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
是说,袁采芯也不去想那么多了,能有个正式名目跟雷昶毅在他的私人住所见面,是件多么亲密的事呀,她高兴都来不及,哪还会费心思去研究那个委托人。
第5章(1)
差不多半个钟头后,她抵达目的地。
“毅居”是一栋有着前庭后院、花木扶疏的小别墅,外观没有太复杂的设计,白色基调看起来十分别致柔和。
她下车,整了整服装仪容,上前在深蓝色木门前站定,沁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花草香,令人备感心旷神怡。
如此雅适静谧的环境,莫怪雷昶毅只愿一人独享,不予外人入侵了。
换作是她,她也会把这里视为自己的秘密基地,不轻易让别人来乱。
不过,就当今日是雷昶毅的倒楣日吧,她除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之外,还存着一分热切的私心要来乱他!
她狡黠地扬唇一笑,按下门铃。
哼哼,等他开门见到她,一定会吓到说不出话。
一想到这景象,袁采芯就忍不住想大笑,她绝对要好好记住他的表情!
除了收藏他的笑容,她也要竭尽所能集满他所有的表情,喜怒哀乐,什么都好,就是不再面无表情。
“哈哈哈……”门还没开,袁采芯自己便无可控制地胡思幻想一堆,想得嘴巴都弯弯地笑了起来,笑得太高兴,连门在何时被打开了都没注意到。
“笑够没?”
“呃?”得意志形之际,一道声音传来,她愕然抬眸,瞧见雷昶毅高姚身影已悄然无声地立在她面前,令她一时反应不及,惊呆。
但更令她错愕的是,应门的人俊容依旧,面无表情依旧,似乎对她的突然出现没感到半点惊奇和诧异,这跟她预先的想像差太多,她觉得好失望。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先吓一跳,然后呆呆愣住才对呀!
“有何指教?”见她呆若木鸡,雷昶毅先开口,语调一贯地平淡无波。
“你,那个,你好!我是袁采芯……”紧急收住白痴般的笑,她笨拙地说出问候语,脑筋居然呈一片空白。
可恼啊,亏她刚才那么high,结果high过头,神智不清了。
她又没易容或整型,他当然看得出来她是谁,她干嘛还自我介绍啦!
本打算给他来个措手不及,不料却是自己吓得半死,僵硬如石。
“我还不知道你是袁采芯吗?”她是犯什么傻病?
“你……你都不惊讶见到我吗?”袁采芯对他波澜不兴的反应很不满意。
这人到底有没有感觉神经?今天幸好是她善良百姓一个来敲他门,要换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她就不信他还能像现在这般处变不惊。
李佳佳的委托人说,他这儿鲜有人至,平常是没访客的,然而他为何会对她的无预警出现完全“无动于衷”,没半点讶异或惊吓呢?
“我是惊讶,没错。”
“可是,我完全看不出你有惊讶的样子。”她倒怪起他一贯令人看不出欢悲喜怒的表情来了。
“如果为了这点小事惊讶到让你看到,我二十八年岂不白活了。”雷昶毅轻笑。
这小白痴,从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便已透过监视画面知道是她袁采芯大驾光临,要吃惊也早在屋内吃惊过了,何需打开门再吃惊一次给她看。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她脑筋转不过来,足见刚才吓得很有剩,基本智商还没抓回来。
“请问,你来按我家门铃,有事吗?”问了之后才想到,他应该先问她怎会知道他在这里的。
“是,有事。”袁采芯把礼盒提高,大声说:“你看,我替你带东西来。”
“谁让你带来的?”该不会是她自己搞的把戏吧?雷昶毅眯起眼,质疑她的说法。
“不知道。反正有人托我替你带这东西来。”被拒绝过,余悸犹存,袁采芯赶火车似的,话说得又急又快,唯恐他下一秒即把门损上。
“是谁?”
“我不……这是最高机密。”她本想说不知道,但又觉得这样说很逊,于是把李佳佳的口头禅拿出来应用。
“装神弄鬼。”没料到她会这样说,雷昶毅皱皱眉头,煞是不滴满意。
“我热心专程为你跑这一趟耶!”她笑容灿烂,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及称许。
“热心?”看是别有居心吧。雷昶毅冷眼瞧她,十分怀疑她接受请托的动机。
“嗯,我是出了名的热心……”他轻冷的眼神有点可怕,袁采芯被他瞅得心慌意乱。一朝被蛇咬,向来大胆的她已不自觉地畏缩起来。
好担心听到他又说出什么无情的话或是直接拒她于千里之外,连请她进门坐一下都不肯。尽避她来这儿之前是锐气千条、气势如虹,只是,一旦与冰冷的他相对,她原本叠得宛若101大楼的自信,一下就垮了!
“好,谢谢你把东西带到,没其它事的话,你请慢走。”雷昶毅接下东西后马上送客,冷漠到比对待陌生人还疏离。
“谁说没其它事?”不能这样被赶走,她不允许!“有事,我有事!”
“那么,请问还有什么事?”
“我……呃,你……”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糟糕,简单到不行的一句话她竟然说不出口!
当初但凭一股情潮涌动而大胆邀请他进屋的袁采芯跑哪里去了?
袁采芯,镇定呀!雷昶毅不会吃人的,何况是你要来吃他,还怕他不成?
冷静冷静,拿出你的魄力来,迷死他、征服他吧!
“怎么?不说的话,我要关门了。”雷昶毅眼光淡到仿佛是透明的,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关门的动作也同时进行。
让她进门来,后果如何将是她与他都无法想像与预料的。
他或许会继续冷漠待她,更或许又会被她诱引得控制不住原本很清淡的。
是的,他不喜欢她的个性,但深受她美丽外表与柔润躯体吸引,却是他在自我内心里无可争辩的事实。尤其她偏爱穿着能凸显好身材的清凉性感服饰,她那暴露的雪白肌肤往往提升了他的视觉享受,且异常不道德地牵动了他的思绪,理智被想干坏事的念头笼罩住,挥之不去。
因此,为了避免再次放任自己变成一只只想泄欲而不顾对方情感走向的衣冠禽兽,他必须花费许多力气抗拒她,将她推出心门外。
除非她愿意自我贬低,松口答应成为他的情妇,否则,当陌生人就好。他不会给她任何一个可以投注真感情的机会。
“雷昶毅!”替自己信心喊话后,勇气果然重生,袁采芯伸手将门一挡,命令道:“你应该请我进屋,就像当初我邀请你进我屋子一样。”
“是吗?”雷昶毅神情无异,心底却暗潮汹涌。
她已踩进火堆里却不自知。他知道,只要她坚持下去,他便难以抵抗她主动抛出的那团情焰而纵身跳入与她缠在一起,烧个烽火连天。
是,他再次自承,予人谦谦君子形象的他,在遇到袁采芯之后,在她面前已无可救药地“退化”成一只不受理性控制的野兽。
撕裂她、占有她,是充塞在他脑里唯一的。若非如此,他不会在与她再次相遇后,推翻“互装不认识”的共识,进而对她提出落实八卦新闻的要求。
当他的情妇吧。
他想要的只是这个,其它举凡与感情和婚姻有关的,他都暂时不予考虑。
至少,她不会是他考虑的人选。
“如果、如果你屋内没有别人,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是没有别人。”
“那就请我进去吧,我们应该要多了解一下彼此,毕竟,我们要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嘛!多了解彼此一分,将来功成圆满的机率就更增进一分,你说对不对?”此番说法,等于是袁采芯单方面宣布他中奖,并强追他领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