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兄弟惊恐地看着再次逼近的强悍雄躯,而那双如鬼魅般精锐的黑眸锁定的也正是他俩!
“呜……好可怕的男人,快逃命啊!”史家兄弟狼狈地转身逃命。
刘宇欲追——
“刘……刘宇……求你别死……救我……”身后传来月塔蜜的呜咽声,拉住了刘宇的脚步。
刘宇缓缓地回转过身,看着蜷缩在地、不停瑟瑟发抖的月塔蜜,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可怜兮兮……
顿时一股前所未见、椎心刺骨般的心痛狠狠刺入他的胸口,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掌掐碎了。
他的眼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他的脚又再次不听使唤地走向她,而他的手则将她自地上抱起,紧紧地拥在怀里,心疼不已地吻去闪烁在她眼角中的泪光……
“可怜的小东西……”他不敢相信如此颤抖的声音,竟源自于他难以克服、隐藏在他内心深处那抹深层的恐惧。
月塔蜜努力睁开疲倦而湿润的眼儿,一看见刘宇,所有委屈、懊悔等等复杂的情绪在瞬间统统涌上心头,晶莹的泪珠儿再也难以抑制地夺眶而出,一颗颗豆大地从眼眶里不断泛滥开来。
“呜……刘宇……”她慌乱地哭个不停。
“没事了。”他说。
“呜……”她在万般的挣扎之中,冲出夹杂在内心那最后一道防线,原本僵硬的身体,在泪水冲出眼眶的当儿软化,她迫切地扑进他温暖强壮的臂弯里,双手紧紧缠住他的颈项。
他心疼地拥紧她,温柔地吻着她颤抖的小嘴,“没事了,别怕,一切有我,再也没人可以伤害你。”
她小手模着他的身体,似乎想感受那一份真实,“真的……真的是你吗?刘宇。”
“真的是我。”
“呜……我好怕……”
“我知道……”
“呜……”他的肌肤是热的,她抱紧他,无助地哭着,“我……我以为……以为你死了……呜……我好怕……”
他紧紧抱住娇小的她,“你这傻瓜……这就是太贪吃所闯的祸。”
她委屈地呜咽着,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隔着衣衫,她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顿时两片红晕飞上她的双颊,“你……你若不让我饿,我也不会受骗……”
他叹气,“所以,现在是怪我罗?”
此时谁还在乎谁曾经伤害过谁呢?谁又会去在意谁曾经欺骗了谁呢?
“我不怪你就是了,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她无助的眼哀求似地凝望着他,微弱的呻-吟声充满了恳求。
“但说无妨。”
“答应我,以后别再说死就死,我好害怕,求求你……我真的好害怕……”她瑟缩在他怀里,哭成泪人儿,小手紧搂着他的颈子。
他竟愚昧地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心如止水,原来他的心早已沦陷,被她占据的心,早已满到连一丁点儿空间也不剩,这个野蛮又骄纵的张十五……
“好,你乖,我答应你,不轻易死去。”他抱着她,缓慢往鎏金驿栈踱去。
“你说的哦,不可以骗人。”她无力地躺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她,不管去哪儿都好,反正她知道,只要有他在,她大可安心,绝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嗯。”他应着,走着。
“爱骗人的人,嘴巴会烂掉,鼻子会变长。”她呢喃,就怕他说话不算话,又忽然间死掉。
“嗯。”
“我的眼皮好重哦……”药效未退,月塔蜜也只能无奈地去承受。
“嗯。”
“我没力气说话了……”
“嗯。”
“我好困哦……”
随着月塔蜜细碎的呢喃声,鎏金驿栈门前的阶梯慢慢浮现出两人的身影,月儿的余晖把倒印在阶梯上交叠的影子拉得好长,迤下了一抹甜蜜的瑰丽。
翌日晌午,月塔蜜一派优闲地斜躺在床榻上,单手撑着脑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沉睡中的男人。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他连睡觉也可以这么好看呢?如刀雕的英俊五官,完美无瑕的性感体硕,在在没有一丝柔和的线条,浑身充满了阳刚味,却是十分吸引女人的目光,尤其是他那超凡的气质,总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非一般凡人所能拥有的尊贵非凡,不得不令她怀疑,他体内是否流着大陵皇朝的皇族血脉?
