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走,走到以前大卫带她来钓鱼的鳟鱼溪边。溪水映着乌云,所以也显得阴暗晦涩,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笨大卫!”她咕哝着,把脚尖前的石子踢进溪水里。
她坐在岩石上,一直在想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让大卫惊觉他原来爱她。
如果跑去告诉他她爱他……她好想告诉他她爱他,她需要他在她的生命里……
可是万一他听了只是哈哈大笑,没有惊觉呢?
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雨滴浙沥沥地落下,淋在身上令人发冷。
小溪离左姨家很远,用跑的跑回去,也要两个小时。
天快黑了,下雨山路又湿又滑,万一像上次那样摔到山坡底下,宝贝又不在身边……阙幼玲只好在雨中漫步回去。
雨愈下愈密,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衣服已经湿到最里面一层了。
天已经黑了,根本看不见路在哪里!阙幼玲急得快哭了。
大卫、大卫,快来救我——
就在这时,一阵悉卒声传来,阙幼玲吓呆了。
山猪?
在惊吓之余,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是大卫,声音来自前方的树林间。她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
当她跑到他面前时,立刻死命地搂住他的脖子。
“大卫,我好害怕,你怎么会在这?”
“马利亚打手机给我,说你出去散步还没回来,她很担心你,叫我赶快来找你。
我已经找你好久了。我去布劳蒂家的山,找不到你,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溪边。”他紧紧抱住她。“还好,给我找到你了。”
“我知道为什么你会找到我,因为我们有心电感应。”她抬起满是水珠的脸说。
“可能吧。现在天很黑,雨又下不停,看来只有去小木屋躲一晚了。”
他拥着她的肩冲过滂沱大雨,来到小木屋前,大卫踢开了门。
屋子内好冷,两个人都淋成落汤鸡。大卫找来报纸和火种生起壁炉的火,转身看到阙幼玲仍瑟缩在门口,头发贴在脸上,水滴顺着发丝滑落。
她全身湿透,衣服粘在皮肤上,门缝里的风一吹来,就忍不住冷得牙齿打颤。
“快过来壁炉这边取暖。”大卫把一些报纸铺在壁炉旁的地上。
阙幼玲发着抖走向壁炉,和大卫一起坐在报纸堆上。
“我看我们两个都得赶快换下这身湿衣服,以免感冒。”大卫说。
“可是……,”她低声说,“我会不好意思。”
“没时间给你害羞了,感冒还没什么,要是得了肺炎怎么办?何况你的身体我早就看过了。”
她杏眼圆睁。“什么时候?”难道他在这几天里曾偷看她洗澡……
他咧开嘴,“以前我们一起洗过澡,你忘了?”
“那……那时我们年纪小,而且……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赶快把衣服月兑了。”他毫不犹豫地月兑去上衣和长裤。
那件窄小的内裤红得像一面警告的旗子。阙幼玲眼睛瞪得大大的,感到一阵血气直往脑门冲去。
他转过身来。“你怎么还不月兑?”看到她的目光奋力往上停在他肩膀上。
他好笑地看着她。“你又不是第一次看我穿那么少,就当我们在游泳池,我穿的是泳裤,我也会当作你穿三点式泳衣。”说完他背对着她,蹲在壁炉前,烘他的湿衣服。
她似乎太大惊小敝了。大卫看过的女人身体,一定比她还多,她只看过自己的,而她从没看过自己的下面,他说不定看过。
她月兑下洋装,再褪去内衣裤。然后她解开辫子,甩了甩头发。
“把你的衣服给我。”
她站到他斜前方,把手上的湿衣服推出去,他惊得跳了起来,很困难地抽了口气。
“怎么了?你手被火烫到了是不是?”她紧张地看着他。
“我的天!”大卫的嗓音不由得沙哑起来。
她身上一丝不挂,冰肌雪肤,曲线玲珑,卷发飘飘,整个人就像女妖一样。
“尤门尼贝妹牛……”大卫口中喃喃念着定心咒,努力控制自己的绮思,强迫自己将目光栓开。
不行,他要跟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但就在他要走开前,一阵响雷劈下来,震撼了小屋。阙幼玲本能地尖叫了起来,撞进大卫的怀里。
“不怕,不怕……”他温柔地说,像在哄一个小女孩。“有我在这里……”他轻轻地拥着她,就像生怕碰重了,会将她揉坏一样。“你很安全……”从他心底响起一丝细小的声音,警告他快推开她,像这样抱着她是一种危险的行为,但是他却听而不见。
他们紧紧拥抱住对方。她感觉得出这令他深受震撼,而她自己也满心迷乱。
“大卫……”阙幼玲抬头盯着他,她的双唇微张着。
大卫内心不觉一阵激荡。天啊,这叫柳下惠来,也无法坐怀不乱。
……
偷去她芳心的这个男人,也许会在今晚教她人生之道。
他的身躯已坚硬如石,但他还要更多,他要探索她美丽的身躯,熟悉她每一寸……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模她细女敕的大腿……
突然一声雷响,像一道警钟敲醒了大卫,他的如潮水一般迅速地涌退了。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将阙幼玲推开。
阙幼玲睁开眼睛,因与他的身体去失接触而感到微寒,她很想要再接触他的身体、他的温暖,还有他的。
她迷惑地抬起头看他。他的表情变得很呆滞,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有什么不对吗?大卫。”
“全部都不对,都是我的不对。”他懊恼不已地说。
“那么多不对——到底你什么地方不对?”她有点被他吓到。
“刚才的事不应该发生……我绝无意……绝对不是……反正我很后悔就是了。”
阙幼玲木然地看着大卫。他的意思是他绝无意、绝对不想碰她。
罢才……他为什么会想要她?她可不是别人,她是小圆饼!
他摇摇头,想驱散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接着他走到火边,挑起他的衬衫拿给她。“穿上。”
她不敢多说什么,听话地穿上他的衬衫。
他的衬衫长到她的膝盖下。“看起来好像唱戏的。”阙幼玲甩了甩袖子。
大卫面无表情地帮她把袖子卷起来。“小圆饼,请你原谅我。”
“我没有怪你,大卫。”她小声说,他几乎听不到。
“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不会再发生了。”
不要!千万不要!让它再发生吧!多发生几次也无妨!阙幼玲在心里呐喊。
“你先睡觉,我还要烘烤你的衣服。”
她看了下四周。“睡哪里?”
“报纸堆。”他又说,“忍耐一个晚上,明天就可以睡在床上了。”
她安然地躺在报纸上,凝视着他背影。
不一会他烘好她的衣服,发现她还没睡着,于是他向她要回他自己的衣服。
当她月兑下衬衫时,他转过身去,否则只怕他又要情不自禁了。
他真奇怪,又不是没看过,为什么还要转身?阙幼玲感到疑惑不解。
他们各自穿回自己的衣服后躺在报纸上,两人的中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胖子。
房间越来越黑,壁炉的木材都快要烧光了。
“大卫……你睡着了吗?”阙幼玲轻声说。
大卫侧躺着,一动也不动。“还没。”
“火快灭了。”
“我知道,不过我也没办法,我变不出木材。”
“要是没有火,我们会不会冻死?”她紧张地问。
“不会,还没冷到可以冻死的地步。”
“可是我的脚好冰喔——”她用脚去碰大卫的脚。“你的脚比我还冰!你也在发抖,我想你一定感冒了。”
“我很好,你快睡行不行?”他闷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