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要啊!”他手忙脚乱,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他想把女子们推开,可是光溜溜一大团,实在无处落手。他想拔腿逃跑,可是被女子们的绵软手臂缠住,彷佛陷入了盘丝洞般。
嘶啦!华允扬的外衣被撕得四分五裂。
“啊!放开我啊!”他又窘又慌。
嘶拉嘶拉!他的裤子一分为二。
“快放手!再不放我就不客气啦!”他在肉堆里奋力大喊。
“咯咯咯……”女子们东拉西扯,笑闹作一团。
“都给我滚开!”一声怒吼。
他忍无可忍,终于推开了六只快要把他扒光的八爪鱼。
纵身跳到桌子上,他冲着众女子气喘吁吁怒吼道:“都不准过来!”
一身冷汗的他抽空低头看了看,忍不住在心底惨叫。他身上只剩下贴身衣裤了,再扒下去不就走光了吗?
他才不要把第一次给这些如狼似虎的妓女呢!
“殿下……”女子们愣愣站着,一时间不敢再靠近。
“妳们都给我出去!”他抬起手一个个指过去,冷声命令。
他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要是让他查出谁这么整他,他一定要……
华允扬正在心底怒骂,门口却慢慢走进了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女子们全都跑到了她身后。
“呵呵,尊贵的九皇子,温柔乡的滋味可好受?”开心娇笑,聂千回瞧着他狼狈的样子差点直不起腰。
哦!他不穿外衣的样子好好笑哦!腿毛那么长肌肉那么多……
肆无忌惮,她的双眼像两把刷子一样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妳、妳懂不懂害臊啊!”他被她看得缩成一团,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害臊?”哈哈一笑,“你早就是我夫君了,我干么要害臊?你看,我把侍寝的都帮你找来了呢!”
“那我是不是要多谢妳?”恨得咬牙,他身上的肌肉开始一块块鼓起。
聂千回眨眨眼,“多谢就不必了,谁让我的心太好,知道你喜欢温柔听话的女子就拚命帮你操心呢?”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因为他白天多看了苏玉两眼而记恨!
“妳这个小气透顶、阴险毒辣的女人!”他的酒意终于全部消去,瞪着她破口大骂。
老天啊!他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要被妻子这么修理?
在众女子的咯咯娇笑中、在聂千回的得意狂笑中,衣衫不整的华允扬再次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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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过,又是一个艳阳天。
皇帝的养心殿里忽然传出一道圣旨,十日之后要在宫中举行摘月宴,所有的皇室子孙都须参加。
华允扬自然也接到了圣旨,可是却没怎么在意,因为他现在正忙着生气,生聂千回的气!
包气人的是,他现在明明不想看到她,离宵却偏偏遣人把他们两个都邀了去。
竹林里清影幽幽,一派闲雅。
表情僵硬、目不斜视,华允扬坐在华离宵对面,直把身边的聂千回当空气。而她却是一脸笑意盈盈,不时的歪头看他,显然心情极好。
昨晚大大的整了他一下,她又怎会不开心?
呵呵,简直开心得一夜没睡好觉呢!
华离宵瞧着两人间怪异的气氛,眼里除了笑意外,尚有一抹深思。将手中青瓷茶盅放下,他开口,“允扬,十日后宫中将举行摘月宴之事,你可知晓了?”
“知道。”他点点头,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他的火气再大,也不能波及兄长。
“嗯,摘月宴上,所有皇室子孙都将应命比试武艺。谁能夺魁,便可获赐明月刀。”
华离宵的语声很平静,可是平静之下,却仍然可以让人明白,那摘月宴恐怕并不寻常,而夺魁获赐的,只怕也不会是明月刀这么简单。
天机难测,但也并非不可测。
“大哥的意思是?”华允扬有些疑惑的瞧着他。
“我要你夺魁,取下明月刀!”定定瞧着他,华离宵眼里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生性淡泊的离宵、清雅无求的离宵,怎么会对一把御赐明月刀如此看重?