就算他不是出生于皇族,她也敢说,他一定有一个不同凡响的身世,因为他的气质就好像凤毛麟角般地稀有珍贵。
月塔蜜生气地嘟起嘴儿,拥有如此超凡气质的男人居然会以诈死来哄骗单纯无知的她!
想到这事她就有气,难道他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真是可恶!
一想到这儿,月塔蜜就无法咽下心中这口鸟气,眼儿忽然瞄到搁在案上的文房四房,她灵机一动,跃下床榻,鬼鬼祟祟地磨着墨,一面捂着嘴儿窃笑。
她小心地取起毛笔,在砚台上沾了几下,回头看着刘宇……
“嘻……”她贼兮兮地笑了。
第7章(2)
欧阳吹尘和赏柜的结完了帐,哀声叹气地边数着掌心上几枚铜板,边喃喃自语地往特等厢房走去,“这怎么得了?才住蚌几天,就吃掉我一年军饷,都怪那死丫头,未免太好吃懒做了……这不叫皇上多发些军饷补偿、补偿我怎行呢?反正这丫头是个贡女,横竖都属于皇上的女人,要是……咦?什么声音9.”
欧阳吹尘停在特等厢房前,耳朵贴着门上听着。
“混帐!你这个臭男人!竟敢在太岁爷上动土!嗯?你!你又打什么坏主意?该死!我命令你——还我鸡腿啦!不准吃!呜呜……还给我……”
女人的咆哮声隔着门板传进了欧阳吹尘的耳里。
“哟,皇上陪她玩着呢!呵呵!”欧阳吹尘抽出塞在腰带里的团扇,轻轻在脸上掘着风,“啧啧啧,这个死丫头就是欠教训,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猪投胎来着,这辈子才贪吃成这副德行。”
“不要抢我的鸡腿!还我啦!哇……”
欧阳吹尘啧啧称奇,这个死丫头的声音倒是挺有活力,真不敢相信她昨个儿被人欺负了,她欺负人还差不多吧?
呵呵,有趣!不如再仔细听听,今日这两人到底又为何事在吵?又会吵到什么时候?只是,怕是客栈要赶人罗,因为他把帐结到今日,晌午过后,就得起程赶那回家的路。
“不准你再吃了,快去烧水,万一被别人撞见,面子往哪儿摆?”
“我管你要往哪儿摆呢!泵女乃女乃我现在很饿、很饿,没空理你啦!”
“好啊,你这女人,活久嫌烦了是吗?”
“你真的很小气耶!不给吃也就算了,连这事也无法容忍吗?我知道,你们都是一群死没良心的坏蛋,整天只想折磨我,让我忍受饿肚子的痛苦,你别忘了哦,我是贡品哦,万一把我饿坏了,看你怎么向皇上交代!”
“这就用不着你来担心了,去烧水吧!”
“我才不去呢!小气鬼!喝凉水!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莫名,屋内忽然静若寒蝉,两人争吵声不再。
“咦?怎突然没声了?不吵啦?”欧阳吹尘把耳朵贴得死紧,万分期盼屋里能再传来一点其他有趣的讯息,声量最好像雷霆般惊人,他着实爱看好戏。
可惜,事与愿违,屋里不再传来任何声响,这让欧阳吹尘感到非常沮丧。
“刷!”出其不意地,门被一双纤纤小手拉开了。
“啊!”欧阳吹尘的身子自然地往前倾,腰一弯,身一倾,脚一拐,一头就裁进了女人的怀里!
月塔蜜瑟缩了一下秀肩,反射性地接住了他,然后她慢慢地低下头去,吓傻似地看着躺在怀里的欧阳吹尘,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如何反应,四目交接,默默相望,傻傻伫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