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一刹那的感动能维持多久?
下一刻姬商紫在他身下扭动着,刺激着他,双腿圈紧了他,迎合着。
她不如就变成火吧,像野火般尽情的燃烧着,用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生命爱着这个男人--
第7章(1)
兰格出兵的日子确定了,就是明日一早,九月十二日。
狡诈的兰司自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攻进皇朝,将皇朝打得落花流水,殊不知,兰格早看透他所有动作,在兰司派兵踏出红瑾国,朝皇朝进军的途中,他早已整兵做好迎战准备。
赤龙国在得知遭红瑾国冒名诬陷后,大为震怒,与皇朝合作,假装中了兰司的歹计,制造两国失和的假象,互递警告书信,实际上已暗中集结兵马等皇朝需要援助时出兵,对兰格而言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这几天,军营里除了得上战场的女将,女眷们都忙着收拾包袱准备撤离,这几年的和平盛世,让她们很难相信要打仗了。
姬商紫的行囊都打理好了,但她坚持送兰格出兵后,再搭上马车离开。
最后一晚,两人仍像前几晚一样,在榻上缠绵地欢爱着,像是巴不得用尽全力,把对方融入身体里再也不放开。
激-情过后,两人相拥而眠,但姬商紫睁着眼,始终睡不着。
寅时,她推开兰格搂住她的手臂,起身穿上衣衫,到灶房煮了红豆汤,接着,她从袖子的暗袋里取出药瓶,撒了药粉进去。
她知道他爱吃红豆做的点心,这红豆汤他定会吃的。
姬商紫扯了扯充满悲凉的笑,端着红豆汤回到帐里,等待兰格睡醒。
她得找到一条生路,这就是她挣扎过后的选择。
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对……
“商紫,你怎么那么早起……”
背后传来浓重的慵懒嗓音,望着桌上汤碗的姬商紫心脏惊跳了下,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还没有天亮,你可以多睡会……”
“差不多了,我养足精神了。”兰格从榻上下来,一件件套着被他扔在地毯上的衣服。
姬商紫垂下眼,交握的手微微颤着。
“这味道是……”兰格正色吸了口,脸上跃上喜色。“你煮了红豆汤?”
姬商紫仍垂着脸。“嗯,还热着。”
“太好了,在出发前还能吃到你煮的红豆汤,真好!”兰格系好腰带,朝桌椅走来,伸手取碗。
姬商紫系张的捉住他的手臂,眸里闪过不安的波动。
兰格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坚定的望着她道:“我保证我会平安回来的。”
不是的,她不是想说这个……
姬商紫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胸口都被强烈的内疚感给折磨得痛了。
她无法想像,他要是喝下去,会怎么看她。
她背叛了他,违背了他的意志,他会恨她、很恨她的……
“商紫?”兰格疑惑地盯着她瞧。
“没、没事。”怕被他看出端倪,她赶紧松开他的手,别过脸。
兰格看出姬商紫不太对劲,却只当她是因为他要出兵了,所以情绪不稳定。他对着桌上那碗香气四溢的红豆汤勾起笑。这是她的心意,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关爱着他,他怎能不喝呢。
只要他吃下去,他就不会出兵了。
姬商紫紧张到心狂跳着,所有影像在她面前都变慢了。
她清晰的看着兰格端起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张嘴,准备吃下……一股懊悔席卷而来--
“不,不要喝!”
她想都没想就伸手推开他手上的碗,“锵”的一声,粒粒红豆伴随着汤汁和瓷碗碎片洒了一地。
她失败了。她还是没办法让他吃下,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
她不要他恨她……
看着那被她打翻的红豆汤,兰格吃惊到说不出话,更模不透她反常的行径,直到听见从她衣袋滚落脚边的药瓶,他才联想到什么,满脸阴鸷。
“商紫,你在红豆汤里放了什么?”
这一句话吓得姬商紫惨白了脸,额头渗着冷汗。
她不后悔打翻他手上的红豆汤,但怎么会那么该死的巧,她藏在袖里的两个小药瓶竟掉一个出来,被他看到。
这是“神仙”的毒,但是她……
生怕他误会,姬商紫急忙张口解释,“不,我没有对你下毒,我只在红豆汤里加了迷药,想让你睡上一整天而已……”
兰格的心情并未因为她说碗里是迷药而好受点。他不敢置信地定睛望着也,心头被急遽涌上的愤怒扎得疼痛--为什么她要对他下药。
“你不知道我今天要出兵吗?”
“我知道……”姬商紫的索神心虚地闪烁。
兰格眸一冷,靠近她,无法印制怒气地朝她嘶吼,“你知道?你知道还对我下药,想让我睡上一天?!你不知道要是我真的睡上一天,会发生多严重的后果吗?群兵无首、自乱阵脚,也许还会士气大减,无法照原计划出兵,时间一蹉跎,要是敌人闯进边关来,有可能害死众多皇朝百姓。”
姬商紫被痛斥得无地自容,内疚得红着眼眶。“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
“你不知道!知道你就不会这么做了!”兰格毫不留情的怒斥。
姬商紫流下豆大的眼泪,心也哀恸哭泣着。
包不,她还能怎么办?她想了又想,很怒力地想,这是她唯一的生路,不会危害他的性命,又能保住母妃的命……
但最后,她阻止了他喝下红豆汤,母妃还是有着生命危险……她让自己陷入窘境,没有活路了……
兰格看着她无声的流泪,心疼与心痛纠结在一块,说话的嗓音变得比平时还更低,更沙哑。
“你回到红瑾国奔丧时,我和皇上曾谈过,管司风或许就是兰司,当时皇上说,你是那个人推荐给你交王送来和亲的,暗示着你可能是兰司派来我身边的细作,我马上斩钉截铁地对皇上说,那个人与你无关。”
他看到她又滚落豆大的泪珠,喉头变得有苦味,但他继续说下去。“前些日子,我听柳谦说你去找过军医,便主动找了军医,想知道你身体是否有恙,军医说你的样子有点奇怪,问了他一种几乎绝迹的毒,又说你向他要了肋眠的药。
“那时我以为是你睡不好自己要吃的,可没想到,你会把迷药用在我身上……或许我该庆幸,你只是想对我下迷药,不是想毒死我……”他看着那瓶子,猜测那里头或许装着真正的毒,很讽刺地说。
说完,他抬起头望着她,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眸不容她有一丝虚假。“告诉我,商紫,我有看错你吗?你真的是兰司派来迷住我,使计用药迷晕我,企图阻止我出兵破坏他野心的细作吗?”
他只能往这方向想,要不怎么解释她在他即将出兵的这关键时刻对他下药?他甚至冒出可怕的想法,会不会他们过去的浓情蜜意都是骗人的,是她的美人计,他们从不曾相爱过……
他当她是细作……这话狠狠刺中了她的心。
姬商紫知道自己不该怪丈夫这般质疑她,当她辜负了他的深情和信任,她活该。
她腿一软,瘫跪在地上,细微的呜咽声从捂住嘴的指缝间泄出。
“我不是细作,我、我是不得已的……那个禽兽毒杀了我父王,又捉了我母妃,对她下了同样的毒,威胁我要下毒让你不能出兵……可我没办法狠心对你下手,才改用迷药……”她再也无法独力承担这一切,也不希望兰格就此将她视作叛徒,她选择全盘托出。她的心好痛、好痛。
兰格震惊,在心里将兰司千刀万剐,但,就算知道她的苦衷,他也无法轻松面对,反而更加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