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是的,我需要一个名字。
“喔!我懂了。那我帮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一个好听、好记又可爱的小名,你同意吗?”
小婴儿的哭声里,跳出一串只有宣至澈才懂的密码。
好,请你帮我取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名字。
哭声渐歇,小婴儿睁着尚不能完全聚焦的黑亮眸子,竟也是一脸认真的聆听着从自己上头轻轻落下来的那轻柔又极富磁性的声音。
“喔!你同意我帮你取名字?那么叫做小笼包好吗?你喜欢这个小名吗?”宣至澈轻声细语,超有耐心。
在今天之前,他从没抱过任何小婴儿,但此时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俨然够格当个爸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家伙到底是谁的种?
说好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他却无法停止猜测。
小笼包这名字好,我喜欢,我喜欢。
小婴儿专注的眼神充分说明他喜欢并接受这个小名,即便它听起来像是随时会被人一口咬下去、而且还会喷汁的蠢样子。
宣至澈哄骗小婴儿的嗓音不仅具有镇定、安抚的效果,甚且还不住的散发出特殊的魔力,令贺女敕晴不禁为之失神迷乱,一点也不想打扰他和小婴儿温馨逗趣又和谐的互动,只想静静的欣赏,把美好的影像一一收藏在心底。
“好喔?小笼包确实是个很不赖的小名,对吧?嗯,你认同,很好,那我们就这么决定,谢谢你喜欢我帮你取的小名,很高兴我们的频率这么接近,看样子我们很合得来,可以当好朋友喔!”
碧然一切对白都是他自编自导,但是愈跟小笼包闲聊,他就愈觉得两人好投缘,似乎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
多谢赐名,今天起,我们是哥俩好一对宝。小婴儿挥舞小手,仿佛这样说。
“那么小笼包,你好好的听我说,现在你还只是个小婴儿,你知道的,这世界上的大人们通常都很自以为是,所以无形中便产生了许多奇怪又莫名其妙的规矩,比如说,小婴儿得成天吃饱睡、睡饱吃,吃够,睡够,闲来无事拉拉屎,偶尔有精神或想抗议些什么不公平时,就放声大哭,练练肺活量,诸如此类,反正小婴儿的任务就是专心喝女乃,努力长大……嗯,听起来是很麻烦,不过没办法,乖宝宝都是这样长大、长壮、长智慧的哟!可爱的小笼包,我这么说,你明了吗?”
明了,明了……现在我想睡了,下次再聊好不好?麻吉,你可别落跑……
小婴儿疲倦的眨眨眼,没多久便在宣至澈的怀里睡着了,一只柔女敕的小手还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
盯着那只小手,他的内心泛起强烈的波涛。如果……如果小笼包实实在在是他的小孩,那该有多好!
第6章(1)
“我的老天爷,真的假的?小家伙被你哄睡着了?”眼看外孙被宣至澈驯服得服服贴贴,贺振难以置信的跳起来,一双老眼眨了又眨。
“小声点,爸。”宣至澈使眼色,提醒道。
“对,安静,安静。”贺振甘拜下风,赶紧闭嘴,免得他当真来索取他的头,同时想到此刻既然天下太平,是该去煮点东西给女儿补一补了,于是轻声的跟女儿交代一声,即退出房外。
“你瞧,他多乖,我跟他话有投机,超合得来。”宣至澈既像献宝又像邀功,朝贺女敕晴眨眨眼,说话音量不忘降到最轻、最低,几乎是气音的程度。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一套,居然这么会带小孩,哪学来的?”贺女敕晴给予正面肯定,太惊艳了,并打从心里佩服他哄小孩的技巧。
“当然没学过,大概我有这方面的天赋。”
“呵……也许吧!我就不行,在我的怀里,他除了哭还是哭,超麻烦的。”她撇了撇嘴角,耸耸肩,气馁极了。
以前听别人说孩子不乖时,超想塞回肚子里,她还觉得夸张,如今总算能体会。
“慢慢来,新手上路,总需要时间适应及学习。”每个人都是在当爸妈后才学习当爸妈的,他哄小笼包哄得来,与其说是有天赋,倒宁愿说是因为父子天性……呃,父子天性,他真的好希望是这样。
“我需要时间适应,你却一来就上手,我不得不说你很有一套。”
真的,他连抱小孩的姿势都很标准,这也让她忍不住猜想,也许小笼包躺在他的怀里,是因为符合了自己想要的舒适角度,所以很快就睡得又香又甜,还仿佛作了好梦,连嘴角都微微上扬。
“我愿意为你效劳,不要客气。”宣至澈笑得得意,尽避内心不踏实。
疼爱“别人”的小孩,他是太傻,还是太伟大?
“把他放回婴儿床睡吧!免得将来养成坏习惯,一天到晚要人抱着睡,那可累了。”抱着他,他若愿意睡,她这当妈的自然心甘情愿抱到手断掉也无所谓,问题就在抱着他,他还不乖乖的睡,老爱乱哭、乱吵、无理取闹,这要她不产后忧郁也难。
“我想再多抱抱他,抱着他的感觉真好。”宣至澈爱不释手。
对小笼包已产生难舍的情感,他自己也很惊讶。
“放回床上吧!不然真的会把他宠坏的。”
“女敕晴,与其说小笼包被宠坏,倒不如你先乖乖的躺回床上休息。你看你,人家坐月子是被养得肥滋滋的,你却瘦了一大圈,怎么回事?”爱之深,责之切,看着消瘦又憔悴的她,他心疼难受得紧。
“我……”深刻感受到他的关爱,她的眼泪霎时又夺眶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该不会得了传说中的产后忧郁症?”他担心不已。
“才没有。”目前应该是没有,但是接下来小笼包若再不跟她好好的合作当母子,就很难保证产后忧郁症不来找上她。
“那为什么一下又哭得闹水灾?”见她泪水泛滥,他这才甘心把小婴儿安置到婴儿床上,然后拉着她,一起在床边坐下。
“至澈……”泪眼迷蒙的望着他,她好想什么都不管的扑进他的怀里,寻求慰借,但是想归想,她并不允许自己真的那样做。
“嗯?”天啊!尽避此刻她蓬头散发,面容苍白,他依然觉得她好美,好令他心动,超想拥她入怀,可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他可以吗?
如果他压抑不了,对她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那怎么办?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要你对我好。”他对她愈好,她愈难以把持。
“你舍不得我了,对不对?傻瓜啊!女敕晴,我一辈子只想对你好。”明知不该碰触她,他仍旧控制不住双手,硬是磨磨蹭蹭的爬上了她微温的脸。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贺女敕晴僵硬的扯住他的手,拒绝被他抚触。
“那又如何?我照样要对你好。”也对小笼包好。
而且,如果小笼包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绝对会对他更好,也对她更好。
“可是你这样对我好,为难我。”
“你不也为难了我?”她的推拒提醒他该适可而止。
好,他忍住,就拚命忍住随便乱动别人老婆的邪恶欲念。
懊死!他是犯了什么傻病?怎么会把自己推落到眼前这般不堪的境地?老婆明明是他的,是他宣至澈的呀!为何莫名其妙变成了士彦的?然后,他再也碰她不得。
“好了,别说那么多,趁着小笼包……”说到小笼包,他怎么会取这么怪的名字?
好笑的是,她才第一次喊,却也喊得满顺口的。“为什么取小笼包这样的名字?”
“你瞧他,小脸又白又胖,五官都挤成一团了,这不是小笼包,是什么?”他指着婴儿床上的小婴儿,嘴里嫌着,眼眸却暖暖发光,温柔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