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义鹏黑眸复杂地望着她,大掌忍不住轻抚她苍白的小脸,一想到方才带老五来为她把脉后,老五所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才会令他无法入睡,不放心她,再度回来。
“二哥,静儿的心肺受创太重,外表的伤虽然好了,但她元气大伤,心肺都需再调养一段时间,不是短期就可以完全恢复的。加上她脾胃不开,才会瘦成这样。还有一点是最棘手的,那就是她身上还带着余毒未清,这毒我一时无法弄清是何种毒。”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二哥。半年前,你命石禄和石康从荧县运回刘忠的尸体,我在刘忠的尸体上发现他被人一剑穿胸而过,那剑上是抹了毒的。若我没猜错,静儿身上也是中了这种毒。”
“这毒依我把脉看来,一时之间不会危及静儿的生命,但未清的余毒留在静儿身上,以她目前的身子,只怕会有损害。照我看来,这个慕容彻开给静儿服用的药里都含有微毒,我猜他是想以毒攻毒。但这样一来,静儿身子的调养只怕要更费时了。”
“你常作恶梦吗?”他想知道她所作的恶梦是否与她受伤有关。
鲍孙静一楞,随即苦笑。“自从我受伤清醒后,老是梦到被黑衣人刺杀掉落河里那一幕,也因为如此,大哥才会命梅香住在我隔壁房里,随时注意我的情况。”
闻言,孟义鹏胸口一疼!到底是谁要对她下此毒手,又在剑上抹了毒,存心不让她有活命的机会?黑眸浮现杀意,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想手刃伤她的黑衣人。
“二少爷,你为什么又折回来了,夜已深了。”公孙静不解地望着他脸上沉重的神色。
“静儿,你可知你不只受重伤,身上还带着毒?”孟义鹏忍不住问。
鲍孙静惊愕地望着他。他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她就是怕他担心,所以才会没有提及身上有毒一事。
“二少爷,你为何会知道?”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慕容彻倒是没有瞒她。
“其实大哥会让梅香陪看我回白虎城,是因为他在找可以解除我体内毒素的血玉蟾蜍。大哥会负责治好我体内的毒,二少爷不用担心。”
提到大哥,她就觉得内疚。重逢后,她才知道大娘和爹早已过世,只剩大哥一人,她是大哥世上仅存的亲人,却累得大哥为她奔波费心。
“你大哥倒是对你挺好的。还有,你打算叫我二少爷叫到什么时候才肯改口?”他很不是滋味地说,想到这事,语气不悦地质问。
“呃?”公孙静一脸纳闷地望着他,她一直都是这样叫他的啊!
孟义鹏额上青筋微冒,长臂一伸,将她小心地搂入怀里,抬起她尖巧的下颚,让她目光直视他。
“不论你是公孙静还是慕容莹,都是我要娶的人,你还要一直叫我二少爷吗?打算要到何时才肯改口?”
鲍孙静羞赧地避开他的视线,羞涩地启齿:“那……我要如何称呼你?”
“就喊我名字吧!还是你想喊我夫君也行。”他存心逗弄她。
“……义鹏。”公孙静轻咳,小声地启齿,话一说完,小脸埋进他怀里,不敢抬头看他。
“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看你,你要多体息才能养好身体。”大掌轻抚她一头柔滑的青丝,在她耳畔温柔地低喃。
鲍孙静闭上双眸,耳边听着他的心跳,在他的气息包围下,缓缓陷入熟睡。
而孟义鹏守着她直到天方破晓时,这才将已睡熟的人儿轻柔地放回绣榻上,替她盖妥锦被,黑眸深深地凝视她睡颜许久,这才不舍地离开。
第9章(1)
孟记钱庄一如往常地生意兴隆,不少客人等着提领或存入银子,小厮来回招呼奉茶给坐在椅上等候的客人。
内堂里,孟义鹏眼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午膳时间也快到了,便打算要离开。
一抹高大身影在这时踏入,挡住他急于离开的身形。
“老二,急看想要去哪里?”孟应虎对这个近来常会莫名失踪的大弟不似以前只会在钱庄和客云楼来回两地跑已颇有微词了。
“大哥有事吗?”孟义鹏知道自己一时是走不开了。
“我想让你去趟青龙城,看那边的钱庄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青龙城开了两间孟记钱庄分行,兄弟二人倒是不常前去巡视,才会要他走这一趟
“抱歉,我这一阵子不便离开白虎城,要麻烦大哥亲自前去了,也可以顺道带大嫂回娘家一趟。”孟义鹏想也没想便一口拒绝。
孟应虎眼眸眯起,双臂环胸,冷厉的脸庞一沉,对他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十分不满,这可是他头一次敢直截了当拒绝他的命令。
“老二,你倒是说说看,为何不便去趟青龙城的理由。还有,老五的药铺近来少了许多珍贵药材还有人参,让每个月都赔钱的药铺更是亏损惨重,据老五说药材是你拿去的,你为何会需要那么多珍贵药材?”老二又不像老五那么悲天悯人,让他实在纳闷那些贵重的药材他都拿去哪了。
“大哥,我找到静儿了,那些药材全是给静儿补身用的。”孟义鹏简短说明与公孙静重逢,还有她另一个身分是慕容莹,并希望他保守秘密先别说出去。
“既然是静儿需要的,那就由你作主吧。”
孟应虎听完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一向视公孙静为自己人,要知道要得到他认同可是件不容易的事。
“谢谢大哥。我急着要出去一趟,先走一步了。”孟义鹏朝他颔首,掠过他身旁,大步住外走去。
此刻,钱庄外头早已停放了一辆马车,石禄驾着马车等候着,见着孟义鹏出来,连忙报告:
“二少爷,马车内已准备好你交代客云楼做的药膳,还有甜汤。”
“好,走吧。”孟义鹏俐落地上了马车,坐进车厢内。
石禄驾着马车一路往城西而去,最后停在一条胡同里,孟义鹏将车厢内的食篮拿了出来,下了马车,吩咐石禄先行回去。
随即施展轻功,飞掠屋檐,停在一间宅邸屋亘上,确定无人发现,这才纵身一跃,踏入一间院落里。
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在发觉绣榻上没有他要找的人后,目光一移,黑眸含笑。微敞的窗下摆放了一张软榻,他要找的人儿,手里拿着书册,瑧首倒向一旁睡着了。
孟义鹏先将食篮放在圆桌上,这才大步走向软榻,长臂一伸,将她扶抱起搂入怀中。怀里的人儿被这一扰,睁开一双犹带困意的双眸,一见着他,唇角扬起浅浅的梨涡。
“义鹏,你来啦!”
“怎么睡在这里?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梅香去哪了?”
她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从前,大掌在触及她微凉的双颊,还有冰凉的小手时,眉头不悦地紧拧,将她打横抱起,走向绣榻,扶着她坐卧在绣榻上。
“梅香去帮我买糖炒栗子了,我只不过是不想一直躺在床上,那会让我觉得自已像个废人。”她叹道。
心里清楚自己当这样的废人一段时间了,怀念以前自己有副健康的身体,可以想去哪就去哪。现在的她,就如同折了翼的鸟,只能关在笼子里,哪里都去不了。
“你不是废人,等你身子养好了,你想去哪我都会陪你去的。”他再也不愿和她分开了,一次的分离就让她受这么重的伤,险些令他失去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绝不愿再尝了。
鲍孙静羞赧一笑,望进他深邃温柔的黑眸里。再次重逢后,他对她呵护怜惜的态度,还有充满占有、毫不避讳地搂抱着她,俨然将她视为他的所有物,改变之大,让她一开始时着实适应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