”
她腿上的烫伤还得等上一阵子才会完全复原……他必须在这段期间弄清楚对她的异样情愫,也许是从没碰过像她这样古怪的女子,一时无法适应,等时间一久,他总会习惯,到时候就不会因为她而困扰。
“喔!”原来如此。她垂下眼睑,脑子想的全是该如何缠上他。
她得趁这段日子赶紧把酒酿好,一定要让他答应带她一起去谈生意。
“很晚了,早点休息。”他站起身,看了她一眼,才走出房间。
柴明湘想着自己的计画,没有察觉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柴明湘的双手捧着一个坛子,正是特地为李悦承酿制的月色酒。
“有什么话对我说?”李悦承坐在椅子上,瞧着走入房间后,神色紧张的她。
“明天你不是要出发了?我想替你饯行。”她走上前,一坐在他的身旁,耸耸肩膀。
那张白净的脸庞上的笑容如此灿烂,令他的胸口一闷。
当她素着一张脸进来时,他大感安慰,以为她终于愿意在他的面前做回自己,因为他的话对她有影响力而感到沾沾自喜,谁知却是为了饯行而来。
他要离开,她就这么高兴,还要替他饯行?
李悦承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原来她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啊!
之前还口口声声嚷着他是救命恩人,是仰慕的大人物,一得知他要离开客栈,她开心得跟什么一样,只差没乐得飞上天了。
柴明湘这丫头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她果然是生来惹怒他的。
“不用。”他冷淡的回绝。
“啊?”柴明湘察觉他的冷漠,胸口像是被石头砸中,呼吸困难。
打从她的腿烫伤之后,李悦承待她极好,偶尔还会和她有说有笑,还以为他将她当作朋友,岂料现在又用冷淡的态度对她,她都不晓得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