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后悔。”
他揪住她的双手,往前一拉,紧紧地将它们给按在胸月复之际,一丝毫也不许她收回去,让她整个身子只能紧贴在他的背上,没有余裕再蹭动,问惊鸿生平第一次认知到,所谓的磨人精,还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何止是磨人?根本就是磨进人的心坎儿里去了!
雷舒眉被他给制住,不以为意,昂起娇颜,高度正好让她的嘴可以构到他的后领,她轻启朱唇,在他的衣领里吹气,就拂在他颈后紧薄的肌肤上,听见他窒了一口气,忍不住好得意地嘻笑了声。
“后悔,也是我自个儿的事,与你无关。”她继续将女敕脸儿贴在他的后领上,东蹭蹭西磨磨,终于让他再也忍不住把她给揪到身前去。
问惊鸿敛眸看着她在月光下,仍是那一张好无辜的女敕脸儿,一兜转过来,就直想往他的胸口蹭过去,让他忍不住觉得他这个男人,才是要被她这个女魔头给摧残的女敕草,这个认知教他哭笑不得。
“与我无关?”他以一只大掌握住她纤细的颈项,拇指抬起她的下颔,挑起眉梢,勾在他唇畔的浅痕,似笑非笑,“与我无关又何必抱着我不放?我以为我们不必急在一时,来日方长,不是吗?”
“你不要我?”她好受伤地叫道。
雷舒眉看着他的胸膛就近在眼前,但她的脸却被他给按着不能靠上去,这天底下还有比到口肥肉不能吃进嘴里,更加残酷的折磨吗?就抱一下,就抱一下下,他连这个也不肯?
她不依了,哭丧着脸,伸手要推开他,闷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男人吗?我们雷家什么不多,就是男人养了一堆,我知道,我都知道,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是很诚实的,要是说什么来日方长的,那其实都只是推拖的借口,如果你不是不要我,肯定会乐意的,不要就算了,回家就回家,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我今晚肯定是要伤心得睡不着了,祝你有个好梦,不送。”
说完,她挣开他,绕过他就要走向自家的马车,但才没走远两步,就被他给从身后一手圈住了纤腰。
“还不送呢!这在大街上,咱们是谁要送谁?雷舒眉,你家养了一堆男人,你还不是喜欢上我?下次,不许用这种方式激我。”他附唇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随着灼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肌肤上。
“激了会怎么样吗?”她闷哼道,不否认她就是存心激他。
“不会,因为你不会有下次机会。”
说完,他扳过她的身子,俯首吻住她逸出轻呼的女敕唇,将她沁濡的柔软,与透香的气息,全数占为己有……
丝丝缕缕,难分难舍。
情生、意动。
第8章(2)
这一晚,谁也没能想到,在“云扬号”的总号后院厢房里,自家的少东家竟然会带着女子回家过夜,那位女子竟然还是“京盛堂”的千金。
夜已深,他们进门时,只与门房会过面,问守阳示意这位门房噤声,不许声张惊动了其他人,直至目送二位进到后院,这位门房依旧不清楚,自家少东家带来那位戴着帷帽的女子,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说是总号后院,其实不大不小,也还有三进院落,最后一小进院落,是平日里主人家在使用,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属于问惊鸿,尤其逢掌柜们回京汇帐的忙碌期间,一连几天宿在这个小院,也是常见发生的情况。
进了屋里,问惊鸿擦亮了灯火,回头见雷舒眉摘下帷帽,两人相顾,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你说,今晚之后,那位门房老兄会如何对人说今晚他的所见所闻?”雷舒眉任他一手执灯,一手牵起,走过小厅,步向偏庑的寝室,一路上,她张望着屋里的陈设,说不上十分精致,但是以黄杨木为主要材质的家愀,件件看起来都可以说是上品,精细的雕刻,在在彰显不刻意张扬的贵重。
她知道,问家早已富过三代,这些吃穿用度,早就已经不是主人家要不要讲究的问题,而是已经融入他们的生活习惯之中,再难分割。
“他不会说,因为说了也没人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没做过这种事,就算他说的是实话,不信的人听了只会以为他在毁我清誉,这是会替他惹上麻烦的。”
说完,问惊鸿似是想起了那位门房诧异惊呆的表情,忍不住低低笑了,原先他对于做这件事情并不是很热衷,但现在他却觉得十分有趣,血液里仿佛有了沸腾的热度,让他的心跳比平常快些,也强劲些。
“你是男子也有清誉可言?”雷舒眉忍不住调侃他的说法,心里却微微激动了起来,因为他说他没做过这种事,代表她是特别的。
“当然有。”问惊鸿好认真地回头,也是调侃地看了她一眼,“最近世道都反了,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现在不仅是女子会倒追男子,还会主动色诱呢!不随了她,都还要恼羞成怒,我不过是一点清誉,算得上什么吗?”
“放心,我必不负你。”
雷舒眉对着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许诺,这天底下,除了她以外,没几个女子有能力说出这句话,从来她们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就连养活自个儿的能力都没有,饶是有心想说不负不弃,也都是有心无力。
问惊鸿被她逗得大笑不止,他不知道她究竟可以大胆到什么程度,但是他可以肯定,与她在一起,绝对不会感到无趣。
若不是她这无辜惹人怜爱的神态,再加上他知道她只会写大侠女与小痞子在一起的武侠小说,他听了她说的话,会以为她与他娘是同一种人,在说着能养自个儿的男人时,眼眉之间,带着一点自得骄傲,却又不令人反感。
他娘确实有能养男人的手腕,至于她嘛……在藏澈从“京盛堂”出走之后,在商场上耳语不断,谁都说“京盛堂”的掌柜伙计们是个个愁眉不展,说没想到最后要由大小姐继承东家之位。
他想,这丫头的经营能力,能有他娘的几分之一,已经是十分不错了,但总归他也没想让她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倒也无妨。
雷舒眉微笑不语,直直地看着他被烛光映亮的笑脸,琥珀色的眼眸,在火光下看起来特别耀眼,与她笔下的小痞子一模一样……不,是更好看才对,越是与他相处久了,越觉得她笔下的小痞子不及他。
远远不及——
直到他们进了寝房,问惊鸿又引亮了一盏灯,然后将原来握在手里的灯搁在架子床畔的高几上,雷舒眉才忽然心生了忐忑起来。
她是胆子大,但并不代表她对于要经历男女情事不会害怕,这一刻,她才真的觉得自己胆大得过分,大到忘记了该慌张害怕了。
“怎么了?怕了?”问惊鸿有点坏心,明知道她看起来就是开始不知所措的模样,就是故意要逗她。
“才没有。”她心跳得飞快,故意逞强否认,却在他低头,于她耳畔低语呼气之时,被那比她更加炽热些的温度给灼得泛过一阵轻颤。
“不必怕我不满意你,放心,你没有比较对象。”问惊鸿不喜欢自己过度白晰的脸皮,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脸红时会很明显,幸好他性子冷,一般时候,根本就很少有动心动性的机会。
“你……没有?”咦?他真脸红了?
“看过,但没做过。”
说完,问惊鸿没好气地笑睨了她一眼,真想对她说,再努力假装无动于衷也没用,她那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早就出卖了她的满心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