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顾着生气和抗议的宣至澈并未察觉到那一点不寻常,如果他察觉到了,应当知道事情真相并非他一路自己看图说故事还加眉批那样。
“我不可能不在意,更不可能跟你各自好好的过日子。”
是,她有丁士彦、有儿子,她的日子也许很好过,生活或许很惬意,但是他不一样,他失去她,甚且可能是在戴绿帽的状况下失去她,怎么可能会快活好过?
他简直太难过了,比小明家那条窄巷子还难过。
“你在坚持什么?你不乐见我幸福吗?”
“你幸福?”跟着他,她生不如死,再嫁丁士彦,她就觉得幸福?
他的心好寒,醋意在胸腔里兴风作浪。
“我……目前还不错。”纵使计划全被孩子的到来打得七零八落,可是她确实为自己月兑离宣家且在外面一切适应良好而深深的庆幸着。
说她现实也无妨,他对她的感情或许在懊悔离婚和遍寻不着她人的思念催化下又快速的回温,累积至深,不过那份浓厚的爱总不足以激发她回去的决心与勇气,也覆盖不了她对经历过失败婚姻的恐惧。
是的,她懦弱,她是爱情的逃兵,婚姻的战败者。
但是若世人判她有罪,那么他总也得被记上一笔,那才公平。
“你不错?呵……”他冷笑。
好个不错!她过得不错,他却仿佛天下第一大白痴上身,日日为她牵肠挂肚不打紧,还三天两头犯贱,自动找上门,让她老爸拔刀挥剑左削右砍,杀得头破血流,他犹然笑笑的站起来打躬作揖,道声多谢丈人厚爱,为婿整个月兑胎换骨、神清气爽,下回再来,还请岳父大人继续不吝赐教……真是该死的他这专情过头的大白痴!
很好,她不错,恭喜、恭喜,而他遍体鳞伤,活该死好。
谁教他一错再错,错得浑然未觉,错得离谱,错到被休了,人家都欢欢喜喜的改嫁了,他还天真乐观的以为破镜重圆有如坐在路边吃卤肉饭,大喝一声,海带豆干黑白切就送上来,摆满桌子……搞屁啊!店家都收摊了,谁鸟他?
“你在笑什么?”他的笑容太诡异,害她心惊。
“我在笑吗?傻瓜啊!女敕晴,我在哭,你看不出来我在哭吗?”他站起来,双手激动的往上挥舞,神情悲壮的嚷道:“天啊!地啊!怎么会这样?”
“你别闹小孩子脾气,都几岁的人了,还这样?”她攒眉轻斥,真想捶爆他的头。
瞧他呼天抢地的,很欠扁耶!不是常自称是个硬汉,硬汉哪会这样出尔反尔的耍无赖?
不过,算他好运,此刻她浑身虚月兑无力,连只蚂蚁都捻不死。
“怎么?谁规定三十岁的男人不准哭?”他都失婚、失恋,连自己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爸爸都搞不清楚了,惨成这样,她还不准他哭,会不会太没人性?
是有必要玩得这么硬吗?
哼,他宣至澈是钢铁般堂堂男子汉没错,不幸感情脆弱得像是玻璃做的,随便乱碰就破了一地,更遑论她的无情像秋风扫落叶,全然没留半点情分。
难道她以为他都不需要被负责的吗?咦?负责?
对,叫她负责,她弄碎他的心,扫落他原有的幸福,他干脆请她为他负责,若请不动、求不动,用逼的,她总也该就范吧!
“可是我没看见你的泪水啊!你真的哭了?”
不惜哭一把博取同情,他这招也太贱了。她煞有介事的在他惨澹又愤怒的容颜上寻找眼睛流汗的痕迹,结果泪水没半滴,白眼倒是翻得很大一颗。
“悲情的最高境界是‘欲哭无泪’,明了吗?女敕晴。”他悻悻然,瞟她一眼。
爸铁男人的原罪,明明痛心疾首,眼泪掉不出半滴,唉!
