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帮助别人其实有时候是在冥冥之中帮助了自己,我想,我现在帮助你月兑离困境,哪天你成为引领全球资讯的龙头人物,我这个帮助过你的人也有油水可以捞,不是吗?别怀疑了,你就跟我来我家吧!如果觉得对我过意不去,那么好好的努力,总有一天成功了,记得要与我分享荣耀就好了。”
严晴说的话依旧在脑海里回荡,古继禹当然明白她说这些话只是要他好过一些,并要他接受她的好意与帮助。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像落水狗,纵使骨气还在,却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只能暂时接受她的好心帮忙,期待有一天真能如她所言,用他的成功回报她此时此刻的恩情。
约莫十几分钟的车程,严晴将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然后领着古继禹来到她的居所。
“欢迎,你随便坐。”她伸手打开电灯,要他别客气。
迸继禹将行李箱放在角落,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
“你住的地方非常漂亮。”
挑高的雕花天花板,简单又不失时尚的家具,电视旁放着一只大尺寸的干燥箱,里头整齐的摆放各式相机机身与镜头,沿着墙壁向上延伸的书墙则摆满了书籍,大多是关于相机的专刊与时尚杂志,让他体会到她的特别之处。
“给你。”严晴走出厨房,手里端着两只马克杯,然后将一杯递给他,在与他隔着一人宽度的位子坐下。
“谢谢你。”古继禹先喝了口冰凉的冷泡绿茶,才又继续开口,“你住的地方真的很不错。”
“的确是很棒的房子,不过再棒的房子都没有自己花辛苦钱买下的房子可贵。”她一边说话一边拿了杯垫放在玻璃桌上,接着才将马克杯放在上头。
他观察着她所有的细微动作,从做人处事与古道热肠,再看干净整齐的居家摆设,甚至拿了杯垫垫在马克杯下面的举止,他发现她一定是出身严谨的家庭环境,对她有了更多的好感。
“难道这房子不是你自己买的?”
“怎么可能是我自己买的?”严晴笑着挥挥手,要他别闹了,“我不知道当初花了多少钱买下这屋子,不过五、六千万跑不掉,我是个摄影师助理,微薄的薪水根本付不起头期款。”
“那么这里是你租的?”古继禹猜测。
也对,她才不过二十几岁,怎么可能独力买下这屋子?但是他相信她将来一定有能力,能够买下这样高档的房子。
“不是我租的,这房子是我大哥为了庆祝我从伦敦学成归国买给我的,他就是爱操心,怕我赚的微薄薪水只能租得起便宜的公寓,索性买了这安全设施完善的房子给我。”严晴一点也不介意说出事实,知道若是不接受两位哥哥的好意,她三不五时会被夺命追问,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决定接受他们的疼爱。
“你大哥?”古继禹对她真的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就读伦敦艺术大学的摄影相关学系,目前的工作是摄影方面,仅此而已,对于她的家人,他完全没有概念。
“我大哥是一位实业家,二哥是兽医,他们两个人还挺会赚钱的。”她笑望着他,接着吐了吐舌头,“而我是不中用的妹妹。”
“请别这么说,我觉得人生在世,金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内在的光华与学识涵养,以及一颗纯粹又善良的心,而我所认识的严晴就是心地善良、内心充满温暖的女孩。”古继禹打从心底这么觉得。
对他而言,钱财只是身外之物,能否做出对社会有贡献的事情,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课题。
“谢谢你这么夸奖我。”被他真挚的眼眸盯着,严晴感觉脸庞燥热,急忙拿起马克杯,喝下冰凉的绿茶解热。
“我是认真的。”他微微勾起嘴角,藏在粗黑框眼镜后的双眸充满了无比的感激与感谢,更多的是对于她这个人的敬佩。“你毫无保留的帮助我,完全不在乎将来我是不是能如你所说的成为成功的人,虽然你拿正义论来说服我,但是我明了你根本没有打算从未来的我身上捞任何油水,我感觉到的是你一颗热忱的心。”
严晴真的非常不习惯被他这般盯着,不知所措的转移视线,“我真的无法看到原先充满愿景的你为钱所困,你知道布拉姆斯吗?”
“布拉姆斯?你是说那位德国音乐家吗?”
“嗯。”她点了下头,“不晓得你有没有看过一部日本漫画,叫做‘交响情人梦’?里面的男主角千秋王子在第九集里曾经问过乐评家佐久间学,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期望,还对他如此好,甘心替他到处奔走?”
“佐久间学说了什么?”古继禹勾起嘴角,现在才知道她是漫画迷,居然连哪一集有哪些故事情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佐久间学回答他,‘就像布拉姆斯有柯塞尔和姚阿幸帮忙一样,历史上有名的音乐家们不光有才能,还结识了影响一生的贵人,我也想成为贵人之一呀!’”严晴压低嗓音,佯装男人的声音,模样逗趣好笑。
笑望着她,他静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反覆的看这段话,当时一点也不明白佐久间学无私的想法,但是得知你的状况后,我就想起了这段话。”她收敛嘻笑的态度,黑白分明的水亮眼瞳认真无比。
她知道自己太过奸诈,无法成为古继禹的恋人,至少可以成为他的贵人,在他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以另外一种形式占有他的心。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但是‘谢谢’这两个字又无法完全表达我内心对你的感激。”古继禹有些激动。
“不需要说谢,如果真的要感谢我,明天请你帮个忙。”严晴摇手,如果他老是要感谢来感谢去的,她的耳朵都要长茧了。
“虽然不晓得是帮什么忙,但是我十分乐意。”既然他寄人篱下,帮点忙是理所当然的。
早上五点半一到,严晴敲了敲客房的门,小心翼翼的喊道:“古继禹,你听到了吗?”
昨天与她谈天到十二点左右,接着两人一起动手整理从未有客人入住的客房,忙碌了好一会儿,他再打开电脑整理一下程式,一直到四点左右才躺在床上睡觉,不到一个半小时又被外头的声音吵醒。
脾气好的古继禹当然没有起床气,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在鼻梁上,然后掀开棉被,起身下床,迅速换上黑色薄T恤与浅咖啡色居家裤,阳光从窗户洒了进来,让他可以不需要开灯就能看清楚房间摆设,走至门口开门。
“怎么了?”他看见严晴穿着雪纺纱衬衫与合身牛仔裤,长发绑成高高的马尾巴,脸上化了淡妆。
“昨晚我忘了告诉你今天的开拍时间。”她解释。
看着刚起床的古继禹散乱着自然卷的头发,一副颓废又佣懒的模样,让她无法移开眼睛,心脏不受控制的胡乱跳动。
“嗯,你的确是没说,而我也忘了问。”他觉得自己粗心得可以。
昨晚严晴告诉他,今日早上她要替网路服饰卖家拍摄商品照片,而平日来帮忙的助手临时有事,所以亟需一名助手。
“六点的时候模特儿与服装厂商要来,所以要麻烦你早起。”她其实一点也不想麻烦他,毕竟他搬来她的家中,为的就是能让他在安静的环境里好好的工作。
“我早起没关系,你一点也不需要觉得麻烦我,只希望你到时别嫌我笨手笨脚就好了。”古继禹勾起嘴角,“我赶紧梳洗一下,麻烦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