华允扬想了想,抬头笑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夺魁!”
在奉天书苑苦学五年,若他连那些娇贵的世家子弟还敌不过,那也太可笑了!
他一定不会让离宵失望,虽然他现在还不怎么明白,夺到那把明月刀,究竟有什么用?
看着弟弟,他赞许的笑。宝刀本该配英豪,他这个兄弟磨练了这么久,也该是一飞冲天的时候了。
华离宵忽的回头,对随侍在侧的苏玉道:“去把妳的琴拿来,为允扬弹奏一曲,预祝他夺下明月刀。”
“是。”苏玉应声而去。
琴是七弦焦尾,曲是十面埋伏。一身白衣的苏玉在竹下弹指急拨,顿时将一阵激荡急促的曲音挥奏了出来。她的容貌清雅非常,衣袖翻飞不见丝毫急促,谁知奏出的古曲却是激越绝伦!
华允扬与聂千回本来都有些奇怪,不解华离宵为何要在此时命她抚琴,可是听到曲音高亢处,不禁都忘了先前来栖月宫时的别扭。
十面埋伏、金戈铁马。令华允扬恍若再度回到操兵演练的奉天书苑,也令聂千回再度想起年幼时候的千里边疆、万里风烟。
隐隐的杀伐声中,两人都有些怔忡,都有些怅然若失。
比起宫外的广阔天地,他们之间的小小情绪又算得了什么?
在这深宫里,在这富贵繁华里,这一曲十面埋伏,怎会显得这样凄绝而压抑?好像是振翅不得高飞的雄鹰,当空厉啸。
华离宵慢饮杯中酒,细瞧两人脸色,眼中不由得缓缓流露一抹喜色。
半晌后,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华允扬的神情已经平静许多,连聂千回也低下头,不再一脸飞扬笑意。
有什么,已经随着这琴声苏醒了?
唯有华离宵淡然不变,看一眼苏玉轻笑赞道:“很好。”
他要的,即将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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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天,皇上设定摘月宴竞技的事情已经在宫中传遍,所有的妃子皇子们全都紧张起来,连带那些宫女太监的神经也变得敏感很多。
当今皇帝膝下皇子众多,但太子之位却始终虚悬。
御前竞技是件天大的事,若能月兑颖而出赢得皇上青眼,那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众皇子们无不加紧操练,以求临时抱佛脚、夺得明月归。
华允扬轻松悠闲到无聊,跟太后请过安后就躲在自家的承玥宫里偷懒。
他不是轻敌,只是不相信临阵磨枪而已。如果靠这么几天的加紧猛练就能练出名堂来,那他整整五年的苦不就白吃了?
所以,他笃定得不得了。
三大盘蜜果、两大盘糕点,石桌上满满当当全是零嘴,他正与聂千回一起坐在大树底下斗嘴打发时光。
聂千回虽然个子娇小,但吃起零嘴来却一点也不含糊,直跟他抢得不可开交。
“哟,九皇子和九皇妃真是好兴致,这么紧要关头还坐在这里吃喝玩乐哪!”
又尖又细且不怀好意的女声传来,打破两人的午后抢食运动。
未经通报擅自闯入、未打招呼擅自发言,用脚指头想也必定是某个沉不住气的宫妃前来打探挑衅了。
一起闭嘴转头,两人同时向旁看去。在有外人进犯的时候,内部保持团结一致是必要的。
衣妆华丽的中年女子走近,原来是四皇子华随晟的生母刘妃。
与五年前差不多,刘妃依然属于乌鸦一族,脸上的笑容刻意而阴险,说出来的话也夹枪带棍。
华允扬站起身施礼,淡淡道:“原来是刘妃娘娘,允扬有礼了。”虽然他对华随晟厌恶至极,但再怎么说,刘妃的辈份也比他高了一级,所以礼不能废。