“你简直无赖。”她想好好的骂他一顿,无奈体力不支,只能意思意思骂一句。
“无赖?很好,如果耍无赖可以拿回你的爱,那我愿意当世上最大、最坏的无赖。”一不做,二不休,她不给他痛快,就休怪他耍无赖。
耍吧!都这当口了,要耍就要大一点,给她耍得飞天遁地,绝不宽待。
“我不跟你说了。”这男人幼稚又不可理喻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气结,无语,想瞪他,都还嫌浪费视力,干脆眼儿一闭,睡觉吧!哪个生完小孩的产妇不休息?只有她贺女敕晴还留着最后一点力气跟前夫斗来斗去,笨啊!
“丁太太,别这样,好歹跟我讲一下,孩子是谁的?”他开始耍赖,轻推着她的肩膀,拍她的脸,见她完全无动于衷,甚至使出更贱的招数,大拇指与食指一上一下强行撑开她的眼皮,做尽无赖会做的事。
“你很讨厌耶!”酸溜溜的喊她丁太太,她听在耳里,百般不舒服,最可恶的是,他的手在干什么?撑人家眼皮这么没品的事,他居然做得出来!
“说。”俊脸凑近她,嘴唇都快吻上她,“孩子是谁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种随便跟别人上床的女人,孩子一定是在婚姻当中才有的,所以孩子是谁的,根本很容易猜。你若猜不出来,我只能说你智能不足,不然没其他原因了。”她撇开脸,拒绝正视他,免得等一下被他亲到,事情更难收拾。
“对,我很愿意也很高兴相信你不是那种随便跟别人上床的女人,问题就在于孩子是你在跟谁的婚姻当中才有的?我?还是丁士彦?我是你的前夫,你跟我上过床,丁士彦是你现任老公,你可别告诉我,你跟他没怎样。”跟新任老公上床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是说,她有没有也很迷恋并喜爱丁士彦的那……
喔,不,不能老是往那方面想,否则他会想扁死丁士彦,然后再扁死自己。
唉,宣少女乃女乃变成了太太,他恼啊!恨啊!
“我……”他确实很有本事堵得她哑口无言。
“说啊!怎么不吭声?”他霸气的把她的脸转回正面,咄咄逼人,“你不愿我好活,至少让我死得明白,可以吗?好心点,女敕晴。”
“你弄痛我了。”被他的大手抓来弄去,她终于忍不住发出抗拒的叫嚷声。
“你替我解答,我就放开你。”没办法满足他,他怎么善罢罢休?
“你怎么那么笨?用膝盖想也知道孩子是……”被逼急了,贺女敕晴想要宣布答案,给彼此一个痛快。
结果天不从人愿,今天显然也不是宣至澈的吉日,专业级的程咬金丁母适时推门进来,来到宣至澈的面前,再次严正的强调,“孩子当然是我们士彦的,到底要说几遍你才懂啊?宣先生。”
“你说几百遍,我都听不懂。”他将丁母推开,一心针对贺女敕晴。“女敕晴,你说,我只相信你说的,从别人嘴巴说出来的,我都当放屁。”
“小晴,没关系,你实话实说。”丁士彦缓步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双唇微抿,沉静的眼神充满鼓励的意味。
“我……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我要休息,你们都出去吧!抱歉。”她缩回被握在丁士彦温柔掌心里的手,挪了挪伤口还痛着的身躯,闭上眼,将一切纷扰全关在眼底的黑暗之外。梦远书城
“给我一个答案,有那么难吗?女敕晴。”宣至澈怒喊,差点冲劝得把她从床上拎起来。
他因为一时疏忽,被心爱的老婆休掉,分开九个多月的痛苦追寻,奇迹般的重逢后,却得到她已再婚的严重打击,他每样都不能忍受,也迫于无奈的全都捶心咬牙的承受下来了,如果她再来一句儿子不是他的种,那也不足为奇,他听了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