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他真的没死!或者这又是另一个会把她逼疯的梦?舒玉秾咬住唇,呜咽还是藏不住,她再也压抑不住疯狂的渴望与思念,不顾脚上的伤,起身,紧紧抱住舒令剀。
是真的!是真的!他就在她眼前,心跳贴着她泪湿的颊,体温笼罩着她。
他受伤了,却不让她知道,把她排拒在心房外。
“你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你才明白我有多痛苦?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活着?”痛过了头,也会带着恨啊!她抱紧他,像溺水的人抱住啊木,发誓这辈子绝不再放手。
她的眼泪像雨水洒在他心上,没结痂的伤口在喊疼,名为孤寂与自怜的怪兽却被驱赶。
他任她哭喊着指责他,没有辩解受伤后的那些挣扎与煎熬,大火几乎夺走他的性命,他往鬼门关走了一遭,当终于能下床时,还要面对自己毁容与右眼全瞎的事实,而在他自暴自弃的那段日子里,舒玉秾早已离开美国。
“对不起。”他只是沙哑地、轻声地在她耳边道,一面安抚着哭得让他心碎的泪人儿。
就这一夜,暂且让心得到一点慰藉吧。
舒令剀为她包扎好脚伤后,舒玉秾便一秒都不愿从他怀里离开,她像猫咪一样窝进他怀里。
这令人想念到心痛的温存,她只想任性地紧紧抓住,若不能,就把她的呼吸一起带走吧!舒玉秾双手圈住他颈项,吻上他紧抿的唇。
舒令剀迟疑着,终究没拒绝她,心震颤,强烈的思念与渴望,快要将两人淹没,只能拚命将彼此的气息纳为己有,吞咽属于对方的味道。
好像旧日时光重演,她依然那任性地需索他,舒令剀在yu\望边缘重拾理智,逼自己阻止这一切。
“秾秾……”他握住她开始解他衣服钮扣的手,“我答应不会再躲你,但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她握住他的手,那无名指上还圈着当年她为他戴上的戒指,舒玉秾拿出自己藏在衣服里的。“我们早就在神的面前发誓了不是吗?”
舒今剀眼光闪烁着,收回手。“戒指是因为我拔不下来,”他回避她探究的视线,“我已经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
“我不相信。”戒指在哪儿?那个女人在哪儿?“而且法律上你已经失踪,怎么有办法结婚?”
“所以我必须有一个新身分,而露比不只救了差点死于大火的我,也帮我拿到了新的身分。”舒令剀拿出他放在一旁书桌抽屉里的结婚证明,他从没想过自己随手放在房里的结婚证明会在这时派上用场。
看着舒玉秾惨白的脸色,他虽心疼,却只能逼自己视若无睹,喑?地道:“我很抱歉。”
***
“我很抱歉。”
女人抓狂了,“舒令剀,你去撞墙!看看能不能把你那天杀的脑袋撞醒,或者干脆让世上少一个蠢蛋!”
碉楼的地下室,穿着GUCCI套装的金发女人张牙舞爪地,只差没把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抓起来掐死。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五年来你是怎么对我说的?我向你示好--你知道我有多抢手吗?你知道有多少黄金单身汉等着跟我约会吗?但我一个也看不上眼,我对你表白……”
“我很抱歉。”舒令剀又道。
灵比继续尖叫,“不!你让我骂完,我快气死了,我只差没没跟你求婚……哈!是啦!我们早就结婚了,因为迪亚斯先生需要美国国籍,少女芳心沦陷的我二话不说马上答应,就算这么多年来多少人问我我老公到底在哪里?我也笑笑说他很忙……”
吼得太累了,她端起水杯,一口喝干,继续开炮。
“你呢?你五年来贞操守得比圣母玛利亚还坚贞,无视我的求爱,那也无所谓,怙女乃女乃我的追求者可以从自由女神脚下排到金门大桥!我不是非你不可,然后呢?你好样的在你的初恋情人跟你重逢后却拿我这个倒追你失败的女人当挡箭牌?你有良心吗?”啪!重重的放下杯子,露比小姐一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气还没消。
“事出突然,我只想得到这个办法。”他语气淡淡的,尽避神情愧疚,露比却看得出他眼神暗淡,眸子里了无生趣。
她叹气,“到底为什么?她没有嫌弃你不是吗?”否则他也不需要拿他们的婚姻来拒绝初恋情人。
“过阵子我会和你签字离婚,好让你早曰恢复单身,这几年很抱歉。”舒令剀仍旧没有正面响应。
“你不觉得身为被利用的苦主,我有必要了解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吗?”
“我配不上她。”
露比想把笔射到他脸上,不过终究忍了下来,“你哪一点配不上她?”她咬牙道,“你觉得我眼睛瞎了要去倒追一个只会自卑的蠢蛋?”
舒令剀笑了,“谢谢你的厚爱,但这无关你或她对我的观感,因为事实就是事实,非人力所能改变。”
“什么事实?”露比受不了地翻白眼,“哪一国的事实?还是只是你认定的事实?”
舒令剀轻笑,笑容却太苦涩,太悲伤。
“血缘的事实。”
第10章(1)
舒玉秾回到饭店,那夜,虽然知道舒令剀没死,却整夜无法成眠,她捧着她的八音盒发呆--他连八音盒也还她了……
心爱的人离开人世,或者他尚在人间却不能属于她,哪一个更痛苦呢?她想是前者吧,所以这一刻她才会这么平静,感觉不到心痛,只是睡不着。
她反复听着“夜玫瑰”,凌晨时,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不会心痛。
五年的生不如死她都能熬过了,舒令剀已经另娶别的女人又如何?人活着就有希望。
她想,虽然对另一个女人很抱歉,但她绝不会轻易放手。
她又早早驱车回到山庄,不同于前几天,这次她特地穿上许久不曾穿的短裙与长靴,脸上甚至上了淡妆,虽然脚还有点痛,她却整个人神清气爽,像准备和情人约会。
老尼尔却早已在山庄大门口等着她。
“大小姐。”
舒玉秾一见到老尼尔,脸上立刻有了防备的神色。
昨日伊凡昏迷转醒后,立刻报了警,舒玉秾只得告诉警方,老尼尔不想山庄被转手才这么做--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随口扯的谎竟然正中事实,她只是愿警方的搜索造成舒令剀的困扰,她请求伊凡放过老尼尔,毕竟他们身上什么也没少,更没受伤。
但这件事却让她已回到蔚蓝山庄,还打算将山庄转手的事在镇上曝光了,虽然大多数镇民乐见其成,他们已经不爽舒家放着一大片私人土地却不善加管理很久了。
“你还敢出现?”舒玉秾并没有对老尼尔发脾气,一来是这几年她的脾气收敛不少,二来如果不是老尼尔这么做,她也许还见不到舒令剀,这辈子可能就这么和有心躲避她的舒令剀错过了。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老尼尔,思及此,她脸上的神色也和缓不少。
“大小姐,有件关于令剀少爷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多嘴……”老尼尔依然摆出在舒家人面前的谦卑模样。
“什么事?”
老尼尔目光闪烁,但舒玉秾早已为了舒令剀另娶他人的事实心烦意乱,偏偏老尼尔又提起舒令剀,一时间她根本没心思多想其它。
“我代想请大小姐跟我来,有些东西你亲眼看了会比较明白。”老尼尔边说边领着舒玉秾往碉楼的方向走去。
舒玉秾只犹豫了一秒钟,她对自己的身手太有自信,并不觉得需要去防备一个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