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楚歌对文生一笑,然后坐下来。“学长,我来埃及是想跟你们一起找杜唐卡门的墓,可是他不让我加入你们的考古队,你能不能帮我说服他?”
楚歌用一口流利的法文说。
“这有什么问题。”文生拍胸脯保证,然后他转看廉星樵,“给我点面子吧。”
“你知道吗?她是第一次来沙漠,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的。”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你就给她一个机会。”文生很有义气地帮她说话。
他想了一下,然后看她,“我如果说不,我想你也会想尽办法到我们挖掘的地方,对吧?”
“答对了。”
“好吧,你是考古队的一分子了,不过我希望在沙漠里,你能听我的。”
她微笑,然后用美妙的声音说:
“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实在很怀疑她会听话,不过此时他并不想质问她的诚信问题,他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她。
“佩托里教授有告诉你杜唐卡门的墓可能会在哪里吗?”
本来法老主的墓室都修筑成金字塔,高耸人云,但后来因为被盗墓者盗怕了,所以很多法老王改采宫殿式,而且是向地下延伸的墓室;而王陵谷就是古埃及法老们的墓场。
只是现在整座山谷已经被挖遍了,杜唐卡门的墓还是一直未被发现,不晓得到底在谷里的哪一个角落?
“教授认为在发现杜唐卡门神像的附近地区……也就是王陵谷的中心地区……”她在纸上画了一个三角形。在这个三角形的三角上分别有拉美西斯二世、美伦普塔哈王、拉美西斯六世的金字塔。
“在这个三角形里。”这是佩托里教授真正的得意门生告诉她的。
文生抓抓头,“可是这个区域我们已经挖过了……”
“可能挖得不够深。”
廉星樵缓缓地说。
“我对杜唐卡门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这个法老好像并不太有名。”
文生看向他,把埋藏在心底三年的疑问说出来,“星樵,你会不会搞错了?会不会根本没有少年法老墓?”
“不可能。”
楚歌抢着回答。廉星樵找的既然是杜唐卡门的古墓,她对杜唐卡门的生平自然是准备充足啰,正好表现一下。
“杜唐卡门是前一任法老伊克纳唐的侄儿。伊克纳唐在位时,禁止人民信奉亚蒙神,要他们改信亚顿神。据说伊克纳唐法老此举惹怒了神官,因而引起叛变,也就在这时候,伊克纳唐突然死了。”
“哦!是被杀的吗?”
文生问。
“大概吧。后来杜唐卡门继任为法老,当时他才十二岁。少年法老为了安抚神官,所以颁布恢复信仰古神的御令,重修神殿,甚至对神官赐予优厚的待遇,但是神官有更大的野心,结果杜唐卡门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继他之后,神官耶以叶终于登上了法老的宝座,耶以叶反正是达到目的,所以并没对无辜的少年法老尸体不敬,杜唐卡门还是依法老王之礼风光下葬王陵谷。”
说完,楚歌表情得意地看向廉星樵,一迎上他那双闪耀如黑曜石的眼眸,刹那间,她的心弦,仿佛被人用力一挑……
“你的埃及史大概是甲吧。”
廉星樵慢条斯理的说。
“嗯,”她避开他的眼神,转看文生。“你告诉他,想要从佩托里教授手里拿到甲,有多么不容易——”
“像我这么优秀的学生,也只有乙而已。”文生自嘲的说。“我实在很怀疑就算挖到杜唐卡门墓,那里面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廉星樵摇头,“不会的,只要是在法老王墓中发现的,哪怕是在历史上微不足道的法老王,也会有奇珍异宝。”
金字塔不只是坟墓而已,也是法老财宝的仓库。古埃及的法老、王妃或贵族们都会将生前所有的金银珠宝,还有食物、饮料、洗澡用水、香水、衣物、床、椅子、食器、乐器、埃及象棋等全搬入墓中。有些法老甚至连船也带进金字塔里。
文生松了一口气。“只要有金银珠宝就好,因为已经挖三年了……”
“也许是这样子,不过佩托里教授常常说,金银宝石在他眼里,还不如刻在壁上的文字来得重要。”
既然要冒充佩托里的学生,对他平常的言行,她自然做过功课。
“那老头子的经典名言,我听了四年,有时晚上作梦都还会梦到。”
文生呵呵笑说。
“我同意教授的话,一个陶土做的壶,上面刻有古代的文字,价钱虽然比不上黄金打造的壶,但在考古学上的价值,却远远超过黄金壶。”
他考古的目的,不是要发现宝物,乃是希望借着调查木乃伊、古棺、谜样的绘画,因而揭开古代人生活的奥秘,将不为人知的历史显露在现代人面前。
“我比较希望我们挖到的东西全是黄金做的。”文生贪心的说。
“杜唐卡门的墓室不曾被盗墓贼破坏,应该是个真正的宝库。”廉星樵沉吟道。
文生在听到“宝库”时,双眼发直,“真的吗?”
“真的——但先别高兴,就因为它是宝库,所以才会找了三千多年都没找到,好吧,就算给我们找到墓,也不一定找得到入口。”
廉星樵又说:“入口还是小事,也许我们只要炸个洞就好,可怕的是那些不可测的机关,只要一个不小心,我们不是被大石头压成肉饼,就是变成上百支尖矛的目标。”
许多古墓为了防止盗墓贼,都在建筑时费尽心思,除了机关外,还有地下迷宫,进去后就再也找不到出口,最后饿死在里面。
一想到自己可能在古墓之中,被三千多年前的古物射成刺猬,楚歌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怕了吗?”廉星樵盯住她。
“呃……我不会被你吓走的。”楚歌昂起小巧的下巴。
“谁在吓唬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忽然凶暴的说。
“你干嘛那么凶!”楚歌顿时觉得委屈,跟着眼睛里泛起了薄薄的泪光。
“天啊,我指不过声音大了一点,有人眼泪就快掉下来了——”他轻蔑地翘起嘴角,“女人,就是难搞!文生,到时候她就交给你了。”
“你不用把我像烫手山芋一样丢给别人,我说过我可以照顾自己。”她瞪着他。
“大话人人会说。第一次到沙漠的人不可能不需要人照顾。”他讥讽的说。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说大话!”她忿忿的说。
文生有趣地看看楚歌,又看看廉星樵。这两人正在相互摩擦,生光发热。
“明天我们启程去王陵谷,我等着看你的表现。”他语带嘲讽,“你住哪家饭店?”
“前面不远的绿洲饭店。”
“明天早上五点在饭店大厅见,不要迟到,我不等人的。”
“我不相信你从没等过女人。”她挑衅地说。
“是没有。”说完,廉星樵丢下楚歌和文生先走了。
这男人真没绅土风度,外面黑漆漆的,她又人生地不熟,也不送她回饭店——还好有文生陪她走回饭店。
“你认识那个人很久了吗?”
“三年多,你似乎对廉星樵很感冒。”文生笑说。
“对,而且还是重感冒。他给我一种感觉,好像我是一个大麻烦。”现在她对他的好感已然全无——她根本就受不了他!他又自大又可恨!
“他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他只是反对女人去考古的地方——其实,他人不坏,你和他在沙漠相处两天后,就会发现他很会照顾人。”
“我和他?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王陵谷吗?”
“我在开罗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晚你们一天到王陵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