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决心不改吗?”
“是。”她点点头,被他瞧着心慌得紧。
他勾唇泛起一抹浅笑,过人的好眼力没让他忽略掉她眼底的那抹心虚,他笑而不语,将她按倒在床榻上,修长的身躯强势地覆落在她身上,却只是抚模着她柔软的脸颊,动作十分温柔。
埃满儿心跳得飞快,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欣赏着一件珍玩,持续的沉默让她感觉到手足无措,她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却被他游移的触碰给撩弄得像是一池被吹皱的湖水,不平静的荡漾直往心坎儿里去。
如果像是一阵风暴的席卷那倒好了,至少,可以令她无暇思考,而他像是刻意放慢的动作,像是留白的空间,让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些事情。
一些她从来没让自己思考过的事情。
她只是一直想着要生他的孩子,只想着这是她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情,想着要成为他的家人,不让他觉得孤单,却没让自己思考生他的孩子,代表着她接受他变成最亲近自己的男人,代表着要与他发生亲密关系,代表着……代表着许多事情。
如今,他虽然变得不太讨厌,至少,不像一开始令她觉得抗拒,但是,仅仅只是不讨厌的心情,无法直接变成喜爱。
埃满儿的心里非常清楚,对他,只是不讨厌,却不是喜爱!
饼分的意乱情迷可以让人轻易地忘了所有事情,但是,鹰扬日天偏偏就不这么做,他十分缓慢地解着她的衣衫,明明在红鸳存心成全之下,在她身上所有的系绳都非常好解开,但是,他却比平常多用了几倍时间。
他的唇,就像细雨般轻落在她白细的粉颈上,不断地往下,直到埋进了她的胸口。蓦地,他抬起眸,一如他的预料,在她涨红的脸蛋上,一双眼睛死命地紧闭着,仿佛此刻在她身上的不是自个儿的夫君,倒像是丑恶的夜叉,令她连看都不愿意看。
忽然,像是着了定身咒似的,他撑起了长臂,所有的动作在一瞬间停顿了下来,敛眸定定地瞅着她。
对于他为何突然停下来,福满儿感到疑惑不解,睁升了双眼,正视他俊美的脸庞,“夫君,怎么了吗?”
她心儿惴惴,以为又像上回一样,忽然停了下来,才知道原来一切不过是在戏耍她而已。
“你确定自己真的有决心吗?”他眯细眸,直瞅进她的眼底。
“我有!”她急促地说道,“你不必顾虑我,请继续。”
“可是,我觉得你的样子不似羞怯的娘子,倒像是要被我给宰了的肥羊,把身子给我感觉倒像是从容就义了。”
“我……我只是紧张而已,每个女子都会有这么一次,过了也就好了。”她困难地吞了口唾液,给自己找了合理的借口。
“是,过了也就好了,也就习惯了,然后,从容就义就成了麻木不仁,说我先前请安像是按表操课,那你这算是什么呢?”他挑挑眉梢,冷笑了声。
“你说话……可以不要那么坏吗?”她瞪着他,一脸不敢置信,同时也觉得气恼,因为他字字一针见血,她实在说不过他。
“行!只要你别教我逮着话柄,我自然不会说话气恼你。”他挑挑眉梢,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埃满儿瞪着他,好半晌,才终于泄气似地叹了口息儿,“我以为自己可以瞒得过你,可是,终究我还是小觑了你洞悉的本事,是,在我的心里确实还有一点挣扎,不是不情愿与你圆房,而是……就像是心里还有个小绊瘩似的,让我越是想要否认,就螫得我越难受,对不起,在我的心里还是有失望,会想如果你是九王爷该多好?想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就不会有问题了。”
闻言,鹰扬天看着她的一双眼眸,在瞬间变得十分沉黯,就像是乌墨般暗不见底,谁也不能从那双眸子里瞧出他心里的想法。
冷不防地,他勾唇笑了,动手开始替她将刚才解开的衣衫穿上。
第6章(2)
“你在做什么?”她被他的举动给弄胡涂了,急忙地按住他的手。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能有心情继续吗?”
“可是……”
“慢慢来吧!我又不是即将要被处刑的死囚,没急着要留下自己的种,所以你也不必勉强自己,你自己不难受,我瞧了都觉得不舒服。”
说到底,他考虑的不是她,而是为自己的心情着想了?
埃满儿抬眸瞅了他一眼,心想有时候真希望这男人说话可以不要那么老实,几乎到了令人感到歹毒的地步。
他冷笑了声,高大的身躯随兴不羁地躺落在她身畔,“对我说说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喜欢上九王爷的?”
埃满儿不习惯与他躺得如此亲近,才想微微挪开身,就被他给霸道地揽了回来,纤细的腰身被牢牢地箝住。
“一定要谈这件事吗?”她小声地说道,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因为没料到他会忽然提起九王的事。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他比我好吗?”
她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抿唇苦笑了声,“我喜欢他是在嫁你之前,这怎么能比较呢?”
“说吧!就算不知道怎么说起,我也要听你说。”他修长的手指梳弄着她如丝缎般的发,轻笑了声,“反正咱们本来就已经打算今晚会少些睡眠、正好我现在也不困,你可以慢慢说,我听着。”
“你莫不是要向我追究吧?”追究她的心里另有所属。
埃满儿想到这一点可能性,心头惴惴,抬起眸看他。
“你说呢?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鹰扬天轻笑了声,巧妙地掩饰住瞳眸之中的诡色,是啊!他确实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不过,也没小器到要追究她心里头装的人不是他,至少,他对她没在乎到那种程度,“我可以容许你喜欢九王爷,可是,身为你的夫君,,你不觉得我至少有知道理由的权利吗?”
话落,一阵久久的沉默,像是一颗石子般沉沉地压在福满儿的心上。
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是,见他的样子似乎已经铁了心了,没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今夜怕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鹰扬天没有催促她,只是执起她一束青丝,以长指卷了又放,放了又卷,充分地感受那轻柔好抚的触感。
“我喜欢他的洒月兑。”她轻声地开口,打破了沉默,“也喜欢他的淡泊,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带兵打过不少胜仗,可是总是不求功劳,总让其他的王爷给争着要去了,虽然他比我和月妹妹年长了十余岁,可是总不嫌我们小,会带着我们玩耍,因为玩在一起,一开始并没有特别惦挂着他,但是等到发现自个儿竟然会嫉妒他与月儿妹妹要好时,才知道自己的心上已经有了他的存在,不由自主的总是会想他。”
“洒月兑?淡泊?想想这确实是你这傻瓜喜欢的调调,这些年来,九王爷确实将自己隐晦得极好,可是,你以为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吗?”鹰扬天挑起一边眉梢,勾唇冷笑道。
“难道,你也与人们一样猜疑九王爷与义母之间有嫌隙吗?”她笑着摇头,总是才稍微闪躲开来,就又被他拉了回去。
“其实,那只是外人的猜测,我在宫里那么多年,看得比准都清楚,没错,九王爷是银绋长公主一手拉拔长大,与她的感情深厚,在堋必之后,长公主被送去葛兰国和亲,人们都说是义母想要独占义父的宠爱,不愿意他接纳没有血缘关系的长公主,才会主张让她去和亲,但那都只是讹传。事实上,是长公主不愿意待在京城里,才向义父自请去和亲,是人们把皇室里的恩怨想得太复杂,才会擅自加油添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